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这件事其实不难推测,禾乃略略一盘就通了。

“宋裕当年认识李月岭之后便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但又苦于没办法收为己用。他一定会去查李月岭的身世。没想到发现了这么件事。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月岭之后,一来可以威逼,二来又能利诱。并且有‘逃犯’这么个把柄在,他也不怕李月岭违逆他。”

“怪不得,李月岭愿意跟宋裕冒风险就算了,宋裕竟然也能这么信任他。原来两个人是被绑住了。”

oo说的也正是禾乃所想,但这恰巧就是禾乃最害怕的。

李月岭知道了始作俑者是皇帝,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也就是说……李月岭哪怕是为了报仇,他也不会愿意和宋裕松绑。

那还怎么劝他放下权势呢?总不能阻止他报仇吧。况且赵家的案子她还等着宋裕帮忙。她也不能阻止宋裕逼宫啊。

一时之间哪怕是禾乃也没了主意。

为了方便交换消息,李月岭时常跟着黄迁一起来铜花楼。次次都把黄迁弄晕也不是回事,时间久了,李月岭也偶尔独自来找她。

快要入夜,掀开珠帘,李月岭果然已经坐在蒲团上了。一双眼半闭,睫毛遮了大半的瞳孔,只余眼下乌青还成片暴露在灯下。一条长腿微曲,托着他半条胳膊,另一条则干脆直直伸在地上,好不随意。

“大人?”

见他疲惫的很,禾乃也放轻了声音。宋裕向来不是个好东西,嘴上叫的亲热,背地里不做人。况且如今正值险峻,想来更加压榨他。

男子听见她叫他,缓缓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这位照荷不是什么可相与的人物,又瞒着他不少事。但心下却忍不住信她三分。每日在外要费心周旋,和宋裕更是与虎谋皮。唯有照荷,她总是那副游离于外的样子。

不过李月岭的心思,禾乃自然是不得而知了。她只想痛骂宋裕这个周扒皮,面上还要作出不挂心的样子。手中团扇一甩,香风袭袭,啪地落地,正中李月岭腿边。

“李大人最近……怎么频频来见我?莫不是心里有我?”

李月岭闻言也不抬头,也是习惯她说话没个把门。莫名将目光落在扇子上。

“王爷没告诉你吗?”

“什么?”

宋裕已经好几天没来铜花楼了,她平时也不方面出门,两个人连见面都没有。

李月岭这才重新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犹如初见时那样,淡漠又带着些讥讽,很有那些清高文人的味道。

“铜花楼一直无主。王爷说,恰巧我和黄迁走得近。往后世人眼中我和黄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何不多加一个铜花楼?”

“宋裕是想让别人以为铜花楼背后是黄家?”

李月岭看着她,嘴角一勾,淡淡道:“戚国公府也无不可。”

怪不得,李月岭最近总是独自来铜花楼找她,也不避嫌。还经常让黄迁点她陪侍,为了李月岭,几乎每次黄迁点她她都会去。

“照荷不随便出台全京城都知道,但是只要黄迁发话你就一定会去。再加上我作为黄府贵客又常常来铜花楼。稍微带点脑子就会觉得我们是一伙的。”

李月岭拾起团扇,一手撑地,顿时便起身了。说话间又顾自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转头道:“若再深挖,铜花楼与新科状元,怎么会伏在区区一个黄迁手下?便不难联想到黄夫人――也就是戚国公府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

宋裕的想法当然不用多说,但是眼下李月岭显然话中有话。禾乃也跟着他走到桌边,果然见手拿茶盏的男子忽地抬眸一笑,恶劣至极。

女子的领口霎时被揪在他手中,骨节分明的大掌毫不怜惜地将她拉至自己眼前,禾乃不得两手撑在桌上才稳住身子。李月岭眉眼弯弯好不惬意,只有紧绷的唇角能看出他杂乱的心思。

“便有请照荷姑娘,也服侍我一回吧。”

10-折金桂(9)

宋裕既然执意要把铜花楼和黄家绑在一起,那李月岭当然是呆的越久越好,越显眼越好。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换完消息就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任务是一回事,李月岭借机报复又是另一回事。

“这小子是不是还在惦记我之前扇他两巴掌?”

“也可能是惦记你之前楼梯口骂他。”

禾乃做的衰事太多了,说实话,oo觉得哪种都够李月岭惦记一年。

这人一看就很记仇。禾乃暗暗腹诽,干脆将计就计,也不推开他,顺着他的臂腕,两手一绕缠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就扑进李月岭怀里。

男子炽热的体温包裹着很熟悉的胡椒味,辛辣又莫名适配他。再闻又觉得不像是单纯的胡椒。

可惜等不到禾乃找着答案,她顷刻间就被强推开,险些撞掉了桌上的杯盏。女子腰背骤然吃痛也不恼,仍是那浑不在意的笑,眼尾一颗红痣就顺着笑意陷在褶皱中,端的是媚意横生。

暖意还像没来得及退潮的海水,匍伏在她皮肤上。

“怎么?要我服侍的是大人,不要我服侍的也是大人。”

李月岭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没心没肺,眉眼俱是讶异,两手还停在半空,顿住几息才记得收回。禾乃见他张了张口,似是一时找不到话,终还是没说什么。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趁热才能打铁。眼看男子来不及反应,禾乃手肘一撑,半个身子倾靠,扶住他的肩膀,飞快轻吻过他的唇瓣。又赶在李月岭抬手前赶紧翻身离他三步远。

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眨眼间就功成身退。

“你!”这下李月岭想沉默都不行了。从他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猛浪的事情。眼看照荷拿着团扇若无其事,若不是唇上余温还在,简直像是刮了阵风一般轻巧。

哪怕心中震惊到无法言说,白面书生脸上还是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一双凤眼瞪大,无措地呆滞住瞳孔。

当然,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的也不止李月岭,还有个一直守在吃瓜前线的oo。

“你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他不见得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