第26章(1 / 1)

“我是谁,遥遥?”对于安尧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这件事徐听寒心存不满,开始有时间逼问安尧,想听他叫老公。安尧浑身湿的像淋了雨,眨眨眼睛张开嘴还是难听的话:“你就是一根、一根棒子…我找个假的一样用…”

徐听寒笑了,说话声阴恻恻的:“行啊,就怕你找不到比我更趁手的,到时候又哭着喊着回来求我!”

……

徐听寒在车上有备用的长袖外套,刚好能遮到安尧臀线以下。他将安尧抱起,腿挂在腰线上,外套披好挡风,扣住安尧的脸令他完全埋在自己怀里才将人抱进电梯。安尧哭得耳朵现在还在嗡鸣,没什么力气,趴在徐听寒身上打瞌睡。

到了家门口徐听寒非要牵着安尧的手指按指纹:“你看,我就不会把你的指纹删掉,你对我怎么能那么狠心,老婆。”

安尧已经不知道怎样骂徐听寒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愤怒,只好选择沉默。

进到房间后徐听寒差点踩到在玄关地板上当扫地机器狗的布丁,安尧听见小狗响亮的吠声,支起脑袋看布丁,开口时声音滞涩:“宝宝,我回来啦。”

布丁跳起来扒徐听寒的腿,要爸爸把好久不见的小爸爸放下来,安尧也想摸布丁,转过头没好气地告诉徐听寒:“放我下去,有多远滚多远。”

徐听寒被冷言冷语呛了整晚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安尧在言语上令他不爽的细节他有的是办法讨回来。他将安尧抱进卧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以免着凉,又将布丁抱到安尧旁边。

“你的枕头都被它睡出坑了,它很想你,总要趴在那里闻你的味道。”徐听寒牵着安尧的手摸布丁的小脑袋,将两只耳朵都摸得藏起来,圆圆的脑壳和顺滑的毛发让布丁活像小海豹:“它在这个家里最喜欢你,但是你这样走,它会记仇的。”

“你少挑拨我们关系。我走都怪谁?徐听寒,我说了不离婚你就真当自己胜券在握,我再也离不开你了吗?你一天不说实话,我就多搬出去住一周,布丁我要带走,反正这套房子有你一半,现在我不要了全给你,你守着你那些破秘密过一辈子吧!”安尧音调骤然拔高,喊得嗓子都疼也不停:“见了面什么有用的都不说,让你停你也不停,什么时候我说话你才能认真听?同意了吗?我马上找律师朋友起诉你强暴!你他妈等着坐牢吧!”安尧指着房间门口,“出去!都结束了,你还留在这干嘛?”

徐听寒摇摇头,笑了,完全忽略安尧的痛骂,像是对他的疾言厉色并无半分羞愧。他下到床边跪好,硬把安尧的手拽过来贴着自己的脸摸:“老婆你打我吧,我会改的,我不会反对你去调研了,你想听的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和你说了,但不是现在…遥遥,你打我好不好?让我疼,我就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安尧不擅长用暴力解决问题,事实上他根本没和任何人起过冲突,更何况打架?安尧只在很特殊的情况下扇过徐听寒巴掌,刚才在车上实打实的几下让徐听寒的脸都有些肿了,安尧看着他明显不对的精神状态和受伤的俊朗外貌,实在下不去手。

他不抽,徐听寒反而来了脾气:“遥遥,你连打我都不愿意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徐听寒对自己向来下得去手,攥紧安尧的手指高高扬起,左脸右脸都狠狠落下两声脆响。安尧的手都扇麻了,徐听寒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还要带着安尧继续打。鲜红的指痕浮在徐听寒脸上,随他的每次呼吸而愈发清晰。

安尧做不到,急忙高喊:“够了,我说够了!你有病吗?想挨打就去报个拳击班,打人哪有打脸的?打坏了你明天要怎么上班?”

“我不是说了最近在休假吗,休到这周日。”徐听寒咬着安尧的手指缠绵地厮磨,吮他的指尖,将指腹咬的微微疼痛,湿漉漉地肿起:“遥遥…怎么办?我好喜欢你打我,好喜欢你对我生气…遥遥再陪我来一次吧?不是说好了五次吗?”

