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云屹萧微微一笑，看愣了旁边的两位老人家。

“哎呦，现在的少年郎怎么堕落的如此随意，不如我们当年...好歹还知道挣扎一下。”

“你当年怎么了，你当年就是再努力，也长不成人家这样子。还挣扎，不挣扎也没你什么事。”大娘抖了抖菜上的泥土，羡慕的看了一眼那俊男靓女的背影，便回家做饭去了。

留下老翁一人，在风中念叨着人心不古。

落黄泉【2】 骂的挺脏

“这就是你说的熟悉？从地图上来看，这点路顶多也就走一天，你转悠这么久，是打算找个荒郊野岭杀人越货吗？”叶彦这么说着，随手轻轻一推，一根树枝就插过鱼腹。

楚槐连忙后仰，躲过了飞射而来的血珠。“非也，我们只要顺着这条溪流走，迟早会找到村庄的。叶兄稍安勿躁嘛。”

天上无星无月，骑马赶了一天路的两人最终迷路在这树林里，所以不得不架起篝火露宿野外，火堆上此刻正烤着被叶彦用内力从河里震上来的几条鱼。因为鱼不大，所以鱼皮很快就被烤的金黄，上面又被楚槐撒了些盐巴，香味也就渐渐飘了出来，勾的旁边树上的几只鸟叫声都大了起来。

带着叶彦在山里转了一天的楚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那鱼烤的差不多，也不再管旁边的人是否杀气腾腾，拿起挂着鱼的树枝，就开始放到嘴边吹气。

“叶兄为何不吃？是没胃口吗？年纪轻轻赶这么久的路，不吃东西可不行啊。”楚槐半条下肚，似乎才想起客套一下，但抬头却见对面的叶彦才刚刚拿起火堆上的烤鱼。

“怕你下毒，所以你先吃。”叶彦说的毫不客气，他也确实这么做的，见楚槐吃了没问题，这才对着那鱼咬了下去。鱼烤的有些过火，但就着盐巴，也别有一种酥脆的口感。

“我武功不及叶兄，想不到还要被叶兄这么防备，真是伤心啊。”楚槐脸上未见丝毫伤心之色，只是飞快的吃了剩下半条鱼，这才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手又伸向剩下的鱼，这次还一手拿了一条。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个好人。”叶彦说到这句话时，罕见的笑了一下，想着从前都是婆罗门众人会被如此谩骂，如今竟有人让他产生了这种感觉，倒是稀奇的很。

“叶兄这话，是真伤人了...夜黑风高，要是再来一坛烧刀子，当是快哉。”溪水里的草鱼都是肉少刺多，但楚槐却吃的飞快，还精准的避开了所有鱼刺，旁边的叶彦吃到半条的时候，他已将手中的树枝尽数扔了出去，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放在脑后，仰卧在篝火旁看着天空。

但顺着头顶交缠的松枝看上去时，才发现这林子竟茂密的很，只能从点滴缝隙中看到一点夜空。

“我当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该不会好这种烈酒才是？”叶彦咽下最后一口鱼肉，掏出腰间的酒囊灌了口酒，让旁边闻到酒味的楚槐坐了起来。

“叶兄，不知...”旁边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想要讨口酒的楚槐咽下了后面的话，他静静听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刚刚的鸟叫声好像不见了。”

两人警惕的看向周围，可四周又似乎并没有什么的东西出现，突然，一抹绿色从旁边的树上斜冲出去，笔直的朝着叶彦的方向袭来。

叶彦闪身挥剑行云流水，那东西被砍成两半落在地上后，被篝火一照，才发现竟是条带着花斑的绿色小蛇。这毒物即使成了两截，也还在地上扭动着身躯，朝着相反的方向爬去。

“哟，山青，这可是毒蛇中的极品。”楚槐这么说着，就听见旁边的马嘶鸣起来，但只是狂躁的扬起前蹄后，接着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声息。楚槐跟着往旁边一躲，抬手射出袖中刀，将已经悄悄逼近到脚边的小蛇钉在了地上。

“五十弦？”叶彦看了一眼被火光照射，却仍泛着银光的刀片，淡淡的吐出了这兵器的名字。

说到五十弦，就不得不先说一下冰刃，冰刃细如蚕丝，却如刀锋一般坚韧锋利，但使用者需要有深厚的内力，方可在注入内力后当软剑使用。此物又因为身形极细不易被人察觉，所以有时会被人当做暗杀工具，江湖中有位杀手，就是靠冰刃杀人而成名的。

而每片五十弦都是用五十根冰刃编织而成，初看和平常刀片无异，但却锋利无比，便是使用者没有内力，飞出去也能入肉七分，而它唯一的辨别方式，便是无论何种光照下，它都只会是银色的。

“还是叶兄识货，从前我和一个傻小子同行的时候，总被他当普通刀片杀鱼，还夸我这刀磨得锋利，真是暴殄天物啊。”

