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还是周稷的生父呢，不也一样……

入殓那天，周稷在一旁哭地撕心裂肺，司空瑾作为他的近臣，尽心地帮忙操持着，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见到了棺木之中，先皇那青紫的口鼻。

跟着唐思绮查案这么久，司空瑾多少懂得一些仵作常识，当时心里便一个咯噔。

回去后把疑虑跟段开一说，段开也觉得纳闷，两人一同翻阅资料，越查越心惊，皇上哪像是病死的，更像是被捂住口鼻窒息而亡！

两人不敢再查，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此时，站在遥远的边陲，司空瑾才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味道，那个皇宫，终究是个吃人的地方啊！

唐思绮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轻轻笑了一下：“这个地方，比起上京如何？”

司空瑾抽回神，看着唐思绮那张清秀的笑脸，洋溢的笑容抚平了他的种种忧虑：“这里什么都没有，还得自己种菜，不好！”

“喂！”唐思绮退后一步，板起面孔。

“怎样？”司空瑾故意逗她：“想我一身功夫和才学，却要跟你躲在这里默默无闻一辈子，真是亏大了！”

唐思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包袱里掏出一样东西。

司空瑾头皮一麻！

一把冰冷的柳叶刀片贴上司空瑾的面颊。

“你要干什么！哪有姑娘家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

唐思绮笑：“不干什么，就是好久没划拉人皮了，手有点痒……”

“你先把刀拿开，拿开好好说话。”

“我手艺很好的，缝合的尸体谁都看不出来，保证你的小脸还是那么俊美。”

“唐思绮！你何时变得这么嚣张了？”

“你忘了吗？我一直都是这么嚣张啊？”

啊，还真是忘了，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被她呼来唤去当成了跑腿，看来，注定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司空瑾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却不经意间，以雷霆之速一把夺过唐思绮手中的刀。

手掌向后一翻，小刀翻滚着飞向了墙角，司空瑾一把揽过唐思绮的腰，俯下头去，吻上了她的唇。

唐思绮只来得及哼一声，便陷入了无边的旖旎之中。

（全文完）

番外一 季卿卿

1

谁知道呢，浑身疼的像要裂开，眼泪不停地留，却再也不想去死了。

原本被那群人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你抱了必死的决心，打吧！打死我！免得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受辱。

唐县令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你眼前。

他与你素昧平生，却甘愿掏出不少银子，只为换得一件事，他说:“你们对这姑娘好点吧，青楼女子也是人啊，别拿别人的命不当命。打死人，那是要偿命的，别怪我到时候来抓你们！”

于是你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关心着你这样的人，他教会了你，你不下贱，你得活着，好好活着，像个人一样。

你出生时，爹嫌你是个丫头，对你娘说，完蛋婆娘，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

于是本就是通房的你娘，连同你，一起被扫地出门。

之后的日子，娘把所有的不满都迁怒在了你身上。

她说，你干嘛要来找我，你活着干吗？你死了我就解脱了。

你抱着娘大哭，你说娘我什么都听您的，您别生气好不好。

娘一把推开你，恶狠狠地骂：“给我滚远点，早晚把你卖了省心。”

十岁那年，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饥一顿饱一顿，你娘把你扔给赵老鸨，兴高采烈地捧着钱走了。

在这之前，你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有资格活着的人，从这之后，在醉春楼这样的地方，更是没办法活得像个人。

醉春楼里的女人说，不过是活着罢了，运气好的，遇见个良人，把身赎了，这辈子就到头了。

你对良不良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在青楼这样的地方，会有良人？

算了吧，自欺欺人而已。刚来醉春楼那年，对你照顾有加的珍儿姐不就是例子吗？以为自己找了个良人，结果又如何？

那男人的确是花了大笔银子把珍儿姐给赎了，一抬小轿子从侧门抬进了家，结果还没有一年光景，就被家里的原配逼到跳了井，那男人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照常寻花问柳。

你们这种出身，还想嫁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你早就明白，只要进了青楼这个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拿正眼看你。

所以唐县令的出现，宛如一抹春风，让你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之中，看到了久违的光亮。

他救了你的人，也救了你的心。

2

自从打定主意要好好活着，你就充满了干劲。

说来也好笑，一个青楼女子的干劲能用在什么地方？赵妈妈说，女人的干劲得往男人身上使。

你偏不，你对赵妈妈讲：看见河边的倚荔楼了没有？新来了一个雏姐，嫩的像朵花，姿色也在上乘，光拼样貌和身段，又如何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