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就是为了这奖励来的。”公主轻轻颔首,后面的婢女立刻捧上来一幅黄金头面,“这就当是我的贺礼吧。三日后,我亲自为你二人主婚,星月城全城共贺新禧!”
“哦,还有这位公子,”公主又笑盈盈地望向殷如旭,“关键时刻,你能明辨是非,弃恶扬善,实在也值得褒奖。就在那同一日,为你讨个晋封,你也莫要再执着,一起去吃吃喜酒吧。”
……
好家伙,让祝年和诺亚成婚,殷如旭观礼……
祝年现在真的很想立刻马上找到这个实验体的本体意识,把那人的脑花子都摇匀!
然而公主的话一言九鼎,在这个意识空间就是天理,就是王法,不等他们三人再多说什么,那公主又回了轿辇,施施然下山去了。
宝儿和擒风倒是欢喜得很,簇拥着三人,带着原本的迎亲队伍轰轰烈烈地回了城。刚到城门,就见一群人候着了,为首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
“哎哟喂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公主指婚的旨意已经到了,您快随我回府准备吧,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啊!”原来是祝府的管家。
祝年瞅瞅诺亚,又看看殷如旭,三人都觉得此刻需要整理一下思路,这剧情太脱缰了,根本不受控。
“晚些时候再回去吧,找个地方,我们先用些点心,上次的藏蜜斋就不错。”祝年吩咐管家。那管家立刻叫来马车,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人送到了,还知会了三娘,把楼上的雅间留了出来。
等到进了雅间,三人屏退了侍从,相互看了看,苦笑起来。诺亚又牵了祝年的手,挑了主位坐下,这次简直是无比自然。
“有件事我想先问问,”诺亚看向坐在对面的殷如旭,目光澄澈,“上次在祝安的意识空间里,因为我不慎受伤,导致你替我受过,挨了十鞭九尾鞭,是吗?”
殷如旭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就不在意地笑笑,伸手去给诺亚倒茶,语气恭顺,挑不出毛病:“是我护卫不力,应该的。”
诺亚伸手覆了自己的茶盏,挡住了殷如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不,我是想说……”
“我很抱歉,对不起,这对你不公平。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我一定会阻止这件事。”
祝年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就见诺亚面容坦然,神情诚恳,是真心实意在道歉。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的伤都好了,不碍事的。”殷如旭垂下眼睛,扯着嘴角笑了笑。
诺亚挪开了手,看着殷如旭倒下茶来,自己却偏头含着笑意凝望着祝年:“因为年年。年年说,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听从自己真实的想法。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但现在,我发现说出来也没那么难。”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肩颈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拉过祝年,把她抱进怀里,埋头在她颈侧感叹:“年年,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祝年被他拥在怀里,雪白的外衣遮蔽了她的眼睛,诺亚的怀抱不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冰冷,他的心脏也在热烈地跳动,砰砰作响。
“点心来了!”三娘把店里最好的点心流水似的送来了,诺亚把它们一一摆在祝年面前,又给她取了一柄小银勺,祝年在接勺子的时候,微微扫了殷如旭一眼。
他看起来面色如常,自顾自饮着茶,连眼神都没往祝年这边看,一幅跟祝年不熟,纯纯的普通同事的样子。
祝年心头松了口气,看来这人真是能说话算话,正宫地位稳固了就踏实多了,一点也不拈酸吃醋,演技好得很嘛。
作为一个坏人,祝年迅速没了负罪感,捡起小勺子,刚盛了一个小糯米丸子,手就一抖,丸子掉回了碗里,她呼吸猛然一紧,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把一样,整个人都紧张得要炸毛了
那个该死的坏人,在桌子底下伸了脚,正在勾她!
“现在看来,那位公主一定和实验体的本体意识有关,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本体。”殷如旭嘴上淡淡地说,脚下动作却没停,从祝年的裙角里贴着她的小腿摩挲了上去,祝年慌得把腿往后收,却被他狠狠勾住,往前一拽!
“啊!”祝年被勾得没坐稳,上半身也向前一扑,扶住了桌子,小小地惊呼了一下。
“怎么了年年?”诺亚及时扶住了她的肩,揽着她问,而殷如旭却仍然威胁性地制着祝年的腿,她现在被两个人分别上下钳制着,生怕暴露,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呃,有点噎着了~”她窝在诺亚臂弯里,微微侧身撒娇,以此展开裙摆,遮住了那个坏人作乱的脚。
诺亚叹着气笑,端过自己的茶,喂给祝年。
……救命,不要在这个时候喂水……
但诺亚甚至还微微低了头,祝年只好张嘴喝,在吞咽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殷如旭的脚就快要探到她的大腿了,甚至还蠢蠢欲动地在挑她的衬裤!
祝年赶紧推开那茶,挣开诺亚的手,起身拿了个最远的点心回来啃,坐下来时,心跳都还没慢下来。
她真要吓死了,殷如旭这个混蛋!果然不能相信男人不吃醋这种话,他这分明就是惩罚她,变着花样折磨人呢!
“如旭说的对,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再多多接触那位公主,才有可能搞明白这个意识空间的问题。”诺亚尝了一口祝年推开的一盏点心,很甜,含着那蜜糖的味道说:“那就听公主的安排,成亲吧。”
祝年一口甜汤卡在了喉咙里,差点咳出来,诺亚拿帕子给她沾沾嘴角,“确实有点突然,但公主会来主婚,那是我们接近她最好的时机。不过年年你放心,这只是一场戏……”
他拉着祝年的手,深深看着她:“当做演习吧,这样太委屈你了,以后我们再……”他忽然止住话,低头一笑,摸摸祝年的脸,笑着不说话。
这人是都已经在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吗?祝年觉得事情发展的速度到有种山体滑坡的感觉了!
“对了,如旭,那天你要到场,”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无差别扫射了殷如旭,“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和年年的婚礼你不能不来。”
在诺亚说这句话的瞬间,祝年感受到殷如旭猛地伸过脚来勾着祝年的小腿直接抬了起来踩在了他的腿根,他腾出一只手放在桌下,一把擒住了祝年的脚!
祝年吓得动都不敢动,盯着碗里的小银勺,呼吸都快屏住了。
“当然。”她听见殷如旭这样说,小心地抬眼去看他,就见他又慢又沉地看了回来,勾唇一笑:“婚礼没有我怎么行?”
诺亚高兴地举起杯,又拥着祝年,催促她端起茶盏,一起举到胸前,殷如旭也一笑,拿起自己的杯子,三个人在空中碰了清脆的乐音。
诺亚在这一刻无比满足:喜欢的姑娘就在自己身边,忠心的兄弟就坐在自己对面,在第一次尝到自由的这天,他感觉人生开了一个甜蜜的好头。
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看不见的桌面背后,殷如旭凶狠地挤进了祝年的鞋袜,滚烫的手掌贴着肌肤,紧紧掐住了她的脚往下按!
坏人暗通款曲,用色欲为彼此庆贺,他们即将大获全胜,将这个无辜的圣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圣子本人却还懵懂不知,天真地沉浸在蜜糖的谎言里。
糖水里浮沉着毒药,幸福中暗藏着阴谋,命运的左轮手枪已经悄悄上膛,对准了他的心脏,预备着给他一个无与伦比的惊喜。
听啊
滴、滴、滴……
厄运已经悄然降临,为即将赐予他的噩梦倒数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