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旷放下书,和白玘对视。金丝眼睛让他看起来比平日里斯文一些,但还是带着十足的上位者的气势。
白玘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后背我够不到…”
顾旷放下手边的书,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白玘趴过来。白玘的脸僵了一下,然后磨磨蹭蹭地过去趴在顾旷膝盖上,忍着羞耻脱下裤子。他并不清楚顾旷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双性人的事情,但他愿意无条件的信任顾旷如果是顾旷,一定不会把他当做怪物。
就是这一刻,白玘趴在顾旷腿上的这一刻,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了白玘把自己的逼撅给了顾旷看。那一刻顾旷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觉得惊喜、觉得自己正稳稳地掌控全局、他的控制欲得到了绝顶的满足,就像看到喜欢的电影走向了一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结局,过分贴合心意了。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白玘腿间夹着的那个淡色紧紧闭合丰满肉包,嫩的好像咬一口就会流出血来,心里浮上几乎冲的他喉头腥甜的兴奋。他因为这成就感眩晕,几乎把自己的大腿捏出青紫来才勉强忍住没有因为这绝顶的征服感而勃起。
白玘的腿和屁股在他膝盖上羞得颤抖,他克制住自己没有碰,也没有说话,只是帮白玘上好了药,然后面色如常地让他站起来穿上裤子,胡乱摸了一把白玘的脑袋:“你比我高中的时候身材差点,还得继续练啊。”
白玘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顾旷让他逗笑了,装模作样地说:“眼睛瞪这么大,你要吃了我?”
“哥?你没看……”白玘有点自暴自弃地出声,话还没说完被顾旷飞快打断了他知道是时候让给予一些心疼和温柔让白玘发泄一下委屈和害怕了,于是他虚伪地站起身抱住白玘,力道很大,一只手牢牢地揽住他的肩膀:“我觉得你是最好的。”
这三俗的一套再过一万年都管用。他果然感受到胸前的薄毛衫一阵湿热,那是白玘的眼泪,他只流泪,却憋着不出声。只是顾旷没想到的是,那滚烫的液体仿佛都淋在他自己的心上,让他的心尖一阵酸疼。
顾旷因为这种陌生的感觉愣了一下。他极少会有这种感受,他百分之九十外放的情绪都是做给人看的,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有这么真实的、为了他人而感到的情绪。白玘的头被压在他的胸前,顾旷沉默地看着白玘两个红红的耳朵尖。
他对这个小孩的喜欢,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多一点。
他知道白玘也忠心耿耿地崇拜着他,像爱神明那样毫无保留地爱着他。这份自信让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白玘有离开他的可能。他有多享受白玘全身心的奉献,听到手下的消息就有多震惊白玘居然真的想走了。他派出去的调查的手下回来告诉他说,白玘最近频繁的和白瑶夫妇见面。
白玘和他说过白瑶夫妇有移居国外的打算,这一切就没什么不好懂了。但顾旷没有主动质问白玘这件事,他要等白玘自己坦白。如果白玘主动交待了白瑶的邀请,一切就还在掌握之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白玘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他把这件事藏起来了。
顾旷之前派身边的人旁敲侧击了几次,白玘没有坦白也还有情可原。他自己张口问,还是得到这样的结果…顾旷凝视着相框里白玘的脸,默不作声地沉思了很久。
他不喜欢强迫别人,强扭的瓜不甜。得让白玘自己想明白了,这果子才算好吃。
*
白玘开着车回家的时候,看到顾旷的车早早已经停在了车库里,有点纳闷。顾旷很少这么早回家,尤其是最近他工作比较忙,0点之前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
他这么想着,推开了别墅的大门。顾旷果然已经到家了,不过看起来也才刚回来不久,身上还披着黑色的长风衣,正站在阳台上抽烟。白玘从玄关取了个衣挂走过去,驻足在阳台边上看了顾旷一会儿。
顾旷长得高,黑色的头发稍微带一点大波浪,总是整齐的梳在脑后,后脑勺的头发剃的干净,顾旷白皙的脖颈和乌黑的头发在阳台的夜色里看起来有些神秘,袅袅香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升起,旁边还摆了一个喝了一半的古典酒杯。纯黑色的风衣一直到小腿,黑色的西裤和皮鞋和阳台欧式的扶栏一起组成了一个优雅的画面。
要是真走了,不知道还能看到哥几次。白玘沉默地看着顾旷,他放不下顾旷。但是顾旷离开他也能生活得很好,或许能比现在生活的更好也说不定,而为他付出了前半生的姐姐此刻需要他,说不定等有一天白瑶真的不需要他了,他还会回到顾旷的身边……
“过来。”顾旷没回头,淡淡地说。
白玘走了过去,站在顾旷斜后方。伸手要去给顾旷把风衣脱掉,顾旷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着看白玘的眼睛:“白玘,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对吗?”
