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祝年这人还很唯我独尊,就算干坏事也逻辑自洽,从不内耗,极少会觉得自己错了。

她缺点一大堆,优点没几个,但好在知错就认算得上一个。

祝年抽出手,殷如旭又紧张起来,以为是自己又弄疼了她,慌得眼睛一个劲地颤。祝年看着实在可怜,就又把手伸回去,摸摸他的脸,柔声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

“我不知道你全程都跟着我们,那些话那些事,我都是故意演给诺亚看的,我没有真的喜欢他。”

殷如旭小心地捧着祝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她,可怜巴巴地表忠心:“我想明白了,就算你以后喜欢诺亚也行,就是千万别不要我,我可以排第二吗?”

他是真的这么想。他已经一点也顾不上生气了,在他的逻辑里,谁敢伤害祝年谁就应该去死。可他没想到,这次是自己疯了,居然敢弄伤祝年!那他也该死!

可他又舍不得死,他不想见不到祝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至少应该受到惩罚,祝年完全可以直接不要他。

这么一想,搞得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千万不能被祝年扔掉”的念头,只要能让他留在祝年身边,他已经不求名分了,甚至不求做她唯一的小玩具,哪怕让他做个备用的也行,他一点点地把底线放低直到匍匐在地,祈求上天垂怜。

想开了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一再表明心迹:“我知道诺亚很好,他……他出身好、样貌好、身材好、前途也好,总之哪里都比我好!你喜欢他也没关系,以后你跟他去了内城,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只用偶尔肯见见我就行,真的只是偶尔就行!

“我做你的地下情人,不!不算情人!你就当我是你的一条小狗,你高兴了就玩玩我,不高兴了,我就自己滚得远远的,绝对不打扰你!只求求你别不要我!”

祝年没想到他吓成这个样子,都开始说这种胡话了,一点尊严和脸面都不要,卑微得像下水道见不得人的老鼠,哪里还有曾经像豹子、像狮子那样张狂无畏,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这下是真心疼坏了,她喜欢的殷如旭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喜欢看他笑,看他撒娇,看他耍坏,哪怕是看他生气其实也行。

祝年刚才不好意思说,其实他坐在大槐树下那吃醋到暴怒的样子,简直性感到爆表!祝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辣得腿都软了。后面他更疯了,那种粗暴的强制爱让她感到恐惧,但几乎也在一瞬间就兴奋到湿透了。

总之祝年喜欢他不可一世,又坏又狠的模样,唯独不喜欢看他这样。上一次殷如旭被鞭打的时候,她能明显看出来这人是刻意卖惨惹她心疼的,这次是真的惨得不行了,一点都没掺假。她可真是有罪啊,怎么把人逼到这个份上!

她得再把自己喜欢的坏人养回来,再多给他一些安全感,让他重新坏起来,坏得再彻底一点。

祝年收回了手,捏着毯子的两角,张开双臂,撑着毛毯,向前一扑,把殷如旭一整个包进毯子里。她搂着他的脖子,亲亲他的嘴角,认真地看着他,非常非常笃定地告诉他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把使给诺亚的招数给你试试吗?那是因为那些都是假的、演的,我真正的模样只有你见过,只有你喜欢。”祝年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我早就把一颗真心全都给了你。”

“就算全世界都觉得诺亚更好,诺亚最好,我也还是只选你,我只要你一个。在我这里,你永远排第一,也不会有什么第二第三,你会是我的唯一。”

据说在宇宙悬停前,地球上有一百多亿人口,即使是现在,最后的人类遗民也还有一千多万。过去和现在,在茫茫人海里,有多少人能被另一个人坚定地选择呢,会听到一个人说你在我这里永远排第一,永远是唯一呢?

至少从小到大,殷如旭从未奢望过。事实上,他一直是被挑剩下的那些。小时候,他不知道父母是谁,别人就说,他是被父母扔掉的。在福利院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别的孩子,但每一次有人来挑选领养的小孩,他也是被留在选剩下的那批里面。

再往后,他到了警局,进了护卫队,在老局长死后当上副队长,而这除了是因为他有能力之外,其实有个可笑的理由:护卫队副队长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职务。

在诺亚空降前,队长的位置一直空着,副队长干什么都得向内城请示,但遇到危险得先上,出了事情要背锅,说到权力却是几乎没有的。

当时其他候选人都有家人,家里人不舍得他们的孩子去承担更大的责任,冒更大的风险。所以选来选去,没有人偏袒的他又被挑剩下了,这样被推了上去。就像上次诺亚受伤那事,最后挨鞭子的是殷如旭,就因为他是副队,他不挨谁挨?

