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大概是太近的缘故,大概是午后的阳光,里头仿佛透着浓浓的情意和缠绵,一不留神就会叫人迷了眼。厉骋下意识地就想要接过来,她胃口本就小,平时也很少吃这种甜腻的东西,无非是厉母刚才端来时那句“多吃点”被她记在了心上。
但也就是下一秒,厉骋微微挑了挑眉,她那副理所当然要他帮忙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叫他来气,求人的时候倒知道拿正眼看他了,平时干嘛去了?
僵持间厉母又突然站起来添了些茶,小小的举动引得宁染越贴越紧,厉骋侧过头,继续欣赏着她的紧张,他故意在“惩罚”她,可眼眸却始终描摹着她的轮廓,绯色的面颊,藕白的颈项,嫣红的唇……男人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叫那杯茶越来越烫。
可这种时候手臂却被微微晃了下,带着些撒娇讨好的意味,宁染对上了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凑近小声地问厉骋:“行吗?”
温热的气息碰到了他的耳廓,带着糕点的甜腻,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也全是他,又柔又乖,那边的笑闹声还在继续,厉骋的耳朵里却只剩下了这句“行吗”。
有些人大概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心里头不当一回事,可看着你的时候,总让人有种……她好像爱上你的错觉。
厉骋喉间滑动,跟着便俯近了身子,不过他见好就收前忍不住又逗了她一句:“傻,又没让你全吃了。”
宁染仍旧正襟危坐着,余光一直注意着厉母那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却又屏住了呼吸,厉骋明明可以从她手里接过那块点心,他却非要就着宁染的手送进嘴里。
指尖似乎被含了下,微微的痒,还有些湿,宁染目光微动,下意识地想躲,厉骋不让,就着那样亲密暧昧的姿势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那半块点心。
好像到这会儿,宁染才察觉到了身上被阳光晒出的热意,那人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她,宁染知道,却有些不敢对视,手从他掌心抽出时,上面还沾着些点心的碎末,欲盖弥彰的,她将手缩回了桌下,反复搓捻着那块被他含住的地方,想把那种又湿又痒的感觉捻走,但结果只是徒劳。
宁染莫名觉得有些渴,桌上唯一的那杯茶就在那人的手边,她想喝,厉骋却先她一步,缓缓喝完了那杯茶,而她只能眼巴巴地瞧着。
只不过宁染的心思好像也不在那杯可有可无的茶上,她留意的是他喝水时不住滚动的喉结,好像从那个午后起,她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到他的喉结上,忍不住的,想摸一把。
走神间,宁染又想起了昨天起床时意外和他四目相视的那个场景,她在半梦半醒间似乎摸上了那块地方,那人并没有阻止,更甚至牵引着她的手到了他的脸颊……
茶杯空了,宁染的手无意识地探了过去,她迎着厉骋的视线,这次并没有闪躲,在取走茶杯的同时,曲起的指骨蹭过了厉骋的嘴角,仿佛那里残留着糕点的碎末。
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想碰一碰他,那样的动作,像是能止住她的渴……
0029 春潮
白日里发生的一切,阳光、热意;清茶、淡盏……到了夜晚,都渐渐变了味。
厉骋洗完澡出来时宁染还没睡,一反常态地正在看书,玩了一下午,回房前又被他母亲拖着聊了会儿天,他以为她会很累,就像前几天那样,用睡意来逃避他们同床共枕的事实。
但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屋里的灯并没有开全,只留了床头那两盏小小的琉璃壁灯,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昏黄朦胧的缘故,显得光下的那个人也有些不真切,和以往那个冷情疏远的她相比,斑斓的光影把宁染那张脸衬得异常生动,陌生却又鲜活。
大抵是今晚的聊天不错,带回来的那本书她也很喜欢,弄得宁染现下的心思全在那本书上,就连他靠近,她好像也没有察觉。
厉骋无意打扰,只是小小掀被的动作却把宁染吓了一跳。
她仿佛受了惊的小鹿,猝不及防间瞪着一双湿润的眼望着他,里头是来不及掩饰的紧张和慌忙,那本书更是被她“啪”的一下猛地盖上了,声音响亮的在屋子里实在突兀。
厉骋愣了一愣,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下意识看了眼那本书,不过是一个眼神,倒是叫宁染更紧张了,就连盖住封面的手不由地又紧了紧。
他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满脸好似都写着做错事被家长当场抓包的做贼心虚,可厉骋的兴趣并不在那本叫她紧张的书上,而是……刚才后仰的动作不小心扯乱了宁染微敞的领口,柔软的布料滑过纤细的锁骨,一旁的灯光也过来凑热闹,沿着没入衣领的修长线条,顺着淡粉色的那片肌肤,渐渐滑向了那底下深深的凹陷……只是,这般引人遐想的春色戛然而止在了那颗豆粒大小的珍珠扣下。
月白色的丝绸布料很衬皮肤,同样顺滑,贴合,能叫他清楚看到,丝质的睡衣底下,她……什么都没穿,若隐若现着,那里的轮廓。
这个旖旎的事实叫厉骋的呼吸不由一滞,有她的夜晚总是危险的,叫人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造次。
