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

“没错,假死,若你?愿放弃现有的一切,我可以助你?假死脱身。”

“属下愿意。”

“多谢楚少卿救命之恩,属下来日?定然以命相报。”

说罢,又?要磕头?。

楚洵抬了抬手,“报恩就免了,我帮你?,也不只是?为你?。”

楚洵回马车时,阮正?正?在用点心,此刻正?是?用午膳的时候,楚洵一进去大理寺,许久都没出来,阮蓁便?叫玲珑煮了茶,配莲清一早准备好的点心。

见楚洵上车,莲清便?拉着玲珑下了马车。

待车内只剩下两个人,阮蓁为缓解尴尬,主动?将?食盒推至楚洵面前,“表哥也饿了吧,先用些点心垫垫。”

楚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前头?的昌平吩咐道:“去城外的十八里铺。”

“另外,叫长琴打包如意楼的席面,也送去十八里铺。”

城外的十八里铺,以满山的桃花闻名,楚洵这是?……

阮蓁喜极而泣,直接扑了过去,“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我就知道……”

男子嫌恶地将?她拎起来,“坐好,又?不是?没有骨头?,总往我身上靠做什么??”

而后?,因见衣襟处有女?子的泪痕,便?将?马车上的衣包找出,换了身干净的绛紫地卍字不到头?纹的外袍,又?捏了块点心,这才看向阮蓁,道:“之前你?在庄子上,一个女?儿家,是?如何过活的?你?生得这样好颜色,可有遇到过地痞流氓、或者是?豪强乡绅?”

想起那段苦日?子,阮蓁眼眶就红了红,这却不是?装的,但她更明白,楚洵这种人,只简单的卖惨是?行不通的,于是?她笑着打趣道:“表哥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有手有脚的,又?背靠大山和庄子,难道还挣不出一口吃的来?而至于表哥担忧的事,更是?无稽之谈,试问一个天天上山采药、下河摸鱼,肌肤干裂,头?发发黄的村姑,那个豪强乡绅能?看得上?”

她虽笑着,可眼角却含泪。

楚洵不忍地别开眼,半晌,他回过头?来,也笑:“是?了,你?刚来国公府时,可不就是?个黄毛丫头?,毛发连府中的丫鬟都不如,如今倒是?养好了。”

阮蓁抬手拭泪,“谁说不是?呢。”

这以后?,楚洵没有再问东问西,但阮蓁却明显感觉到他态度软和了许多。

马车到了十八里铺时,如意楼的席面已出现在了半山的凉亭,两人用饭时,楚洵会给她布菜,却在阮蓁要饮酒时被言辞拒绝。阮蓁知道,他这是?怕她耍酒疯,忍不住笑了。

楚洵盯着她的笑有些失神。

良久,他无奈摇头?,端着一杯酒一饮而尽,“走吧,去林子里逛逛。”

阮蓁想要牵他的手,楚洵依旧是?下意识躲开,却在女?子跺脚不满时,递过来一截衣袖,女?子终究是?展颜一笑。

她向来是?个得寸进尺的,起初还只是?牵着袖子,到后?来便?已是?挽着胳膊,等两人离开桃花林时,她几是?整个人挂在了楚洵臂膀上。

当然,阮蓁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自然是?察觉到了楚洵从大理寺出来后?,就格外地好脾气,否则再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造次。

许是?因为两人在桃花林太过温馨,等夜里楚洵去临安时,阮蓁前去送别,话也格外亲昵起来,“表哥,你?当真不带我去吗?”

楚洵道:“你?就留在府中,陪母亲说说话也好。”

“可是?我会想你?的。”

楚洵虽没说什么?,然蹙起的长眉却泄漏了他的不满,但阮蓁只当看没看见,还变本加厉地道:“表哥到了临安,记得给我写信啊?”

楚洵的信自然是?没有的,但阮蓁的信却雪花一样飘去了临安。

“表哥,见信安。今日?大夫来请平安脉,大夫说孙姨娘可能?怀的是?男胎,姨母气得吃不下饭,我亲自下厨,给姨母煮了酸汤面,她这才吃了小半碗。临睡时,我又?给姨母读经,竟有一定的成效,她老人家比平时早睡半个时辰。”

“表哥,见信安。今日?我在姨母处用饭,听姨母说玉枝姐险些出事,说是?在去寺庙途中遇到了埋伏,整个石桥绑满了黑.火.药,若非玉枝贪嘴,临时想起回开宝寺吃素斋,只怕是?已经没命。我去看过她,她似乎是?吓破了胆,人也没从前那般讨厌。”

“……”

“表哥,你?怎么?一封信也不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和姨母很担心,记得回信。”

“……”

“表哥,姨母不放心你?,让我去临安找你?。”

第30章 再赌一次 誓要拿下他的心。

要去寻楚洵, 并不?是沈氏的意思,而是阮蓁。

却说自?从回门那日,阮宁的未婚夫欲托楚洵办事, 结果却被阮蓁跑了, 她本该随阮承业回江州去的, 但受曹郁的逼迫, 没能回江州,而是留在金陵的阮宅伺机而动。

没几?日,阮宁便递帖子要上门见阮蓁。

阮蓁一见是阮家的帖子,料想没有好事, 便让门房回了, 说自?己不?再?府中。

转头就找到沈氏, 说楚洵一直不?回信, 担心他有危险,想要去临安寻他。

沈氏却早已习以为常:“从前你表哥在外?办案时, 也?是不?会往府中递消息的,因有一回没来得及回信, 我以为他出了事,吓得犯了心疾,自?此以后,未免这样?的事儿再?发生, 他便谁的信也?不?回了。”

想起往事, 沈氏就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你表哥这个人, 别看?他不?声不?响,其实比谁都孝顺,当初你公爹闹着要抬孙氏为平妻时, 你表哥才六岁,那天我哭了一整夜,他也?陪了我一整夜,从那天起,他每日鸡鸣时分便起床练剑,用过饭便跟着夫子学习六艺,每日至夜深方才肯歇息,再?没有任何?怠慢,再?不?同小厮们打闹,也?再?没给我添过麻烦,似乎一夕之间,他就长大了。”

“旁人都羡慕我生了个懂事的儿子,但只有我知道,他那是为了给我撑腰,不?让我给人欺负。”

“实际上,他也?做到了。”

说到此处,沈氏红了眼眶。

阮蓁忙递上帕子,沈氏搵了搵泪继续道:“三?年后,他还不?到十岁,便考入嵩山书院,作?为最年幼的学子,同来自?各地学识最顶尖、家世?最煊赫的学子的一起念书。你公爹见他如此出息,虽心里仍旧偏心孙氏,却再?没提过平妻一事,也?再?没因孙氏拂我面子,对我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你姨母是个不?中用的,本该是我护着你表哥,结果却反过来让你表哥一个几?岁的孩子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