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孟将行目眦欲裂,被反折的手臂上全是暴起的青筋,“你觉得这么做你就痛快了?你看着他哭你就满足了?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永远都不配跟任何人谈爱,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越说越痛快,直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我们是没做过,但我就是喜欢他,就算你现在把我打死,我也只喜欢祝青柃!他也绝对不会……”

喜欢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段寻麟抽出手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往车上砸,一下又一下,段寻麟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却大得似乎能毁天灭地。

“不……不要,不要!”

祝青柃抱紧段寻麟的手,仓皇万分地亲吻段寻麟的脸庞,用力地跟他脸贴脸,急得语无伦次,“不是他说的那样……不是那样,我喜欢,不,我爱你,我说过的,我爱你,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祝青柃整个人都挂在了段寻麟身上,一双美目被眼泪洗得晶莹剔透,段寻麟丢下奄奄一息的孟将行,伸手抱住祝青柃,把他摁向自己,捏着他的下颌,啃咬祝青柃发颤的双唇,低低吐字:“自己动。”

“我冷……”

祝青柃抖得仿佛要化成一滩水,他看着穿戴整齐的段寻麟,一遍遍重复,“我冷,好冷……”

段寻麟磨了磨牙,吻过祝青柃的脸颊,就这么抱着祝青柃,坐进了车内。

没再等段寻麟说话,祝青柃敛去被屈辱裹挟的恨意,环抱住段寻麟的脖颈,埋进段寻麟颈窝里。

他仍然没去治疗,没把蜈蚣瘢痕去除。留着好啊,能叫祝青柃双倍生不如死,能让它替自己唇舌到不了的深处美味。

它早已记住了这处新家,原本可以走得畅通无阻,可是时间太长了,太狭窄,太干涩,它需要重新开拓,重新撞开那些层层阻拦,往里面去。

这里面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它的味道。动物都有标记自己领地的习惯,没有自己的气味让它很焦躁,走得毫无章法,横冲直撞,想要处处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永远栖息在这处柔软的、满是香蜜的温柔乡。

被咬得实在太痛,祝青柃没有力气再动,段寻麟抱紧了他,吻过他湿润的唇瓣,再度掌握主动权,温热难停的呼吸错乱不堪,他越过祝青柃的肩,看向趴在车前凄惨的孟将行,抬手攥紧了祝青柃的头发,得意地挑了挑眉,又退回来,亲着祝青柃,发狠地/干。

孟将行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眼泪还是血液,他低声呜咽着,为祝青柃,也为无能为力的自己。车/震/动不停,他攥紧了拳头,诅咒似地念段寻麟的名字:“段寻麟……段寻麟,段寻麟!”

孟家人是对不起他,那么祝青柃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要让他珍爱的祝青柃受辱至此?!他可以为了孟家向段寻麟道歉赎罪,当然也可以为了祝青柃跟他反目成仇。他年轻,不知道什么叫权衡,只有一腔爱人的沸腾血液。

车不动了。

孟将行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麻木了,他连扭动脖颈都动不了,只能翻动眼睛,看进车窗里去。

蛇从被树木遮蔽得不见天日的水中上岸,爬过花朵,会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痕。祝青柃被段寻麟的吻爬过,被毒蜈蚣爬过,除去潮湿的吻痕,还有凌乱不堪,溅飞的白泥水。

视觉刺激太强烈,孟将行心脏骤停,呼吸停滞,下一秒便头一垂,似乎真的断了气。

段寻麟的衣衫半分不乱,他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脏污,而后伸手把失神的祝青柃搂进怀里,把祝青柃的长T恤从颈窝拉下,拿起蜻蜓发夹夹到衣领上,又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套入祝青柃的手,他摩挲着玉镯,一点点吻醒祝青柃,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柃柃。”

祝青柃没说话,脸上的泪痕已干,仿佛结了白霜。

段寻麟把他抱得更紧,吻过那些咸湿的痕迹,愉快地把祝青柃的脸扳正,邀请他一起欣赏昏迷在车前,一动不动的孟将行。

第50章

祝青柃闭上眼睛,扭头不忍心看。怕惹恼段寻麟害孟将行遭受更严重的报复,他动作十分小心,像是做了坏事的宠物讨好地蹭主人的手心,亲昵又胆怯。

“我不会再见他了,你让人送他去医院好不好?”他斟酌着语气,跟段寻麟脸贴脸,离得太近,抬眼也看不清全貌。

段寻麟低下头,看着他脸上结痂后跟红痣一样的伤口,冷笑道:“我像是来拯救谁的好人吗?”

祝青柃着急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忍下将要脱口而出的怒骂,柔软地吻过段寻麟的脸庞,埋在段寻麟颈间,低声哀求:“求你了.....段寻麟。”

段寻麟充耳不闻,抬手一挥,押着孟将行的人松了手,把人丢到了路边,而后上了车,开车直接离开。

“孟将行.....孟将行!不,不要!”

祝青柃猛地推开段寻麟,跪爬到后车窗处,紧贴在上面用力地去看。

天太黑了,车又开那么快,哪里能看见孟将行的半个身影。

段寻麟刚灭下去的火焰噌地又烧了起来,他不耐地用皮鞋点地,明明一下比一下轻,落在祝青柃耳朵里却像在催孟将行的命。

他噤了声,缩在角落不动。

“过来。”

段寻麟显然已经忍到极限,话像被咬碎的冰渣掉出来。

蜷缩在地上的人慢慢有了动作,起身回到段寻麟身边。

“他爸妈会送他去医院,犯得着你操什么心?”

段寻麟一眼都懒得看祝青柃,再看一眼,看一眼他那副为孟将行要死要活的恶心嘴脸,他一定会狠心剜去祝青柃的眼睛,然后掏出他的心,把那该死的孟将行割掉再塞回去。

就算是颗残破的心,也比被别人强占了好。

车内陷入沉默,仿佛刚刚肌肤相亲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凑巧坐在一辆车里的陌生人罢了。

腰酸腿疼不能端坐,祝青柃只能歪斜在车座上,他整理好情绪,沙哑开口道:“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请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们。”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段寻麟心里的气沿着血管鼓胀至太阳穴,他使劲地用关节抵着,半阖着眼,“你也没资格跟我讲话。”

不对等的交谈,怎么谈都没用。

祝青柃不喜欢卑躬屈膝,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跟侮辱,他也明白了,金钱和权力压在他这样的普通人身上,他连保全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对抗了。

可已经回到中国大地,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要这么栓狗似地栓着他?他以为他会忘的,以为他会爱上别人,忘记他。

一滴无声的泪坠下,正滴在腕间的玉镯上。祝青柃低下头,伸手抹去上面的眼泪,葱白的指尖沿着玉镯反复画圈,眼泪止不住,聚在他指尖,抹匀了。

一只戴着半截黑手套的手覆了过来,将他的手和玉镯完全笼罩,温热的吻落在他脸颊旁,他听见段寻麟说:“我只要你。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