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从下一章开始，某人就要又争又抢了！

35、领罚

脱离实验体意识空间的过程也像进入时一样迅速，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祝年就从沉浸舱中醒了过来。

孙医生带着几个助手七手八脚地把三个人从沉浸舱中捞了出来，一个个地拆掉贴在他身上用于监测各项生命指标的电极片，又马不停蹄地抓着三个人彻彻底底地做了一通体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数据上来看，没有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孙医生顶着满眼的红血丝，“只是……”

她看向诺亚：“即使是在实验体意识空间受伤，也会反映在躯体上。”

诺亚右臂上的伤口，仍然深可见骨，护士正在为他包扎。“祝小姐在意识空间中帮我处理过了，问题不大。”诺亚冲祝年点点头，“多谢你。”

孙医生也泪眼汪汪地扑过来抱着祝年：“真的要谢谢你，要是诺亚队长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内城交代啊！”

祝年忙接住孙医生，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拍拍她的背，却看见诺亚微微皱了眉。

“我受伤的事情，你向内城汇报了？”诺亚问孙医生，但孙医生还没来得及回复，方义就打了个报告快步走了进来：“诺亚队长，刚刚接到通知，内城让你立刻回去一趟。”

诺亚用左手接过方义递过来的通讯器查看了信息，沉默了片刻，换了个问题：“实验体的情况怎么样？”

孙医生从刚刚诺亚问她是不是汇报内城后，就一直僵着身子在祝年怀里装死，这会儿见诺亚没接着问了，才悄悄舒了口气，从祝年怀里爬起来，调出监控画面。

“监测显示，031 号实验体生命体征各项数据趋于正常，现已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孙医生又翻出一页对比文件，把两份数据摆在一起，“通过和前面使用安眠药剂造成的深眠情况对比来看，实验体这次的脑电波数据明显平稳很多，也就意味着现在的精神状态更加稳定。”

“看来这次行动是有效的，那他大概多久后能醒？”殷如旭活动着腕子走了过来。

孙医生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她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复。

“那就密切监测着，一旦苏醒，立即向我报告。”护士已经包扎好了伤口，诺亚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来就要走。

方义很懂眼色地接过通讯器，“车就在楼下，我送队长过去吧。”方义一边说着一边把随身带来的制式大衣给诺亚披上了，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

“我送吧，正好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请示队长。”一直没说话的殷如旭站了起来，接过了方义手中的车钥匙。

方义乖觉地后退两步让开了位置，眼角扫到了祝年，顺势就接着说：“是。那我在这儿盯着实验体。只是，祝小姐……怎么安排？”

诺亚本来都快走到门口了，听见这话又顿住了脚步，眨了眨眼睛，折返回来看着祝年：“祝小姐，感谢你在这次行动中做出的贡献和帮助，如果你想要出城回家的话，我可以安排人送你。但是……”

他稍微抿了下唇，眼神极快地从祝年脸上扫过，看向实验体的监测画面，接着说：“但是实验体的情况尚不明确，也许在后续的沟通中，还是需要你的支持……”

祝年顺杆就上：“我愿意配合工作，要不我也跟车送送您，听您安排？”

诺亚没有拒绝，带着殷如旭和祝年一起走了，临出门时，祝年听见孙医生和助手们小声惊呼：“她不是方舟城的人？！”

声音被压得很低很小，祝年就当没听见。

她的来历本来就瞒不了多久，也没指望能够在这里交到什么朋友。原本她就只想速战速决查清楚卷柏的事，现在去了一趟多多的意识空间，她更是焦躁急切起来，满脑子都是想如何抓到深海那群祸首，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没有深海，这个世界也糟透了。

但此行也并非完全没有好消息，至少诺亚的态度，让祝年觉得有争取的希望，现在更是有了一个短期内可以留在方舟城的合理理由，她必须好好把握，也许她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向诺亚坦诚地说出诉求，而诺亚并非不能理解。

眼下更是千载难逢的时刻，诺亚要回内城，祝年当然要想尽办法跟上去。她原本以为诺亚会拒绝自己一起去，脑子里正在盘算找个更有说服力的借口，但诺亚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反倒是出乎祝年的意料。难道她有机会直接进入内城？祝年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雀跃。