孟青出事后,殷如旭在被他家里人厮打时,除了愧疚之外,其实他还有点羡慕。有人撑腰,有人出头,有人偏爱的人生真好啊。

他什么都没有,就只好用虚张声势伪装自己,显得像个混世魔王一样,时时刻刻看着都仿佛玩世不恭,风流多情,又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百无禁忌的无赖样子,好像这样做就能掩盖住没有底气的心。

祝年却那样好,她是真正在爱里长大的人,她懂得爱,也享受爱,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任何人爱上她,也可以爱上任何人。她所向披靡,她无往不胜,她想做的就会去做,想要的都会得到。

而他呢?他从来没敢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什么,也没喜欢过别人,什么爱啊,幸福啊,安全感啊,他觉得那些美好的东西都离他太远,而排在他前面的人太多,轮不到他头上。

但他爱上祝年了,万般幸运的是,祝年也愿意被他爱。在上次出行前,祝年甚至还说全世界最偏心他,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反反复复咀嚼那句话,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回城后,孙医生说他有七八天没好好休息,大家都以为他是太辛劳了,忙得赶路开车,顾不上睡觉。但其实有一半的时间,他是因为这句话兴奋到睡不着。

可祝年现在说的不仅仅是偏爱他,更是唯一只爱他!这不是他撒娇耍横,半真半假试探出来的随口一说,而是那样庄重,那样诚恳地在向他保证!

一直以来,他像是飘在无边无际的水里,浮浮沉沉了这么久,久到都不指望能够靠岸,久到觉得自己迟早就要这样淹死了。可这个时候,天上却垂下了唯一一根救生索,他抬头去看,望见的是眼前的祝年。

他从来没被人这样爱过,没尝过这个滋味的时候倒还好,他反正也想不出那到底能有多甜,但尝过之后就要了命了,他攒了好久好多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如今总算有了靠山,可以哭一哭了。

祝年捧着他的脸,原以为说了这两段话就能把他哄好,让他安心一些,却没想到这人忽然噼里啪啦掉下眼泪来!

他眼睛生得大,能盛的水就多,眼泪滚出来就是好大一颗!还一颗又一颗地往外滚!祝年吓一跳啊,赶紧去擦,可擦都擦不过来,他哭得更狠了!

这还是殷如旭头一次在她面前哭,一哭就是这么稀里哗啦的,眼泪止不住,却咧着嘴不出声,像个头一次哭,却哭都哭不好的笨小孩。

祝年急了,她怎么没把人哄好反而搞得看起来更可怜了呢!她只好去亲他的眼睛,舔他的眼角,一叠声地哄他别哭。

这个时候,无论是殷如旭瞒着她的什么秘密啊,或者是他想去内城干什么坏事啊,她统统都顾不上了,坚持了那么久的原则也好,对待感情的偏执也罢,在他的泪珠子面前都摔了个粉碎,都可以不作数了!殷如旭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她再也不问了!

她现在一心只想怎么才能让他别哭了,再哭下去,祝年的心也要碎了!

殷如旭却忽然把她掰开,直勾勾地盯着她。日头已经西沉了,暮色从窗外铺进来,夕阳的余晖给祝年镀了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金灿灿的,美得不真实。

他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一句:“你是从天上下来救我的神女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被这个古风场景腌入味了吗?怎么忽然神神叨叨起来?祝年想不明白他怎么能从自己刚刚那些话里想出这么古怪的一个问题。

但她现在什么都愿意顺着他,他说她是神女,那就是吧!

于是祝年倾身过去轻吻他的眉心,温柔地说:“如果我是神女,也只为你一人临凡。”

殷如旭在这样的独一份里喜极而泣,终于哭出了声,呜咽着抱紧她,颤抖着身体和嗓音,哆哆嗦嗦地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请示:“神女,神女,我可以亲亲你吗?”

祝年被他逗笑了,心里又有点放心下来了。还知道要亲,要抱,感觉他在慢慢恢复状态,但还不够坏,祝年决心要再催一催,加点火。

她回抱住他,舔舐着他的耳朵,抚摸着他紧实的肌肉,听着他慢慢止住了哭泣,开始急促呼吸,肌肉也都紧绷起来,整个人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喘息里都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欲望,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可以,你不仅可以亲亲我,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她牵过殷如旭的手,向下揉弄自己,刻意没有压抑声音,在他的动作下喟叹出声,贴着他的耳朵降下神谕,她说……

殷如旭听了话猛地深喘了一下,反手一把拥紧了她,一偏头吻上去,把人凶狠地往下压。

就这样,殷如旭扑倒了他的神女,在她的纵容下,肆意顶撞着亵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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