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旭默默挪开了一点视线，嘟囔着狡辩：“就画了眉毛。”

祝年又蹭了蹭他的脸，翻过手拓在他的黑领子上，白了。

“……还有脸。”

祝年再揉了揉他的唇，抹开来拖出嘴角，印在他脸上，红了。

“……还有嘴。”

祝年真憋不住了，抱着他大笑，殷如旭恼羞成怒，气得翻身要走，嘴里还恨恨地叨叨：“榆木脑袋！不解风情！媚眼抛给瞎子看！”

祝年赶紧从后面抱住他，把他拖回床上仰躺着，自己翻身上去压着他，挑起他下巴颇为纨绔地调戏：“哪家的采花贼还这么精心打扮呀，这是要勾引谁？”

“……不是你说好看，我才……”

天地良心，祝年头一次看见殷如旭害羞！他垂着眼睛不敢看祝年，眼神乱抖，声音也小小的，手还在身侧握了拳，却还是老老实实被祝年掐着下巴仰着头给她看。

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刻呢？！祝年简直喜欢死了！一下子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压着他乱亲，满嘴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样的小公子生来就是要被亲死的！”“好看好看你最好看！”“看你往哪儿跑！”

殷如旭都被她亲懵了，也傻乐起来，捧起她的脸，问她：“真好看呀？”

祝年重重地点头，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好看，虽然烦人，但是好看！”

这话祝年头一次说，殷如旭完全没想到，更是心花怒放起来，忍不住还要问：“后来呢后来呢，还觉得什么时候好看吗？”

这可不少，祝年得捋捋，就趴在他怀里，掰着指头数：“刚进城你站在彩虹底下的时候，给那爱哭的小屁孩买冰激凌的时候，还有骑在怪物头上的时候，安慰拉蒙给他小费的时候，出发要去维和的时候，担心孟青的时候……哎呀太多了，我数不清嘛！”

原来……原来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殷如旭忽然又眼底酸胀，心潮澎湃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祝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祝年回过味来了，觉得这人怎么诓她说了那么多夸他好看的时候，这不公平。她当即就撅了嘴，不依不饶地反问起来：“那你呢，你从来没夸过我好看！你觉得我好看吗？什么时候最好看？”

殷如旭深深地凝望她，跳动的心脏牵动起万般柔情，他轻轻抚摸着祝年的眉眼，低声说：“在我看你想你的每一刻，你都好看，最好看！”

祝年在这样温情的告白里止了笑，和他相互看着，看着看着，又低头吻在一起，殷如旭抱着她一个翻身，把她压了下去。

“你……外面还有人呢，你放肆……”祝年在喘息中拥抱他，贴着他的侧脸，感受到他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衣衫。

殷如旭往下退着，咬在她的锁骨上，吮舔出暧昧的声响，他叼着那颤栗的蕊，一边轻咬一边耍无赖：“是，我放肆，你惯的。”

多么蛮不讲理的话啊，分明是他胆大包天要为非作歹，竟然反过来说是祝年宽纵了他。简直是恃宠而骄，倒打一耙。

但是祝年喜欢这句话，她喜欢殷如旭泡在爱里无法无天的模样，她有把她心爱的坏男人养得很好。

于是她抬起腿攀上了殷如旭的腰，满意地承认：

“嗯，我惯的。”

旭子化妆为什么会给我一种型男硬装嫩的感觉哈哈

可不是嘛，所以年年笑话他嘛！后面就老实了，再也不乱化了，原生脸就足够帅晕年年了

67、大婚

三天时间转瞬既过，诺亚当真老老实实待在东院没再找过祝年，这可便宜了殷如旭，每天都给祝年罩个头纱就拽着人出门胡闹了。

第一天非要去找了那个薛神算，要再算一算姻缘。等祝年牵起一根红绸子的一端，开始绕着树转圈的时候，就看见殷如旭站在另一面，手里抓了无数根绸子。

他十分纨绔地得意一笑：“我包场全买了！年年，无论你选了哪根月老丝，红线的另一端都只能是我，这算不算天意难违，你插翅难飞呢？”

祝年：“……不算天意，算你有钱。”

第二天，祝年以为他要去找阿刁，把那同心蛊都试个遍，但没想到他却摇摇头：“不想让你再扎针了，太疼了，我不要那个了。”祝年为保住了自己的手指头而感到庆幸，赏了他一个香吻。殷如旭美滋滋地摇着尾巴抱着人去看他新宅子了。