“谁跟你说好了?我同意了吗?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真正尊重我的意见?疯子,滚下去,谁让你压我身上的?…别咬我,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不许留印子…”安尧连打带踹都没用,徐听寒又将他压进柔软床垫中,迟到了很久的吻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无法宣泄的情感落下来。

换好洗干净的睡袍后躺到床上,安尧毅然选择了背对徐听寒的姿势。徐听寒不恼,手指黏在安尧光裸脊背上画圈。安尧不胜其扰,全身没有一处不难受,没办法将徐听寒赶走,只好稍稍贴着床单向前蹭了蹭:“…别烦我。”

“遥遥,”徐听寒的声音沉沉,语气诚恳:“消消气,别和我一般见识。你说的那个项目是下个月就开始吗?我查了关于丛曲市平那村的资料,那边早晚温差很大,白天会比咱们这里暖和,晚上温度降低很快,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过两天我们去买冲锋衣,再额外配两件保暖内胆。除此之外我还想准备些保暖的装备,都预备上。你的胃不好,不能喝村里的井水,必须烧开,我把家里的便携水壶给你带去…还需要什么等我再想想,同行老师的名单定下来了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关系,托人多留意你们的安全情况…你到了那边要小心。”

“不是说不许我去?怎么又同意了?徐警官,你想法变得真快,我真是看不懂你。”安尧冷笑,因为嗓音粗哑,说狠话也没什么气势:“不劳你费心,我有手有脚,能照顾好自己。我现已经不好奇你所谓的隐情了,我们两不相欠,你觉得可以吗?”

“可是我要说…”徐听寒终于忍不住,将安尧的身体强行转到自己这边:“我要说,我说…”

他呼吸急促,猛吸了两口气,眼睛眨得很快。他的手指沿着安尧的下颚线寸寸仔细描摹,像是要将安尧脸上的每处细节都永远铭刻在心底。

安尧也不是擅长在徐听寒面前管理表情的人,他和何幸有强烈的共鸣,面对爱人,他们都不是能冷酷太久视若无睹的个性。

他们都愿意接受爱人递来的台阶,没人舍得为了所谓的自尊永远站在空无所依的高台上。

他摸摸徐听寒的头发,徐听寒就将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鼻尖轻蹭胸膛:“平那村的宗族观念很重,也就是贬义上所说的封建,对外来人很排斥,虽然你们的行动有政府牵头也可能会受到阻碍。如果你受了欺负马上告诉我…我请假过去,哪怕要辞职我都会去找你,没什么比你更重要。其他的…你到了我再和你说,慢慢你都会知道的,遥遥。”

“我不敢奢望你永远爱我,我只想请求你,不爱我的时候坦诚地告诉我,好吗?我不会把你强留在身边,你随时有离开我的自由,占有欲固然令我备受折磨,可你的幸福快乐无论何时都比我的想法更重要…我爱你,遥遥,我很爱你。”徐听寒亲了亲安尧的胸口皮肤:“你教我的我都会认真学,我在改了,老婆,所以可不可以在我犯错的时候,多想起一点我的好…”

安尧捏着徐听寒的后颈,听他断续的絮语,慢慢合上眼睛睡得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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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10:30更新,一直到完结都是这个时间啦

第29章 29

徐听寒果真不再对安尧的项目发表阻拦意见,家里的气氛呈现出诡异的平静,像是和谐,又像是新风暴的酝酿。

傍晚徐听寒会特意调到A省的卫视频道,提醒安尧记得看A省近期的新闻,关注A省最近的天气。安尧对A省的发展和建设兴致寥寥,他所关心的只是A省偌大土地上特定的的小片区域,但电视里会有画面,音响里会传来声音,安尧会被音声画吸引,不自觉多留意些有关A省的消息。

自从安尧回家,徐听寒的状态肉眼可见地蒸蒸日上,安尧完全看不出他在发来的消息中所形容出的狼狈。回家后的第三天徐听寒提前复工,上班之前他把安尧摇醒,闹着要人亲。

安尧下周一开学上班,想尽量抓紧时间多赖几次床,因此被吵醒后烦的差点要杀人,起床气都挂在脸上:“你最好是真的有要紧事要说。”

