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段寻麟说着,也不看华月明和医生,乐此不疲地拨弄着祝青柃的唇,提醒道,“我再给你三秒钟,再不动的话,就去下面闭着嘴巴,闭着眼睛,装一万年的死。”
莱蒙唰地一下就跪到段寻麟身侧,拉开破烂的衣物,拿掉血淋淋的毛巾,眼睛瞪得浑圆,手上动作却不敢停。
祝青柃挣扎许久,缓慢睁开了眼。
他微微张开了嘴,探出舌尖,一点点舔去发夹上的血。这样的姿势,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华月明看哪都不是,只能背过身去。
段寻麟端坐高位,一动不动地盯着祝青柃,是不疼了,但胀得更厉害了。
祝青柃强忍着恶心舔去最后一滴血迹,似是再也忍不住,他身体往前倾,扶着段寻麟的膝盖干呕不止。
段寻麟也不好受,他伸手摸了摸祝青柃的长发,把蜻蜓发夹别回那乌黑亮丽的发间,轻轻撩起祝青柃耳侧的头发往后摸着,低声笑着:“你在想什么?是在想下次换其他口味吗?祝青柃,你真漂亮啊。”
“……没有下次。”
祝青柃紧抠着段寻麟的膝盖,冷声道,“下次我照样切。”
莱蒙手一抖,扭头看了祝青柃一眼,又瞧着自己手套上的鲜血,默默祈祷道,别了吧,真不能用了你长再美也要被杀人灭口了。
这可是男人尊严的象征啊!莱蒙在心里猛磕头。
听祝青柃这样说,段寻麟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得得更开心了,无麻醉缝合的痛感等同于无,他拉起祝青柃的一撮头发绕着手指打转,继续问:“几岁了?为什么留长发?”
净问废话。
祝青柃跪坐回去,不肯再答话。
黑发从段寻麟指尖滑落,他轻叹了口气,双手往后撑,低眼看着祝青柃,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跟你讲话这么费劲,真让人火大啊。”
过分直白探究的眼神,看得祝青柃很不舒服。他偏过头,毫无波澜地说:“十九,我乐意。”
“留着吧,好看。”
看莱蒙收拾好医用工具,段寻麟也站了起来,他微微弯下腰,盯着祝青柃鼻梁上的红痣看了看,说,“明天把头发扎起来吧,我担心你不舒服。”
“什么意思?”
问话没有答案,段寻麟无视他,腰间围了一块薄毯,往门口去。
“什么意思?”
华月明折返回来,镜片上的光冷冰冰地闪过,“没有人能对段先生不敬。在段先生那没有特例,你也一样。祝青柃,请你好自为之。”
第6章
祝青柃还呆愣在原地,走廊外突然响起一阵惊呼:“段先生!”
风吹起纱帘,透过缝隙,祝青柃看见被华月明和莱蒙搀扶着离开的段寻麟。
经过这一晚,祝青柃被禅师护佑的风声愈盛,段寻麟受伤昏迷的消息传到了阿佩汉那去。
阿佩汉这几天本来郁郁寡欢,恨死了出尔反尔的段寻麟,正想着怎么把祝青柃抢回来,听到这消息,他笑得从床上滚下去,乐极生悲,不小心磕到下面,顿时龇牙咧嘴,愤恨捶地。
这也让他想起了他刚把祝青柃带回家那晚,他也莫名其妙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下面,他没敢怀疑神态自若的祝青柃,一边捂着下边一边哀嚎着说“禅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就跑了。
自此他再不敢碰祝青柃,就把人关着,偶尔来欣赏两眼。有时候酒喝多了,本来只是看看,后来又想摸摸,结果又是被割伤脖颈,被吊灯砸破头,他也就安分了。
虽然什么也不能做,但养着欣赏总是没错的。
原本把祝青柃献给段寻麟是一步险棋,他坚信祝青柃是被禅师护佑的奇人,也赌祝青柃神秘又美丽的特性会让段寻麟这样从不开荤的人跃跃欲试,他既想要得到段寻麟的助力,又想借祝青柃的手惩罚狗眼看人低的段寻麟。
现在目的也算达到了,可谁知这该死的段寻麟会扣下祝青柃,并狂妄自大地跟他说:“没有白纸黑字,这人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在报复他。
报复他六年前看不起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报复他利用他拉到巨额合作却把他踹出局
“口头答应,可算不上什么正经合同,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段寻麟把这句话原模原样还给了他。
该死。
既然段寻麟不信邪,不愿意把祝青柃还回来,那他就等着看好戏,看段寻麟是怎么被祝青柃一步步惩罚致死。
“华秘书,你你你、你怎么敢直接......”
一旁的佣人紧贴着墙,看着华月明拽着祝青柃疾行,生怕有一丝衣角碰到祝青柃而被惩罚。
“放开我!”
祝青柃的手臂被捏得太疼,他皱眉怒喝华月明。
华月明充耳不闻,拖着人走到段寻麟躺着的房间,把人摁下跪好,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晴空,说:“跪好。段先生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来。护佑你的禅师真那么厉害,你就该祈祷他快点保佑段先生醒来。别给我耍花样,我是真的会杀人。”
祝青柃垂下头,跪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那扇紧闭的精致木门看。
烈日当空,三十八摄氏度的温度晒得人头晕眼花,太阳光从镂空的精美天窗漏了进来,正正晒着祝青柃身上,仿佛给他披了一件透明的纱裙,从身上渐渐拉长,拖曳到他脚后的木地板上。
细微的震动从他脚背传来,慢慢地动静变大,沉稳的脚步声停到他身后,他跪得双脚麻木,身板却还挺得笔直,身后一直没声音,他有些恍惚地转头去看,男人穿着蓝毗那质地精良的传统服饰,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眼角处虽有无法隐去的皱纹,但长得并不像阿佩汉那样猥琐油腻,风华仍在,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帅哥。
“就是他伤了寻麟?”男人用蓝毗那语问跟在身边的华月明。
华月明点头:“是的,阿莱森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