第三天，殷如旭骑着马带祝年去看桃花，俩人在那无边无际的桃林里逛了一整天，这次没了什么推推搡搡的人群，没了追杀他们的拂云观师兄弟，祝年终于可以好好欣赏这从未见过的景象了。

意识空间的主人应该是非常喜欢桃花的，放眼远望，整个星月城都被桃花山包围着，世界是粉色的圆，捧着中间小小的一座城。星月城也很特别，人人都幸福美满，安居乐业，他们的剧情任务不管怎么做都会被推向和和美美的结局。

祝年读过一篇很古老的文章，叫做《桃花源记》，大概就是这样。这里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和真实的悬停后的世界完全不同。

虽然还是不知道这个实验体的意识空间为什么是这样的，但祝年就是觉得，她一定是个温柔的人，有趣的人，舍不得伤害任何人的人。

也许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要保护 146 号半地下城，只是现在还不明白她到底是谁，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山顶上微风习习，风中带着花香和湿润的水汽，殷如旭抱着她下马把她抵在树上亲，闹得满树花落如雨，扑簌簌地铺了两人满头都是。

祝年被吻得比桃花还艳，看得殷如旭眸色渐深，扯下披风包着她扑在繁花深处。旷外激了他的野性，动作愈加孟浪，逼得祝年难耐地咬了手指，在迷离的颠簸中望见蓝天白云，粉雪如絮，桃枝梢头落了只画眉，随着被撞得轻晃的树枝好奇地歪着头看她。

鸟兽懵懂，自是不解人事，但祝年还是感觉仿佛被窥见了这羞人的欢爱，臊得她闭了眼睛埋下头，躲进殷如旭怀抱深处，把低喘和春色都藏进他的臂膀里。

仅仅是片刻的分心，但殷如旭何等警觉，立刻就钳了她的下巴，他整个人还在喘，滚落的汗滴随着灼热的气息扑在祝年光裸的脖间，惹得祝年又是一抖，紧紧绞了一下。但他硬是生生停了动作，不满意地控住她：“年年，你不专心……要罚……”

他伸手摘下近处的一朵桃花，用大拇指揉进祝年的唇里，眼睛紧紧盯着她，模拟着那不可描述的动作把它捣烂在祝年的口中，粗粝的指腹按压着祝年湿滑的舌面，搅得她上下一起流口水，他自己分明也看得眼神都在发狠，身体却可恶至极地一动不动。

祝年觉得难捱极了，好似有万千羽毛搔动着，骨缝里都渗出痒意，整个人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又被他掐得紧，想自己悄悄动一下都不行。

她被煎出了眼泪，只好乖巧地含住他磨人的手指，揽着殷如旭低下头贴上来，含混不清地求饶：“唔错惹……你、嗯、动一动呀……”殷如旭奸计得逞，低声笑着把她连同桃花一起吞了。澎湃的巨浪再次打来，祝年只能攀住她身上这唯一的舟，随他起伏不定，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春日春情盛，满山林花不语，偏那风声多嘴，说山巅有桩风流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惹得百花羞红了脸，化作漫天桃粉，飘飘洒洒，悄悄帮着藏起了这场巫山雨。

等到云雨散去，殷如旭拥着她一起仰靠在一处石崖边，时不时交换一个轻柔的吻，在这幻梦般的花海中欣赏落日。

“你说，宇宙悬停之前，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很常见啊？”祝年第一次对悬停前的世界有了向往，这在意识空间里才能短暂沉浸的片刻居然会是以前习以为常的每一个傍晚吗？那以前的人们真的很幸福。

殷如旭把下巴搁在她头上，把她整个人裹进披风里，“方舟城也会有日出日落，但那终究是假的，没有温度，没有触感，没有气息，连风都是各个通风管道模拟的，真的很没意思。”

“如果这个世界还能恢复正常，回到悬停前的样子，据说就会有昼夜，有四季，有各种不同味道的水果，每一个明天都是全新的……听起来像神话一样呢。”

祝年在他怀抱里和他一起想象：“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去世界各地看日出日落，到处旅行。据说各地的植物和动物也是不一样的，气候也会稳定很多吧？哦对了，会看到彩虹，各种各样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