上了车，祝年坐在后排，听着殷如旭恭敬地请示了护卫队的几件日常事务，诺亚忙着安排答复，一时间没顾上交代祝年什么。祝年注意到车子一路向东开去，内城在东边吗？可祝年上次和孟青，殷如旭一起去警局时，分明在城里绕了一大圈，东侧只有一个颇为浩瀚的人工湖，哪里像是有内城的影子？

但车子一路不停，加足马力疾驰到了人工湖畔，在湖边绕了半圈后，殷如旭一脚刹车停在了一处凉亭旁。

“就按刚刚说的处理就好，如有临时事务你先拿主意，实验体的事等我从内城回来后再安排。”诺亚最后交代了几句。

临下车前，诺亚从后视镜中看了看祝年，简单地说：“这段时间就辛苦祝小姐先暂居警局接待处，去研究所帮助孙医生分析实验体监测数据，我将代表护卫队对此深表感谢。”

祝年点头称是，随即紧紧盯着他下车的背影。只见他走进凉亭，两侧持枪武警为他做了虹膜验证，确认身份后请他站在凉亭正中，一阵机械的轰鸣声隐隐地从地下传来，整座凉亭缓缓沉降了下去，地面迅速合围，他连人带亭子就这么不见了。

原来这不是一座凉亭，而是一架电梯吗？！

祝年在震惊之余又有些失望，难怪诺亚没有拒绝她跟过来的请求，原来内城根本就不在地面上，而是在湖底！就算带人来到了内城入口，也根本进不去也看不见内城，她跟过来毫无意义，自然也就没必要防备。

祝年叹着气收回目光，微微扬起头靠在座椅靠背上，没好气地冲殷如旭说：“你故意的吧？”

殷如旭抛过来一瓶水，从前排俯身过来，给自己叫屈起来：“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祝年坐直了身子，揪着他的领子控诉他：“我提出要跟着一起送诺亚，这是个很冒进的提议，你却完全不阻止我，还任由我跟了过来，不就是想让我自己看到内城根本进不去，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按你说的做吗？”

“所以呢，你原本以为诺亚会带我们进入内城吗？”殷如旭也不避，盯着祝年问，“现在你也看到了，内城就近在咫尺，但不是他就进不去，你以为仅凭这一次的行动，就有资格进入内城吗？”

“是，想进去就必须让诺亚带路，但不见得非得要骗他，如果我们和他说实话，他未必不会帮我们。这次在意识空间里，你也能感觉到的吧，他不是一个坏人！”祝年据理力争。

“你现在是在帮他说话吗？”殷如旭醋意大发，就着祝年的手，索性从前排翻了过来，把祝年压在了后座上，抵着她追问，“你想向他摊牌，然后希望他站在你这一边，帮你去调查内城，或者直接带你进去，让你自己查个明白，是吗？”

祝年梗着脖子望着他，坚定地说：“是！”

“如果他是一个坏人，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那我利用他也不是不可以，玩弄他的感情也没什么不行，但是他不是啊。”祝年紧紧盯着殷如旭，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丝的动摇，“他会担心我们，会为你的胜利喝彩，会为多多感到惋惜，他不是不能争取……”

“是，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可以尝试，”殷如旭打断了祝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最坏的结果是诺亚根本不相信你，你会被直接驱逐出城，甚至入狱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我知道你现在觉得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发生。”殷如旭预判了祝年的反驳，按住了祝年的嘴角。

“那么我们来说说最好的结果，诺亚如你所愿地决定帮你，但内城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如果卷柏那件事只是某个环节出现了信息传递方面的问题，那倒还好说，但如果情况很复杂，诺亚帮你调查必然会困难重重，以他的公正无私的性格又一定会追查到底，说不好要闹个天翻地覆。那可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到时候你又要至他与何地，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看着祝年皱起的眉头，殷如旭就知道自己找对了路子，他看出来了，祝年虽然是个坏人，但是是个很有原则的坏人，只顾自己的利益让无辜的人受罪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果然，祝年沉默了。

殷如旭决定乘胜追击，循循善诱地问祝年：“你知道内城为什么急着让诺亚回去吗？”

祝年眨眨眼睛：“是不是孙医生把诺亚受伤的事情汇报给内城了？”

殷如旭勾起嘴角：“聪明。但是你知道孙医生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地汇报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