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的扭动下屁股,陈闲余瞥她一眼,语气不感不淡,却直接扶平了她心?里的不安。
“他杀你之事,背后无人?指使,之前是我担心?太过了。而且,无论是三?皇子还是温相,都是查不到我们相府头上。”陈闲余语气很轻,徐徐说道:“我做的很干净,他们不会猜到此事是我所为。”
谁会想到,素日无怨无仇的两?相家里的孩子会结下生?死之仇呢,更不会想到陈闲余有能耐下这个手。
他用?的全是自己暗地?里的人?手,根本与张相府无关。
张乐宜闻言,慢慢放松下心?神,“那就好……”
“怎么?怕了?”
对上陈闲余好笑?的视线,她颇为不自在的偏过头去,开始强行挽尊,嘟囔着,“我这不是怕他们啊,就是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省得麻烦。”
“嗯,放心?,知道你身?份,会给你造成威胁的人?都死了。”陈闲余选择看破不说破,轻描淡写间仿佛带着淡淡的杀气,但却没有吓到张乐宜。
一睡上没睡,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没有再闹她的心?思,温温和和的接着认真告诫她,“但往后,你当更加小心?。”
“记住你是谁,不要?再有让人?看破你身?份的机会。”
陈闲余的直白发言来得突然,叫张乐宜微微一怔,后反应过来他话里透露的内容,皱眉微诧,还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温济也是……?!”穿来的?
但她和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杀她?
后面的话被她省略去,她觉得陈闲余能懂。
后者果然听懂了,并点头,与她在马车里压低了声音道,“他正是因为看破了你的伪装,所以才要?杀你。”
“啊?为什么啊?”
张乐宜懵了,万万没想到对方?要?杀她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带着困意的眸子直勾勾对上后者的眼睛,眸色幽深而深邃,气氛一片安静中,张乐宜听到陈闲余一字一字缓慢又别有深意的吐出四字。
“因为,嫉妒。”
“想不通就算了,不必想去理?解他杀你的原因,把他当成个疯子就行。”
陈闲余轻叹,而疯子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按压着眉心?,听着马车轱辘轱辘的前进?声,闭目养神,越来越困。
张乐宜满脸懵逼:???什么意思?嫉妒她什么?
难道她穿越后有家人?,他没有吗?还是温相等人?不疼爱他?
等等,那他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自己可是和他同在京都啊!如?果他早就穿越过来了,那她……
张乐宜想到此,不免心?底一寒,连忙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闲余:“很早之前,算上今年,得有十三?年了吧。”
他睁眼一扫就知道张乐宜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毕竟她的脸色是真的难看。
“别担心?,他已经死了。”
但张乐宜的运气是真的好,又或者说,她前几年因为不和温济在一个圈子里,所以才免叫他发现她的不对,不然以温济的心?狠手辣,张乐宜怕是活不到见陈闲余这天。
“能跟我详细讲讲他的事吗?”虽然陈闲余说了让自己不要?在意对方?杀自己的理?由,但张乐宜怎么可能真的放下好奇和疑惑,还是问道。
陈闲余看了眼面色凝重下来的妹妹,有心?不愿跟她讲温济的事,但她想知道,思考了一下,他还是简明扼要?的跟她讲了个大概。
然当知晓温济手中真的犯下累累血案后,张乐宜心?中不禁再次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感谢苍天!感谢她还是个小孩子,活动范围有限,见的人?员也简单,这才没在前几年撞上温济这个变态。
“简直有病,果然跟你说的一样,是个疯子。”张乐宜吐槽完缓了一会儿,还是没完全缓过来。
这温济的变态操作简直给她狠狠上了一课!这一刻,她只觉得陈闲余从前跟她说的某种?来自同乡的危险,被无比具象化了。
今后她只要?一想到温济,就完全没有跟任何人?、包括哪怕面前站着的是穿越者也是一样,她都不会再有跟对方?透露自己身?份的欲望。
“心?卑怯懦者,不可掌权,”陈闲余悠悠而叹,说出的话满含期望又意味深长,对上张乐宜残留着惊恐和后怕的眸子,他慢慢念说道:“小妹,你当多读书,多见世面。”
“身?居高位,刀锋在手,或有不得已而为之时,但仍勿忘持有一颗仁心?。心?怀大勇,前路无阻。”
张乐宜似懂非懂,罕见的没有跟他贫嘴什么,低头看了看斜挎在自己身?上的书袋,再抬头看向自己兄长,对上他含笑?饱含着某种?温和情绪的眼眸,这一刻的她,心?尖仿佛落入了什么。
只是不等她察觉和明白,这种?感觉就瞬息而过。
她看着陈闲余,心?中安静下来,良久,她复认真又疑惑的说了句,“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觉得你像是坐上高位的人?,不,应该说,你以后应该能坐上很高的位置。”
她只是个丞相千金,这样的社会地?位已经算高了,但说不清楚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抽疯了,就像个文艺青年一样,莫名其妙就突然说出这好像对陈闲余饱含期望又神神叨叨的话语,像是有感而发,又像一时被某人?所散发出来的无形的魅力所感染,原因她想不通。
但这应该由她爹或者由她娘来说吧?
刚说完,张乐宜脑中就开始歪楼,一下把自己给逗笑?,看着明显微微一怔的陈闲余,她渐渐的涌现起一点尴尬,挠了挠头赶忙找补,“不过不要?在意啊,我就这么一说的,大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闲余在短暂的一愣神之后,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个人?,是自己母后。
他忽然想到了对方?在生?我之身?后,过去八年教导给他的所有东西里,还有一样从未被他发觉过的存在,也是一件礼物。
那一点的,仁爱之心?。
直到此刻,他随心?说来教育张乐宜时,他母后对他的淳淳教导在此刻完成了闭环。
然后张乐宜就发现,哪怕自己这么说过之后,陈闲余还是没有理?会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静静地?出神儿,气氛重归于安静。
正当她越发觉得车厢内的气氛压抑时,忽听耳边传来陈闲余的问题。
“多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