“没什么,遥遥,亲我一下嘛…我要去上班了,你也不想见到我在单位东想西想然后又犯错误吧?你要是永远都这个态度,我肯定放心不下你,一定会经常想到你,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遥遥亲亲我,就一下好不好?”徐听寒换好了熨帖齐整的制服,也不担心弄出褶皱,又趴在安尧身上乱蹭,嘴里拿腔捏调地说些胡话:“老婆,宝宝,很快的,早饭我做好了放锅里了,设了保温模式,你别睡太久,十点前起来吃掉好不好?快亲我…”

虽然安尧对他还是没什么好脸色,耐不住这人太会死缠烂打,磨着磨着安尧就会心软。对付徐听寒最好的处理手段就是避免和他同在一个空间,所以安尧选择逃跑到了外地。可何幸设法将他们中间无形的墙撤掉,安尧只好被迫面对愈发粘人而缺乏安全感的徐听寒。

为了让徐警官不要磨蹭太久,安尧只好在徐听寒脸上轻轻亲了下,徐听寒又不依不饶让安尧亲他说个不停的嘴,安尧没什么气势地瞪他一眼,很敷衍地亲了亲。徐听寒懂得见好就收,飞快地爬起来,身后的大尾巴好似轻轻晃了两下,笑容非常无害灿烂:“我走了遥遥,记得回我消息,不然我马上请假回来看你。”

如果安尧是局长,一定会开除徐听寒。他翻了个身又窝进枕头里,露给徐听寒起伏的、白皙的小半张脸。徐听寒又犯贱凑过来捏了两下,眼看时间要来不及才急匆匆跑开。

安尧在他靠近时闻到格外温暖的、属于徐听寒的特殊气味,像是辛辣的烟草或海岸的阳光,很容易让安尧感到被保护和庇佑。

在听到不甚清晰的关门声后安尧将头微微向徐听寒的枕头那边挪了挪,这里的气味更浓烈,随呼吸钻进鼻腔,气味分子被转化拆解成可供大脑识别的信号,告知安尧他睡在徐听寒曾处在的空间中,被圈入他的领地范畴。

这让安尧很快就能睡熟。

他虽然不像徐听寒那样特别认床,离开家住到外面的一周睡的依然很坏。明明算下来,生命中有徐听寒陪伴的时间远比没有的时间多,可安尧已经逐渐有些淡忘了那些独自走过的、没有记忆点的人生篇章,所有宏大的、难以消磨的印记都从徐听寒出现的那个晚上开始成形存储。被更改的习惯或许永远都无法退化成遇见徐听寒之前的状态。

他开始有点担心去调研后的情况了。

安尧依然坚定地想去完成这份工作。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徐听寒都已经妥协退让,也承诺会将事实在安尧到村后说清,只待开学后学院会议商讨出了结果安尧就可以马上赶往A省。对安尧来说最大的阻碍已经拔除,原本是该高兴的,这几天他却总有种很隐秘的担忧。

调研驻村的时长都是以月计算,这七年里他和徐听寒真正分开超过一个月的情形不过三四次。如果项目推进不够顺利,安尧可能需要在平那村生活超过三个月,甚至半年。哪怕中间会有其他老师接替或指导安尧的工作,安尧都不能保证他会很快回家,陪伴徐听寒和布丁。

他们之间本来是徐听寒出差更多,安尧经常是在家等待的那个。现在换成安尧离开,并且是非常长的时间,徐听寒也会像他一样经常睡不好,醒来时听见屋内的细微响声都以为是爱人回家了吗?布丁又该怎么办?是不是需要麻烦父母将小狗带走,以免徐听寒也出差后布丁无人照看?

婚姻和家庭在带来幸福的同时,责任、义务也会相伴而生,忧虑和喜悦是事物的一体两面。安尧迫不及待地想用专业知识做些什么,也亟不可待地想探触原本被封闭保存严实的、徐听寒在回避的隐情,可在离开前,还有很多事需要完成和交代。

想到这里,他没办法再睡,手指轻轻在躺在旁边四脚朝天的布丁的肚皮上戳了戳:“起床啦,宝宝。”

布丁将头歪向一侧眨着大眼睛看小爸爸。安尧将小狗头托进手心轻轻揉搓,像是用百洁布洗碗的手法,只是力度更轻,动作更细腻。小狗伸出舌头舔安尧的手心,有一瞬间安尧好像看到讨他欢心的徐听寒,因为徐听寒也会在安尧捏他的脸时做出这样可爱又暧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