楚槐蹲下身，从那终于爬不动的小蛇尸体上把刀片拔了出来，还揪下旁边的草叶，用力的擦了擦，这才把五十弦又放回了袖子里。

“说你没钱，你还用五十弦，说你有钱，你这穷酸样子又确实无法让我说服自己。要不你自报家门，若确实没什么大仇，我就放了你如何？”叶彦虽说着话，但手上也没停，这么一会儿功夫手中那剑已经斩杀了五六条山青。

“叶兄可是觉得我累赘了？可我楚槐向来与人为善，连打架都被人追着跑，又怎么可能跟叶兄你有仇啊，想来叶兄该是搞错了才是。”

周围的窸窣声更大了，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楚槐摸了摸手腕，喃喃道。“看来是捅了蛇窝了。”

这时，树林深处一道白光闪过，等那白色近了才发现，是一条成人大腿粗的白蛇，那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顺着树干盘旋而下，然后就朝离它更近的叶彦张开了大嘴，只是还未近前，就被一剑直直的插入腹中，疼的扭曲挣扎起来，长长的蛇尾扫过周围的树，撞出哗哗作响的声音。

“叶兄，你看那里，是不是....？”楚槐不确定的指了指树叶间露出的几抹绿光，却见那些绿光似乎也看见了他，冲着他的方向往前凑了凑，树上就露出一颗硕大的蛇头，足有半人多高。另有四抹绿光还挂在树梢，阴森森的看着两人。

巨蛇张着血盆大口冲两人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股腥臭味便伴随着扑面而来，熏得两人不得不屏息后退几步。

“我觉得它骂的应该挺脏的。”楚槐站在叶彦旁边，看着那白色的巨大蛇头小声说道。

叶彦一边运起内力制住插在蛇腹中的剑，一边有些惊奇的看向楚槐。“你还能听懂它说什么？你不是神棍吗？还管通灵？”

“如果我没猜错，你拿剑捅的这个，大概和它有点亲缘关系，指不定就是什么母子呢，不信你松开看看。”

落黄泉【3】 庸俗废物

两人确实捅了蛇窝，周围地上的山青越来越多，让两人不得不退到篝火之后，而叶彦松开那条重伤的白蛇之后，白蛇非但没有像楚槐猜测的那样回到巨蛇的怀抱，还想趁机溜走，只是还未出走多远，却被周围的山青堵了回去，这才不得不带着腹部巨大的伤口，游走回了那巨蛇身边。

这番景象确实出乎了两人的意料，而接下来也并非母子情深的一幕，而是那巨蛇突然张嘴，直接吞掉了半条白蛇，剩下的半条，则被周围的山青覆盖上去，几息的功夫，那里连蛇骨都未剩下。

“这就你说的骨肉至亲？”叶彦嘲讽的看了一眼楚槐，却见楚槐已经拿着旁边的篝火，在自己脚边摆了一圈，阻挡住了草丛里的蛇群。

“这畜生中母食子虽是少见，但也是有的，倒是看样子它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叶兄不会扔下我自己跑路吧。”

“我看是你想跑吧。”叶彦用剑尖指向那巨蛇的头部，虽然块头不小，但也并非杀不掉，便是那藏在树间的另外两条一起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在人蛇对峙的空档，旁边的树林里竟有了脚步声，而且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十几道火光率先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几个村民装扮的汉子朝着两人的方向匆匆赶来，边跑还边往脚下撒着什么东西，被他们撒过的地方，片刻之后那些蛇竟都自动退开了。

“两位兄弟可有受伤，我们这里有蛇毒的解药。”领头的中年汉子在距离楚槐两人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在下楚槐，多谢老哥解围，我们并未被蛇咬到，只是那巨蛇....”楚槐再次看向巨蛇的方向，发现那里早已没了白色的庞大身躯，走的当得上一句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着我比小兄弟虚长些年岁，叫我王大哥就好，这山里的蛇平日里并不出现在有人的地方，只有冬眠时它们会选择在这片林子里，所以每年三月初，它们醒来时，才会在这林子里出没的频繁些，等过了这会儿，它们也就回到山上去了。为了不伤了过路的客人，我们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带着驱蛇粉和解药，在林子里巡查。”自称王大哥的男人虽然粗布短打，脸却还算白净，而且言辞举止又像是读过书的样子，到不像是常年劳作的普通村人。

“那王大哥可知这疯牛岭怎么走，我和朋友听说那里的甘泉寺很灵验，就想出去做生意前，先想过来拜一拜。”说到甘泉寺，对面的王大哥放下最后那点儿的拘谨，更加热情的介绍起来。

“再往前不远就是我们石岗村了，石岗村再往前五里的矮山就是疯牛岭，那甘泉寺就在疯牛岭的半山腰处。两位兄弟算是来对了，三月三是我们这里的庙会，有好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多会在这一天去寺中祈福，所以热闹的很呐。”

“那敢情好，既然来的人多，那村中也该是有客店的了，还要有劳王大哥带我们过去了”楚槐拱了拱手，和叶彦走在了王大哥旁边，随着村民们朝着林子后面的村庄走去。而刚刚那片打斗过的地上，此刻已经没了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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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古怪。”

“对对对，怪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