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她见云想容站在崔辞身边,显然吃惊不小,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来回看着他们。

崔辞便对云想容说道:“你先去忙,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找我。”

云想容点头答应,先去了。

李暧见她走了,带着不可名状的微笑,撞了一下崔辞的肩膀。

“神不知鬼不觉啊!大人,您好手段!”

“说正事,”崔辞躲开她这一击,皱眉道:“派你去郑家发现了什么没有?那郑会长有没有怪罪本官私开了墓穴之事?”

“没有。他不仅没有丝毫怪罪,态度反而比从前更加诚惶诚恐,一个劲求我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我临行前,他还塞了一封信给我。”李暧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信,递给崔辞,“喏,就是这个。”

崔辞一见那信,心中顿起不祥之感,连手都没伸,生气道:“这哪里是信,郑会长多大的学问,能写这么厚的信?里头多半又是银票。”

“啊?不会吧!”李暧傻愣愣低头打开信封,果如崔辞所料,全是银票,“嘿!这郑老板,祖坟都叫人挖了,不仅不怪罪,还贴那么多银子,竟有这种人?”

“那是因为他老爹墓里有孙问川的尸体,他怕惹麻烦上身,晚点的时候你带回去还给他。就说本官断案,一切以事实说话,有罪便是有罪,无罪定然不会冤枉了他,叫他别总来这套。”

“是,大人。”李暧将信封收回兜里,“早上我去郑府问了一圈,他家那老爷子死的没有问题,确实如北湖那些渔翁所说,病了好几年,拖到现在才死的。至于那墓,是一早就选定好的,孙问川的尸体被凶手埋进墓里,想来只是偶然。”

崔辞听罢,问道:“那天上山的人怎么说?”

“当时抬棺上山的送葬队伍有好几十人,棺材钉上的时候,人都看着呢,里头就睡着郑老爷子一个人。后来到了墓地,就下了葬。动手的几人里头,一个叫陈九爷,一个叫王五郎,说当时就是寻常下葬,几十双眼睛盯着!光天白日的,谁能把孙大人的尸体塞进去?郑老爷一家再上山祭拜,就是七日后,当时烧纸钱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但那时,恐怕孙问川的尸体已经在棺材里头的了。”崔辞叹了口气,“这跟我想的一样,郑家与此事无关,因为孙问川失踪的那天,郑家老爷子的坟已经在那里了,而当时北湖边上的渔民除了白义之外,再没有看见过别人。”

“那大人的意思,岂不是线索又断了?咱们下面怎么办呢?”

“这条线索虽断了,但云姑娘刚才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线索。你这就去把方森、应明那些人都叫来这院子里,就说本官有话要问。”

***

半个时辰之后,府衙里大小官员,除了应明之外,都到齐了。

崔辞背着手,板着脸,将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方森等人原以为找到了孙大人的尸体,阖府上下应该高兴才是,没想到,一来见这阵势,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吓得不敢作声。

“录事参军应明呢?”崔辞铁青着脸问。

方森陪笑道:“大人,应大人还在菜市场蹲守,那毒死周老太婆家猫儿的贼,想来就快落网了。应大人怕崔大人有话交待,特意派了卫所毛长官来。”说罢,他回头朝那卫所长官使了个眼色。

毛长官连忙上前,躬身道:“大人,有什么交待,吩咐我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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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贪(21)死囚的尸体

崔辞不理会他,继续对方森说道:“你去跟他说,限期他三日破案,如今早就超了日子,都是看他舅舅的面子。他要是能逮到贼便罢了,要是逮不到,本官一定治他的罪,绝不姑息。”

“是是!下官一定转告,一定转告。不知大人今日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崔辞踱了两步,来到方森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前日我问你们孙大人失踪之前,府衙里可曾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你们没有一个人作声。如今再问你们一次,府衙里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就在这院里。”

众人都将头垂的更低。

“方森,本官到任便是你接待的,你说说看!”

森将脸色铁青,半响,终于说道:“孙大人失踪前,府衙内宅院子里,就,就在此地,死过一个束龙寨的人。”

“岂有此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跟我说。你们究竟想不想为孙大人报仇?还是各位本就是尸位素餐,粉饰太平的高手?”

“大人息怒,实在是孙大人严禁咱们对外说啊!”方森叫苦不迭,“孙大人御下极严,他说的话,我们断断不敢违背!”

“是啊!大人!我等不敢啊!”

“孙大人都死了,你们还不敢?”崔辞冷笑,“没有线索,叫本官怎么查案?你们等着看本官的笑话来的?”

“大人!大人误会了!我等万万不敢!那束龙寨的贼什么都没偷去,就死在院中了。我等想着也没什么可说的。”

“什么都没偷去?”崔辞诧异,不经意间扫了云想容一眼,云想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崔辞指着毛长官,说道:“你是卫所长官,你把当日的情景复述一遍!”

“是,大人,”毛长官连忙躬身,“那是在孙大人失踪前半月,一天夜里,负责巡防的四名衙役巡到这里,突然听见后院一个男子的吃痛惨叫声,只有低低的一声,接着便是倒地的声音。他四人情知不妙,连忙闯进后院。当时,就在栀子树下看见那贼了,那贼面门中了一刀,倒地气绝了。”

“巡防的四人可瞧见凶手了?”

“没有!院子里只有那个贼,再没有第二个人。”

“那四人从听见声音,到闯进后院,需要多久?”

“就隔着一道院墙,院墙那头是孙大人的居所,他们从那头冲进来,也就是眨巴几下眼睛的功夫。”

“那扇门呢?他们当时有没有看见凶手从那里出去?”崔辞指向栀子树的那扇小门,“夜里黑,看漏了也是有的。”

方森小道:“大人,那扇门平日是锁着的。锁早都锈死啦!从外从内都开不了。”

“如果开不了,凶手怎么出去的?”崔辞疑惑自言自语。

“凶手怎么出去的?”方森垂下脑袋,“下官不知道啊!”

“本官没有在问你。”崔辞走到小门门前,拿起门锁细看。方森说的没错,锁芯早已被锈渍填满,除非砸烂,否则根本没法打开。

崔辞放下锁,蹙眉道:“他为什么会被砍在面门上?刀呢?”

毛长官见问,低头与当班的衙役说道:“去证物房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