两人一时陷入了微妙的静默里,但很快宁染便收拾好了情绪,厉骋也适时收回了视线,却没有退开,转而指了指她腰后的枕头。眼前的人足足愣了几秒,在厉骋几次的眼神示意下,宁染这才把她靠着的枕头还给了他。
屋里彻底暗了下去,外头的风雪似乎又开始了,夜色粘稠浓郁,紧紧包裹着天地间的万物,一点一点,将人拖拽进黑暗的深渊,渐渐催人困倦。
但厉骋一点睡意都没有,枕头上满是她的味道,闭眼后满脑子浮现的也全是刚才的那些细枝末节,扰人心神的厉害。
一侧的宁染同样没睡,午后阳光下的那些触摸,刚才书里的那些内容……
“……那物早已硬得如木棍一样,直立起来,丽春低头注视了一回,心里欢喜得很,便伏下身子,轻启朱唇,将那肥大龟头,含在口里,百样砸舌……”
“……耳边环子,好似秋千一样摇荡,再看自己的阳物,既粗且大,红赤昂长,青筋暴露,放在她的樱桃小口里面,几乎不能装,好像要将珠唇涨破一般……”
“……阳物上口涎甚多,阴户又流出许多淫水,两人由于淫心太盛,狠命动作,容易丢精,不到片刻,碧卿连连顶送,一泄为注,丽春也淫精大放,眼闭口张,欲仙欲死……”
书里的淫诗艳词,放浪形骸的那些话语,一字一句,将宁染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好似荒野里起的一把火,拦不住,烧不尽,更没完没了。
果然好奇心会害死猫,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挑了那本书,明明那是书里的事,可为什么,为什么想到的都是他,他的喉结,他的呼吸,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他的……他又是怎么样的?
悉索的声音里,宁染再次攥紧了被角,蜷缩的脚趾擦着被单,越绷越紧,小腹也是,坠坠的难受,身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叫她不敢直视,膝盖不安分地收了又收,两腿间不经意的摩擦好像能叫身体好受一些,但其实并没有,那种隐秘的亢奋感觉一波接着一波,她能觉察到内裤上湿哒哒的潮意,就像,就像上次那样,那场午后的激吻,她那时也有了这样荒唐、羞耻的反应。
外头的繁星和落雪,悄无声息着,可屋里的一切,都过分清晰。
那些隐忍的呼吸,身体擦过被单的动静,还有因蹭弄泛红的肌肤,宁染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她忍不住含住了手指,不断用舌头和齿间在柔嫩的指腹上留下痛,密不透风的被窝下,身下的摩擦并没有停,宁染眼神迷离地继续着,两腿间的湿意更多了,渐渐泛滥到了内裤,又紧又湿地将人包裹着。
丝质的布料在此刻只有折磨,随着腿根处的摩擦,内裤被绞在了一起,湿哒哒的成了一股绳,一点一点,擦着股缝,还有淌着水的穴口……
夜风撼动窗户,外头吱嘎吱嘎的雪声,都给这个安静似水的夜晚又添了几分暧昧。
她还没睡,看来今晚失眠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厉骋又想起了宁染刚才的慌张,虽然她极力遮掩,可他还是看清楚了封皮上的那几个字,《春闱秘史》,他母亲还真的是……
厉骋不由头疼,神经却始终紧绷着,他不清楚宁染的失眠单纯是因为那本书,还是因为其他的事,又或者,是他?几次三番的克制下,厉骋还是开了口,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睡不着吗?”
身旁的人并没有给他回应,男人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宁染?”
屋里安静了许久,在厉骋以为自己并不会等到一个回答时,身旁的人好像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转过身,只有一句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生完气了吗?”宁染能察觉到他这几天的刻意疏离,就连今天下午,他好像也是冷冷的。
厉骋有些愣住,显然没想到宁染会这么问,可她过分小心的语气里确实有她的不确定,难不成她真认为自己在生气?明明应该是……厉骋一时心软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然而他的沉默却给了宁染不一样的解读。
“你不是说……”昏暗中,厉骋好像听到被子又被轻拽了几下的声音,悉悉索索,像外头落下的雪,“你很好哄的吗?”
这话……男人的耳根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这么烧着烧着,厉骋忍不住抿唇笑了,宁染还在等他的回答,他这会儿却端起了架子,一本正经道:“那你打算怎么哄我?”
俩人终于面对面看着彼此,面前的人眨巴了几下眼睛,那副理所当然又无辜的神情仿佛在说,我这样子不就是在哄你了。
外头冷冷的月色映在了他们眼中,宁染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被子里,只剩下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那里头满心满意好像都是他,厉骋被那样的眼神勾的身下不要脸地起了头,胯间的那团轮廓越绷越紧,很快便被什么东西泅湿了一块,太要命了,这样的距离,她真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这晚的月色并不算美,风也说不上温柔,却足够蛊惑人心,又或者是他本就居心叵测,四目相视中,厉骋缓缓把手探了过去,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碰触,只是,衣服不经意交叠在了一起,衣角压着衣角,手指也是,只要轻轻地勾缠,便能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