“……”白玘看着顾旷的眼睛,他的脸在夜色和湿润的风里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蓝色,“哥,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喝酒。”
顾旷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一下白玘的眼睑。
“呃…”白玘闷闷地痛哼了一声,就在他刚因为顾旷的吻而放松的时候,对方手里的烟头结结实实地按在了他挽起来的手臂上,他吸了两口气,感受到顾旷还在他的眼角、他飞扬的眉毛边、他的太阳穴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章一样的吻。
“小玘,我的宝贝。”顾旷用手托起白玘的手臂,端详着那块烟头的烫伤,声音轻得像在叹息,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你得回答得更好才行。”
“哥。”白玘看着自己的手臂,就好像烫伤的并不是他一样看着那块伤口,他不生气,但好像也没有要坦白的意思,“你会给我上药的吧?”
“白玘,你这么对我,你居然还敢爬上我的床说你喜欢我。”顾旷凝视着他轻轻说,那双平日里睥睨众人的眼睛里好像波光粼粼的河,千言万语都揉碎在里面,“你怎么舍得?”他抓起酒杯,连冰块带酒一起淋在白玘的手臂上,然后抡起胳膊把那只被子砸在地上,冰块和玻璃一起发出碎裂的声音,在地上反射着客厅里的灯光:“白玘!”
酒精淋在烟头烫出来的伤口上,比火烧更甚的痛。
“啊…”白玘的手因为疼痛紧紧攥成一个拳头,结实的小臂迸出好几条青筋。他抬头看着顾旷,震惊而受伤。顾旷算是他半个爸,从来没对他动过怒,更不要说动手:“哥…真的疼。”
“我也疼。”顾旷看着白玘有点受伤的眼神,久久没有说话。他俩不知道这么对视了多久,顾旷一直看着白玘的脸,直到眼睛有些酸了,最后他说:“……对不起,小玘。对不起…去休息吧。”
白玘看着顾旷越过他的肩膀走进房间,拿着那个衣架,很久都没有动。
从那天开始,顾旷再也没问起过那件事。如果不是白玘手臂上的那块伤留了疤,他可能会以为顾旷的愤怒从来没有发生过。
直到白玘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开始因为忙碌,他并没有深刻地感受到这巨变带来的影响,直到他在彼岸的S国安顿好,才渐渐意识到生活中好像缺失了什么。姐姐打算在S国开家小公司,一切重头开始,好多事情要白玘去做。他从小跟着顾旷,毕业之后在顾旷身边工作,这些东西他坐起来并不难,只是这一次他的角色不再一样了。他仍然起早贪黑,仍然锻炼身体,除了照顾顾旷那部分消失了之外,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白瑶对于开公司的事情干劲十足。她和白玘儿时记忆里的白瑶完全还是一个人,做什么都拼命,像野狗一样顽强而不计成本地拼命。但是她和姐夫能做的事情还是有限,大多数的事情仍然是白玘在做他做的越多,就不免越多地想到“如果是顾旷,他会怎么做”。但白玘的结论往往是,如果是顾旷,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麻烦的问题。如果他还在顾旷身边工作,现在他也就不会久久思索而想不出解决方案,不会因为害怕自己一步走错毁了姐姐姐夫的努力而感到焦虑。
这种焦虑和孤独在他连续熬夜一个月后到达了峰值。他在繁重复杂的工作中毫无头绪地抬起头,看着姐姐和姐夫两个人相互鼓励,就像看到曾经喜欢站在他身后看他工作的顾旷。顾旷会端着一杯咖啡在后面一站就是很久,看到满意的地方就会赞许地嗯一声。
他有点苦涩地打断了姐姐和姐夫:“姐,这个问题可能真的解决不了,要不我们换个方向再试试吧。”
“绝对不能失败。”白瑶坚定地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又要回到露宿街头的日子了。”
姐夫一只手臂环抱着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肩头笑着说:“白瑶,能不能不要显得我这么没出息,你就专心冲就行,有我兜底呢。”
白玘看得出神,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看了一眼没什么头绪的工作,决定逃离这里先回到家里去。他和姐姐姐夫匆匆道别,大概走了十分钟的路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公寓里冷冷清清,他拍开房间里最大的灯,等着明亮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
明亮的光线也同样点亮了顾旷的电脑屏幕和他的脸。他坐在一辆车里,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白玘正在画面里脱掉外套,进入卧室。顾旷敲了一下键盘上的一个键,屏幕切换到了另外一个镜头,这次是白玘的卧室。
顾旷抬头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脖子,看着窗外的一间公寓楼十五分钟前,白玘刚刚在他的注视里走进那扇门。
4、好梦(来自老变态的强制爱睡j)
顾旷看着白玘在屏幕里的样子。白玘的睡姿像个婴儿。
他从车里下来,走到白玘家门口,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轻轻推开,轻轻在背后合上。他走到白玘的卧室,看着床上隆起的人影,走到他的床边,轻轻蹲了下去。白玘睡的很熟,但好像并不安生,浓眉微微皱着,耳朵有点发红,被子下的腿还在微微地抽动。
白玘瘦了。顾旷轻轻把拇指放在白玘的眉间,好像想帮他揉开梦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愁绪。冰冷的手指让睡的有点热的白玘似乎安宁了许多。
白玘,白瑶没有好好照顾你。
顾旷高大的身躯蹲在白玘床边,这么盯了他半晌,然后听到白玘正在开始嘟囔什么,他侧过耳朵去听,白起的声音低低传来:“哥…”
“那是谁?”
“哥,哥…”白玘又皱起了眉,“顾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