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月的嘴唇微动,倚靠在西乾清的怀里抬起头,眨了眨昏沉的眼睛:“哥……有个事要跟你坦白,太子骗了你,白统领不在紫宸宫,他只是……只是为了骗你喝酒。”

西乾清觉得眼前的画面一卡一顿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滤镜,头脑竟然也开始不清醒了。东宫的今朝酒竟后劲这么大吗?

但他还记得自己来这是有正事的,正事是要找……正事是什么来着?

“哥……别丢下我一个人。”西乾月的脑中开始变得一片空白,朦胧间只记得一件事。眼前这人,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他。

这人是……是谁呢?对,是她爱人,是即将要抛弃她,准备与别人成亲的爱人。

凌乱的碎发间露出西乾月脆弱的神情,她抬手,指尖抚上心爱之人的眉角,寸寸划过:“别走,求你了,别走,别把我扔下。”

西乾清反握住她的手,挑起了女子的下巴,眸底晦暗不明。眼前这人是谁呢?为什么他心底竟然有个强烈难以克制的念头?

西乾月将她的全部重量放到了西乾清的身上,她的头埋到了他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身上,丝丝缕缕地勾缠着,低沉而暧昧:“不走……不走好吗?留下吧,求求你了……别走。”

西乾清的呼吸急促了,身上涌起阵阵不受控制的温度,内心的情绪疯长。

他勾起怀中人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揉搓着,有些不懂眼前之人在恳求他什么,但他的潜意识和发疼的心脏告诉他,他该应下,他必须应下。

“好,不走。”

西乾月似乎哭了,一滴滴眼泪落在他的脖颈处:“你也不娶妻,好吗?不娶妻……不娶别人好不好……”

娶妻?娶谁?眼前这女子竟然还不是自己的妻吗?为什么不娶她娶别人?

西乾清混沌地思考着,却没有分毫头绪。风吹过,颈间冰冰凉凉的,掠走了他的部分热度,他依旧在顺从地回应:“好,不娶。”

怀里的女人静了静。突然,温热的触感贴到了他的颈间……是她的唇。

她安静地收拾干净了方才流淌在他锁骨间的眼泪。

西乾清玄衣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滑过了危险的暗光,他将人抱紧在了怀里。抬手,粗粝的指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尾,克制又凶狠。

似是察觉到了西乾清的动作,怀里的女子颤抖起来,却贴得更紧了。

西乾清低下头,他凑到西乾月的颈侧旁深深呼吸,喉结滚动,情绪即将失控。

他凑到她的耳边,对着这个陌生、却能轻易挑得他即将崩溃的女子开口了:“乖,说说你和我的关系。你……是我的吗?”

西乾月仰头,贴上了西乾清的唇,毫无章法地啃咬,她急切又笃定地答道:“我是,我是,我是你的,我爱你,我爱你……”

西乾清被她的撞得唇齿生疼,更被她的生涩的举动逗笑了,安抚性地拍着她,占有欲和控制欲却山呼海啸般疯狂滋长。

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头顶,突然用力直接将人抱起,走向最近的寝殿,声音沙哑霸道:“是我的就好,不是的话……我也要抢了。”

颈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应是被怀里的猫啃了。

西乾清单手擒住西乾月的双手固定在她头顶,左手拇指克制地点在她的红唇上,宠溺笑道:“别咬,慢点……不会的,我教。”

……

第91章 虚弱

苍南伸手,把被子扯过去盖住西乾月,深深吸气:“所以……难道是因为你们喝的今朝酒?不对,我喝过,我还和秦王一块喝过,应该和那个没关系……”

好吧,虽然他对西乾月说的话大度又从容,但他心里莫名的梗塞却怎么也没法平息。不怪西乾月误会,在他听闻这件事以前,也真的以为不过全是西乾月的一厢情愿。但如今看来……好像真的不是?

西乾月当然知道不是今朝酒的原因,但她宁愿是因为它。

“已经不重要了。”

苍南觉得荒谬,他想笑一下安抚西乾月,却又完全笑不出来。最后只能莫名其妙挑起一侧的唇,自虐一样地继续求证道:“所以后来呢?既然你能记得,他自然也……”

西乾月自嘲地笑起来,脸上的情绪复杂极了:“是,他当然记得,所以他为我留在了京城。”

苍南的神情更难崩了,看起来还有些隐忍的扭曲。

西乾月继续道:“我以为,他的这番举动是默认了我们的两情相悦。他既能如此,我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和非议。”

苍南喉间滚了滚,声音干涩,替她补完了下句:“所以你开始追求他,哪怕闹得人尽皆知……”

“是。我错了,不是两情相悦,是补偿。”

苍南看着垂眸的西乾月,心中的难捱说不清也道不明。他承认,他现在的情绪很古怪。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不上不下的堵得慌,还有阵阵揪心之感。一方面,他心疼西乾月痛苦又飞蛾扑火的执着,另一方面,他又疯狂的嫉妒着拥有过西乾月的西乾清。

西乾清有自己喜欢她吗?凭什么是他西乾清?

苍南的手放在西乾月的头顶,没有强迫她抬起头来,就着这个姿势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古怪的情绪在搅动着苍南的大脑,思绪蠢蠢欲动的,不停地怂恿着他开口提问,问那个他迄今为止最关心的问题。

他妥协了。

他近乎是屏息开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听不太清楚:“所以月儿,你已经不爱他了吗?不爱他了吧?”

话问出口,苍南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如今的他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那个因为报恩所以娶她的苍南了,他接受不了西乾月还爱着别人。如果她不愿意再继续骗他了,如果她说自己还爱着西乾清,那……他算什么?自讨苦吃吗?他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上一世西乾清种种的举动充斥在西乾月的脑中,一切都像冰面最后定格在那句“爱情在本王这一文不值”,胸腔里心脏被洞穿的痛楚仿佛昨日重现……

全是假的,全算不得真,如西乾清所说,爱情于他一文不值。

西乾月抬头和苍南对视,回答地很坚定:“不爱了。”

苍南闭了闭眼,并没有因为西乾月的回答安心多少,但突然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困倦涌上。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地暂时放弃纠缠了,暂时。

苍南叹气,将人揽着重新倒回床上,贴心地给人盖好被子道:“行,月儿不累吗?先睡觉吧,我感觉我有点困……”还没说完,人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