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留么?
英华仙长听得却放松口气,劝说道:“陈门主何事困扰?那么多姑娘应选,独独就看上你家的侍寝,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荣耀。
再者,如今你家瓖儿与师祖如若一己,朝会上看到师祖就相当于见着了闺女,朝会不是每天都能见吗?”
恐说服力不足,又做凶肃状强调道:“有一说一,如今刺伤师祖的元凶还未找到,倘若将她寻出,定要挂起来示众,以儆效尤。”
木系灵音宫宫主也来了,不过被选上的是他的侄女张玲儿,正好一可借此服侍师祖,来提高灵音宫的地位;
二来又不伤及自己的家小。因此除了奉承,没什么可说的。
水系长老倒是很感恩戴德的,这些年水系因为出了凌云阁的那般探修,为抓取眼球到处搜刮各大门派的新闻八卦录入天幕,惹得四大派系私下里猛撕。
这次没想到一个小小七星门下小岛主的女儿云篱能被选上,真是无上光荣啊。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不自觉重复:“无上光荣,无上光荣。”
原本心有惴惴的英华仙长腰板瞬间直了直,底气丰富了许多,看向土系和火系道:“你们看看,学学人家的觉悟。”
“晓得。”陈卓苦憋憋地沉重点头。
正说着,高大的铜门外闯进来个黑脸红发少年,是师祖跟前的赤炎。英华仙长和颜笑道:“小子何事?”
赤炎是李讫当年打猎从外面带回来的,少年忠心耿耿。闻言把肩头上扛的一坨物体扔下地,应道:“伤主人的凶手,抓到了!”
裴婉柔软的长发贴着地面,一路上被小子颠上颠下,此刻心血滚烫,浑无意识。好容易坐在镜子前插了半天的首饰,也只剩下来耳上的两颗红玛瑙。
大家探头一看,哟呵,竟然就是裴承忠的那个宝贝小闺女。
轮到郑闾的腰板一下起扳起来,郑闾调整了整脸上表情,苦口婆心喟道:“这就过分了,古语言「教子有方」,教女同理。平素吾等私下提醒过多少次,裴承忠这个老儿都不听劝,仍旧放纵闺女肆意挥霍,娇蛮无度,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那么,仙长打算几时把她挂起来示众,以儆效尤?”
英华仙长对谁伤了李讫倒不那么上心,毕竟丹凤一脉的力量根本不是谁轻易可伤的。
然而实在想不到的是,竟是璧毓谷的小千金,是怎么闹上还砸了脸的。更奇怪是那天三层台现场,讫儿竟未拿下她。
云霄峰上的神庙裴承忠还正在盖,是出资大头。
他嘴角的神经搐了搐,忙用意念问自己夫人。
百慈夫人就坐在屏风后垂帘听政,这是他们夫妻多年暗自的习惯。
瞧着倒在地上娇滴可人的姑娘,好一会道:“感觉快要死了,这个烫手山芋,你自己看着办。”
英华仙长为难着听完,便吁口气慢道:“唔,这个事情,既然是伤了师祖,人也抓到了,便送交师祖处置为上。”
第九章
(九)
天清宗坐落在青凰山云霄峰下,与英华仙长的白鹭台隔着一座焰云殿。
这里昔日曾是修仙界拥有数万名子弟的一大宗门,宗门子弟是各仙府洞女子的热衷对象,人气鼎盛。自两千多年前乌崖山那一场除魔之战后,便势气消陨,眼下所剩寥寥。
无极殿背对着首节太阿剑的方向,与身后耸入云霄的山峰相映衬,殿体巍峨青黑,殿内也寂旷阴沉。
这里却是师祖李讫素日静修的居所。
正中央是一块幽蓝色的石台,李讫盘腿坐于其上。修伟身躯着一袭漆黑的宽袍,墨发用玉冠高束,沿着两鬓垂下暗红缎带,勾勒出异常绝美的脸庞。
他好似十分喜用红与黑搭配,配上那白皙的隽颜,几分迷惑几分阴扈。
这样的他,是旁人无缘看到的。
丹田无动,体内两股气在冲锋较量,似将他的身体一劈为二。右侧是清澄元气,左侧却斑驳着黑青浊云,两股气势均力敌。
神念蓦地捕捉到那殿外空旷长廊上由远而近的脚步,脚步往上有少女垂荡着的纤巧绣鞋,幽幽袅袅的娇柔味道。
忽而那黑云便得了上乘,俨似要将元气吞噬,他的心口陡然而生一团金色火苗,沿着精致的喉颈涌上脸庞,紫色眼眸里芒光闪现。
李讫噙了噙嘴角,一手摁下面前的琴弦,顿时那股黑气便如血般顺着琴弦沁入琴体,不甘心地徐徐湮落。
“砰!”
殿门一声撞响,看到是赤炎扛着个女子走过来,李讫嘴角一抹黑血,眼里尚且芒光闪烁:“哪里捡的?”
赤炎对主人这个样子熟若无睹,把裴婉往地上一扔:“路边捞的。伤主人的凶手找到了,主人是打算晒干了吃,还是火上煎了吃?”
语气十分不乐意,瞧着娇小玲珑的怎这么沉,为了扛她,大饼都扔了,没过够嘴瘾!
昏迷中的裴婉沿着地面滚了滚,滚到了李讫的石台前,妩媚的白嫩的脸,只有呼吸在浅浅起伏。
红色缎带遮住了眼帘,李讫面无表情颔首:“有毒,搁几日去毒了再吃。扔着吧!”
赤炎求之不得了才,立时跑出去撒欢儿。
李讫伸手捋了下裴婉的脸蛋,讽蔑地勾唇。
那群人盼找个与他洞-房生子的女人,得以此传续仙脉,千谋万算,竟特意在他出征回来的路上设下箭袭。
大概是没料到,当日甚多宗门大派的女修和千金,冲进马车来的会是这么个毫无修仙根骨的蠢货。
山灵修可以修成正果么?下等的族类!
她应该是被火烧极了,心窝滚烫滚烫的,樱桃小口儿红得似要渗血,又使人想起那雪白绢袖上落下的一抹初红。
一身乱七八糟掺杂的修为,上一回出现在自己跟前,命灯都快熄灭了。若非一时无聊帮她续上,只怕早就蹬腿归西。
结果却反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