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忽然主动起来,唇齿狠狠贴上去。她用舌翘他的齿,用齿咬他的舌,用粗重的呼吸去扰乱他的节奏,用滚烫的皮肤去烧灼他尚存的理智。她把心底那些压抑、愤怒、不甘与无能为力,一股脑儿都倾泻在这场炽热的亲吻中。
袁星火眼中的情绪一寸寸消散,像潮水退去,只剩下本能。他几乎要被她撕裂,又几乎甘之如饴,整个人被她的炽热卷走,连呼吸都跟着破碎。
可就在最危险的一刻,林雪球停了。
她的额头抵着他,呼吸还乱,身子却已静下来。片刻后,她哑声道:“还不行……我身体还不行。”
袁星火怔了下,接着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不说话。只是用力,把她嵌进自己胸膛,好像要用体温替她补全那些被撕裂的空白。
窗外,暮色渐渐沉淀下来,将房间染成一种模糊的蓝。远处传来孩童嬉闹的余音,隔着玻璃,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袁星火搂着雪球躺下,从枕头下掏出两张卡纸。一张写着“星球”,一张写着“火球”。
“哪个好听?”他问得认真。
雪球噗嗤笑出声,却在看清他眼底的认真时怔住,“这该不是……”
“先说哪个好听?”他固执地追问。
“都够呛。我叫雪球倒还算可爱,可要真叫火球,那孩子不得离家出走。”
袁星火皱眉琢磨了会儿,“有那么难听?”可说着,将卡纸轻轻按在胸口,纸角抵着心跳的位置,“是给那个孩子的。”
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眼却已模糊。她慌忙要别过脸,却被他温热的手掌捧住脸颊。
“虽然没缘分见面,可要不是他,咱爸妈不会复婚,你也不会回来。”他用指头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我琢磨好几天了,得起个名,这样咱们就能常说起他,就像说起一个出远门的孩子。”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要是实在不喜欢,咱们再另想几个。”
雪球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肩窝,呼吸间都是他熟悉的气息。许久,才闷闷地说:“就叫火球吧。”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听着……暖和。”
但说完了,她还是没忍住笑了。说他草率吧,但是他是实打实用过心了,比谁都用心。可要说用心吧,结果还是草率的。
可是,她喜欢这个草率的名字。
袁星火收紧手臂,将卡纸和她一起拥入怀中。
他们曾是一起长大的孩子,走过同一条上学的路,吃过一碗里的饭,彼此的影子常常重叠在地上。后来,命运把他们推向不同方向,像一条被拦腰截断的路,各自绕开,跌跌撞撞走了很久。
多年后,他们终于走回一处。那个小小的生命,像是上天悄悄递来的和解信物,让他们相信过去的缺口,是为了容纳现在的圆满。
可这份圆满,还没来得及握紧,就碎了。
没有雷霆,没有警告,只是某个凌晨,一个心跳静止了,一个希望没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那曾让他们彼此靠近的理由,一点点被抽走。
他们抱了许久之后,林雪球闷声说,“我打算回北京了。”
看不够看不够看不够
铭老师来得好快!今日沙发!
铭老师来得好快!今日沙发!
啊,回去干嘛?
我们还是要回归日常生活
蹭蹭,你来了!今天来晚了嗷!
赚米!
来晚了,嘿嘿,今天属实有点忙但是也不知道忙了个啥。不过八爪劳斯,就是咱爸妈的大车??????????????????啥时候来啊
真的要回去吗?
归乡发展不是一件能轻易决定的事 尤其是回到经济没有那么好的地方 ??
61 她的锚点
只有雪球明白这个孩子对她的意义。
还在读书时,林雪球沉迷于学习。毕业后,她又沉迷在金融数字的游戏里。KPI 越定越高,加班越来越多。经手的合同堆积如山,账户余额不断增长,她却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
即便有,也提不起兴致。最简单的妆容,千篇一律的黑西装,几个应付场合的包,就是她对自己这架工作机器的全部投资。
可渐渐地,数字增长所带来的快感也淡了。
林雪球不是个擅长交朋友的人,或者说她不太擅长维护友情。在人生的各个阶段,她都有朋友,只是她与那些朋友的友谊,一般都只留在了那个阶段。
到了恋爱的阶段,她的朋友就是石磊,可和石磊之间,话也日渐稀疏。
至于父母,更是无话。她没有什么要和他们分享的欲望,可她愿意花些时间倾听,并象征性的做出些回应。父母的爱或许浓烈,但她已感受不到。又或者,即便感受到了,更多的是觉得被打扰。
过早独立的结果就是,她与所有人的联结都像隔了层毛玻璃,看得见,摸不着。
除了赚些钱,她好像没什么想做或是一定要做的。
马上到了三十岁,她开始困惑活着的意义。感觉自己在下坠,却抓不住任何东西。直到有一天,她意识到自己必须抓住些什么。
于是决定要个孩子。
这个决定意味着责任、专注、投入,意味着必须保持对生活的热忱。也意味着,假使有一天没有了石磊,没有了父母,没有了袁星火,她也会有个离不开她的家人。
这些心事,她从未对人提起过。
说这些的时候她没敢看袁星火。只感觉到他把她搂得很紧,也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他的痛苦似乎比她的更深。
他的声音也在抖,“现在呢?还在往下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