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一步。”杨靖面若寒霜的闯进门,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就立马又冷着脸转头出去了,一分?一秒都不?耽误,让人将刺史府的人都关起来。
而他因为太忙,自然也就没?看到,此时面对着裴兴和空荡荡的屋子的安王,是怎样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赵言:这剧本儿?不?对!大大的不?对啊!裴兴和你跑哪儿?去了?!你不?是该被抓起来将准备好?的黑锅扣四皇子和张丞相?几人头上吗?
你跑了,那我接下?来黑锅该往哪儿?甩???
他两眼一黑,只觉得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一脸灰败又颤巍巍的自言自语道,“完、完了……这不?对、这不?对啊?!!”
我勒个去!裴兴和你之前答应我的呢!怎么就跑了?!
那接下?来的戏我该怎么唱?要完、要完啊!
赵言崩溃,不?死心,带着人又在裴兴和的书房和卧房等地一顿乱翻,最后别说?伪造的和张丞相?等官员有?联系的信了,就是和四皇子从前往来的信件都没?找到一封,毛都没?有?!
赵言懵了,所以……裴兴和你是要自己当这个谋反头子吗?有?锅自己背?
他在滔天的震惊过后,就是极致的怒火在升腾,连忙写了封信就派身边的亲信快马加鞭的送回?京都,“快!你亲自将信送到本王舅舅手?上,不?得延误。”
“是。”送信的人跑出去,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当天夜里,安王房中的烛火亮了大半宿。
赵言觉得,江南这地方真?是克他!来了之后,先是那幅松鹤延年图里的东西莫名其妙不?见了,然后自己的房间还遭了贼,第二天倒好?,直接连画儿?都不?见了,偏偏温济那家伙还跑到他面前旁敲侧击的试探那画儿?有?什么古怪。
赵言心里还想骂呢,怀疑不?知道是哪个穿越者同乡干的龌龊事儿?,东西拿走了不?知道说?一声,呸!
但他也怕,怕这个悄无声息拿走东西的人会在日后成为刺向他的刀,然而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谋反的锅裴兴和已经决定他自己背上了,那这画里的东西好?像也没?卵用?了。
赵言决定,日后再?相?信剧情他就是狗!剧情写的一点儿?都不?真?实,全是假的!!!
当天,安王发布了抓捕裴兴和的命令,全城上下?开始戒严,整个江南的风声都变得紧张。
“大哥,前些日子我和二舅母在街上游玩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人,你猜是谁?”
江南春天来得早,春光明媚里的江南如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妆以桃花作粉黛;而烟雨里的江南,又多了一份温柔恬静,是一种朦胧而宁静的美。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栏杆处,偶有?微风带起雨丝飘入轩中,却触及不?到兄妹俩的衣摆处,一局棋盘,一盏香茗,陈闲余和张乐宜就能以此打?发大半天的时间。
她身着浅绿色裙衫,梳着江南时兴的发髻,带着江南风格的绒花小簪,眼中满是兴意和神秘的看着陈闲余,后者看她一眼,就知她话中说?的是谁,目光落回?棋盘上,捻起一子,落下?,轻描淡写的吐出一人来。
“你秋灵姐姐。”
“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没?意思。”张乐宜眼中的光熄灭了,无聊的看向棋盘,随手?落下?一子。
亏得她和谢秋灵遇见,对方和自己分?开时,还颇为认真?的让自己保密,不?要将她也到江南的事告诉自己大哥呢。
赶情儿?陈闲余什么都知道。
本来还想装神秘,钓着陈闲余玩儿?的打?算落空,张乐宜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遇见秋灵姐姐了?”
可是也不?该啊,如果他们早就遇到了,谢秋灵就不?会多此一举让自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陈闲余。
又或是,陈闲余是在自己之后遇见谢秋灵的?
陈闲余嘴角微勾了一下?,是无声的一个浅笑,声音平静,“没?有?。”
张乐宜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也来了江南的?”
小丫头下?棋不?认真?,心思浅显的不?用?多思考就能看出来,陈闲余不?看她,继续悠闲落下?一子,答道,“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谢老夫人在江南有?个挚友,最近刚过世,收到消息,谢老夫人就特地派了秋灵来江南祭奠,也存了让她年纪轻轻多在外面走走的心思。”
“说?起来,你秋灵姐姐可比我们还要早到江南。”
额哈哈……知道的还真?清楚,感觉谢秋灵是白?瞒了陈闲余这么久,完全是只蒙到了自个儿?。
张乐宜嘴角扯了扯,顿了顿,忽然想到个问题,那就是……陈闲余会不?会已经意识到,谢秋灵有?在故意躲着他?
想了又想,仔细盯着对面人看,好?吧,那张平静的脸上是半点儿?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张乐宜沮丧叹气,犹豫了没?一会儿?,装着满脸无聊的神情,迂回?说?道,“大哥,你说?秋灵姐姐怎么不?来找我们玩儿?啊?在江南,我们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一起结伙出去游玩多好?。”
陈闲余何其聪明,头都不?用?抬就知道小丫头说?这话是想试探什么,如她所愿的给出真?实答案。
“因为,她不?想看到大哥啊。”
他抬头,笑的眼睛眯了一下?,脸上全无半点不?高兴,还怪平静的嘞。
张乐宜:“……”你还真?够直接的。
陈闲余没?怎么样,她却有?点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垂下?脑袋盯着棋盘,假装思考,胡乱的下?了一子在棋盘上,语气自然的岔开话题,“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你不?想玩儿?棋了?”
陈闲余如她愿的也没?再?提谢秋灵的事,问。
抬头,对上后者视线,张乐宜撅了下?嘴,手?肘撑在石桌上,骨头发软似的看着面前的黑白?棋盘,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都已经下?了半天的围棋了,我想缓缓再?来。”
她的脑袋需要歇歇,她的眼睛也需要歇歇,主要是,她的屁股都快要坐麻了。
但是,一天有?一百两呢!
她说?什么都得坚持下?去,就是需要暂时歇歇而已,就歇一下?下?。
刚叹完气,就听面前的头顶传来男子的一声轻笑,陈闲余眼神如看一只慵懒的猫儿?,声音温和,不?急不?徐道,“既然下?棋累了,那便?赏乐如何?”
嗯?
张乐宜疑惑的歪了下?脑袋,就听陈闲余接着道:“近日大哥有?一朋友,就在这附近落脚小住,尤擅琵琶,可请她来演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