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瞥邬常安一眼。
“什么意思??”他问。
“小公鸡想讨媳妇都晓得跳舞。”她意有所?指。
树下方的鸡群听到声吓跑了,邬常安收回目光笑而不语。
陶椿往下一看,地上只剩几根鸡毛,她又怏怏地躺回去。
两?人?安静一会儿,没跑远的雉鸡群又探头探脑跑回来,小公鸡不嫌累地又跳上了,邬常安戳她提醒她看,陶椿装死不动。
“你喜欢我吗?”他晓得她不喜肉麻的话,故意为难她。
“我说?喜欢你就跳舞?”陶椿腾的一下睁开眼。
邬常安:“……你喊我什么?”
喊什么?陶椿反应过来,她憋着坏故意说?:“邬常安?”
“我姐喊我姐夫是月哥,大嫂喊大哥是常顺。”邬常安恨恨咬牙,“这就是陵长大人?口中的喜欢?”
在床上都不肯喊哥,邬常安就不信她这会儿能妥协。但她不妥协他也气,越想越气。
陶椿清清嗓子?,柔柔地喊一声常安。
邬常安一愣,他忙不迭应声:“哎!椿妹。”
又嘱咐说?:你以后就这么喊,可不能再连名带姓地喊,难不成?我还不如你娘家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春仙大哥。”
陶椿翻个白眼,她嫌弃道:“肉麻死了,你正常点。”
邬常安当做没听见,他还在叨叨她以后再连名带姓地喊,他就不理她。
“晓得晓得,我喊也喊了,该你跳舞了。”陶椿打断他。
一道黑影投下来,邬常安迅速抬头,是一只黑鹰,它直奔树下的雉鸡群。他抽出一根箭,挽弓朝天放箭,黝黑的箭镞火速逼近黑鹰。
黑鹰清唳一声,立即改变方向往上飞,箭头擦着掉落的鹰羽砸在地上。
短短几息之?间,树下的雉鸡都没来得及跑光,黑鹰已经被?赶跑了,陶椿的目光闪了闪,她双眼放光:“你的臂力?大涨啊!放箭的准头也极好。”
邬常安心中得意,面上却不露声色,他随手拨一下弓弦,问:“这比小公鸡卖弄几根尾巴毛有意思?吧?”
陶椿大笑着点头。
邬常安忍不住也笑出声,他推她一把,自?己跟着躺下去,嘴上埋怨说?:“你可真?行,逼得我跟一只小公鸡比起来了。”
叶片间闪烁的光斑落在眼睛上,陶椿举起邬常安的手给她挡光,她翘着腿发力?,身下的藤床跟着一晃一晃的,她闭眼感叹道:“这种日子?真?好啊。”
“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番外一 陶桃
春日的下半晌, 阳光明?媚,邬小婶怀里抱着针线筐靠坐在墙角昏昏欲睡,乍然响起的拍被子声把她惊醒, 她昏沉沉地打个?哈欠,跟二儿媳说:“我出门?醒醒神,这日头晒得人没精神。”
刚走出院门?, 邬小婶看陶椿往这边来, 她停下步子,说:“老二媳妇, 你?弟妹过来了, 估计是来我们这儿的。是不是找你?有?事?”
“不晓得,我还琢磨着待会儿去找她呢。”石慧放下拍被子的棒槌, 转身进屋提暖瓶拿水杯。
邬小婶一听就明?白她的儿媳妇和?侄媳妇要谈公事,她不打算留家里打扰她们, 等陶椿过来,她打个?招呼, 提脚往演武场去。
“外面暖和?,我们坐太阳地儿晒晒太阳。”石慧搬个?椅子出来,问:“今儿天好, 大堂嫂没抱小红猴跟你?一起出来串门??”
“我出来的时候小红猴还在哭, 哭得能看见嗓子眼, 哪敢抱出来, 喝到风不得了。”陶椿揉着脑门?坐下, 小红猴这名字没取对,真像个?小猴子一样?,精力?旺盛难伺候,一不如意就哭, 嗓门?还大,吵得人头疼。这才满月没两?天,家里老的少的都被她哭怕了。
“喝水。”石慧递一杯水过去,“今年年成不错,一开春就下两?场雨,风都是水润的,不发干。往年春天我都要喝菊花水下火,今年就喝过一次。”
陶椿喝两?口水,应和?几句,聊聊地里的菜籽,又谈谈春种的事,这才说起正经事:“我娘家大嫂估计也生了,你?这儿还有?没有?羊肠套子,给我拿两?三个?。”
“有?。”石慧起身,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木匣子,说:“上个?月一共宰杀八只?羊,有?八个?羊肠套子,你?都拿去吧。”
陶椿想了想,伸手接过了,她打算留四个?自?己用,另外的四个?拿去送礼。
“你?要回娘家?啥时候回来?”石慧问。
“月中之前,估计会跟定远侯陵来赶集的人一起,也可能是跟山外的录事官一起。”陶椿说。
石慧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陶椿,说:“这是去年九月到今年三月,陵里新添的小儿,一共是七个?。等见到录事官,你?记得把名单送上去登记一下,免得发俸禄的时候把他们漏掉了。”
陶椿接过,她心想这时候青黄不接,朝廷不一定能掏出这笔银子。不过不管能不能掏出来,这话都不该由她说出口。
惦记着家里还有?个?磨人精,陶椿拿到东西就往回走,打算替姜红玉分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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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陶椿和?邬常安各骑一头牛离开家,小核桃恋恋不舍地相送,快要送出公主陵了,依旧不见叔婶松口让她也跟去,她只?得怏怏回家。
而陶桃在看到姐姐姐夫时,也失落地问:“小核桃没来啊?”
“你?俩倒像是亲姨甥!她惦记你?,你?也惦记她。她想跟来,我没让,我想着嫂子要生了,家里还有?个?春涧,再多个?小核桃,你?们仨玩疯了,闹得嫂子休息不好。”陶椿跳下牛背,紧跟着问:“大嫂生了?家里就你?一个?人?爹娘和?大哥呢?”
“生了,是个?小子,叫鸣蝉,大哥取的名,他跟爹在地里犁地。要不是要忙春种,爹就让大哥去报喜了。”陶桃快步跟上,说:“大嫂是五天前生的,娘去河边洗尿布去了,我在家守着。”
邬常安背着背篓走在最后,他站院子里看陶椿姐妹俩进了屋里,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心想她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放下东西准备牵牛去吃一会儿草。路过灶房发现缸里没水了,他拿担子挑起两?个?水桶出门?。
陶桃经冬仙提醒忙跑出来招待她姐夫,然而没看见人。
“牛还在吗?”陶椿问,“要是牛不在门?口,他就是放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