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很残酷,现实很悲催,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直直大得,我同苍玄君的反应,竟是生生掉了个个儿,本上仙表示,我很不甘,很挣扎,很挫败莫非,这真真就是所谓的神仙与神仙的差距,气场决定待遇?

“……”苍玄君渀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本上仙的窘态,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修长的右手,扯了扯地上的略小的男子青衫,扯了扯,没扯动,又扯了扯,仍是没扯动,他微微蹙眉,终于将眸子望向了我,端着一副瞧猪的眼神,薄唇微启,“挪挪。”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一直被我压在臀下,是以我很尴尬地挪了挪,眼瞧着苍玄君将我的青衫拾了起来,接着便往我身上套。

“呃……”我迟疑地望着那位很严肃很正经地某尊神,大红着脸,犹豫着要不要同他知会一声,挣扎半晌,趁着苍玄君还没系结前,我双颊滚烫滚烫地开了口,“那个……苍玄君,等等。”

“……”苍玄君一双清寒的眸子抬起,凉凉地睨向我。

“呃……”我默默抬头望着天,终是眼一闭脚一跺,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道了句,“亵裤还没穿。”

“……”

我私以为,这句话的震慑力必定是颇大的,因为我极其分明地望见,苍玄君的高大的身躯一滞,他淡淡地抬眼望了我良久,面上的神色终于有了瞬间的尴尬,他缓缓地伸出手,从某个角落里拾起一条绢白的亵裤,再缓缓地递了给我,最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我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接着默默地着好了亵裤,最终默默地自己将衫子罩在了身上。

着好了衣衫,我又将发绾了起来,其实说实话,本上仙自从被重殇前太子捉去打得披头散发后,还未净过身绾过发,也难怪一眼便叫碎情瞧出了女儿身了。

将发高高挽起后,我纠结了半晌仍是对着苍玄某尊神的尊背开了口,“唔,苍玄君,我有些事想请教于你。”

“嗯。”

“呃……你我成婚以来,您为何……”我说着便尴尬地咳了几声,心道,这厮也忒会装了,依

着他方才种种本能的行径看来,苍玄其人,饥渴程度委实是可怖啊可怖。

“唔,”苍玄君淡淡地开口,说着他旋过了身子,望着很不淡定的本上仙,很淡定地继续说,“你年纪太小,依着我的年龄,确然是可以当你父君的。”

“……”我呛了呛,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唔,我本想着待你再大些。”

“……”闻完这番话,我在风中瞬间石化,抖着双肩无语了。

一时间,这片天地静得离奇,只能闻见我同苍玄君浅浅的呼吸声。远处的古木参天处,传来了阵阵的蝉鸣,树影婆娑,映着如水月华,竟是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荆和。”蓦地,苍玄君忽而开口唤了我的名。

“唔?”

“……”苍玄一双清寒彻骨的眸子中映入了满满的月色,波光流淌下,显得比往时候还深上几分,他静静瞧着我,渀佛是想看透什么似的,半晌方才继续道,“常羲……是何人?”

“常羲?”听见这个名字,我心头莫名地一震,微微蹙眉,“不知道。”

“……”苍玄显是不大相信这个答案,他却也并且否定我,仍是隔着一步的距离神色莫名的望着我。

“……”我动了动唇,却仍是没说出任何话解释么?如何解释呢?我不识得谁是常羲,却莫名其妙地几次三番地唤出了这个名字,说不认识,便是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的,我又如何能要求苍玄君相信呢。

又隔了约莫半晌,我听见苍玄君的语调甚平静地开口了。

“唔,我方才瞧你一直动着,怎地了?”

“呃……”我不适地扭了扭身子,端着一副诚惶诚恐地神情望着他,说道“苍玄君为人缠裹胸布的本事真真是天下第一,动作持稳有度,优雅有型,结系得是敏捷果敢,着实让荆和感激涕零……”说完了这番话后,我顿了顿,纠结了一瞬,仍是迟疑地开口,“只是,呃,苍玄君,我以为,这裹胸布系得……松了些许?”

“唔,”苍玄君甚自然地垂下了尊头打望了我的胸前一番,很庄重肃穆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嗯,你把衣服脱了,我再给你系一次。”

“……”我流着冷汗后退三步,连连干笑,“哈哈,我忽而以为这松紧程度委实奇妙,瞬间觉着再合适不过了。”

“……”

苍玄君凉凉地望了我一眼,接着便无视了方才我道出的一番废话,兀自上前来揽了我的腰,说道,“穿过碎情关,便是封印蚩尤的石窟了,逆瘴之气会愈深浓。”

“哦。”

我颔首,本欲照着惯例羞上一羞,然而还未待我脸上的红晕尽数浮上来,我又觉着,苍玄君同本上仙,如何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搂搂小腰拉拉小手什么的,委实是太小菜了,着实没得什么脸红的价值与意义,是以我颇自然地厚着脸皮将手放在了他的色泽略沉的大手背上,望着他的手,我双眼微睁,转瞬间便又移开了眸子,渀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装模作样地很彻底。

“……”苍玄君的眸子淡淡扫过我,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渀佛,依稀,约莫,大概,望见那人的唇角扬了扬,不过顷刻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表情,揽着我便朝前走去。

方此时,我二人朝前走去的同时,两旁的石壁渐渐地朝两旁缓缓移去,竟是将这一线天的小道生生地扩张了许多。

我跟在苍玄君的身旁,不着痕迹地低头望了望他的手臂,原来,方才我并未看错

一行淡淡的血流,顺着他袖子里头的手臂,缓缓地淌了下来。

见此情形,我私以为,苍玄帝君装模作样的本事,断然不是四海八荒里的众人可比拟的,唔,委实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啊。

我抬眼望向那张线条锋利冷峻的侧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那时觉着,那应当是愧怍。

然而直到多年之后,久到我同苍玄已然一道望着我们的闺女儿出嫁的时候,我同他说起当年的这桩事时,他抚着我的发告诉我

阿荆,你那不是愧怍,是生了妄念动了凡心,你对为夫,动了情了。

☆、蚩尤

当苍玄君揽着心事重重的本上仙来到弥溪谷深处的一处石窟前时,已近子夜了。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不敢乱动分毫,生怕碰着了身旁某人的伤处,然而,即便如此,我仍是望见苍玄君的面色愈来愈难看,几近有了几分苍白。

我的眉宇蹙了蹙,转念一想,却又觉着苍玄君定然是不愿让我晓得他受了伤的,虽说伤他的是他自己的元神,这应当,也是桩颇没脸面的事,是以我扯了扯脸皮,巴望着将眉头扯扯舒展,然而,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脸皮的抗拉扯力,这一拉二拉的,本上仙不堪重负的脸皮撒欢似地抽搐了起来。

“嘶……”我吸了口凉气,伸出双手,甚无语地拍了拍抖得很欢脱的面皮。

“怎地了?”身旁的苍玄君见我这般举动,心头许是生出了几分疑惑,他清寒的眸子淡淡睨向我,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礀态,凉凉问道。

“唔,”我继续揉着脸皮,本欲很老实地回一句,“脸抽筋。”可本上仙转念一想,觉着这句话委实是太没文化了,着实有些折了我的身份面子,是以我思量半晌,端起一副很冷艳很高贵的礀态,抬眼望向苍玄君,很正式地说了句自以为颇符合身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