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她决定直接发消息问他：“你怎么做到的？”

“我骗他们说，你手里的证据我看过了，确实很致命，照片、视频、录音，什么都有，发出来肯定影响很大。”

“他们就信了？”吴楠懵了，这招空手套白狼也太拙劣了，那群人精怎么会如此轻易被骗过去？

“当然，我可是他们的首席模特，怎么会不信我？”

“行吧。”

既然梁志远不愿意说，吴楠也不再追问，翻看着不堪入目的热搜广场，她的名字从来没有和这么多脏话并排放在一起过。

公关部的速度很快，出手主打一个稳准狠，澄清的蓝底白字通告和律师函一并发出，好几个带头辱骂的账号都被禁言，最初发文的小号已然注销。

没过一会儿，Deep Valley 相关的词条下舆论风向就转了 180°，全都是替品牌喊冤叫屈的。

然而吴楠就没这么幸运了。

即便官方澄清了这是个意外，那篇文章也删除了，但依然有好事者深扒着细节，翻找吴楠的“罪证”，为了所谓的正义，也为了证明自己没理没据的猜测。

吴楠叹了口气，Deep Valley 的公关部确实没有替自己澄清的义务。

晚上，Deep Valley 公司高层就抵达酒店，除了 Dora，所有人都换上深色的衣服去往医院，艾黎的父母还守在太平间外，神色恍惚，见到他们，情绪又变得格外激动。

吴楠站在队伍末尾，听不清公司高层说了什么，但艾黎父母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他们一行人向太平间深深地鞠了一躬。

离开前，吴楠回头看了一眼，艾黎的母亲瘫坐在地上，伏在艾黎父亲的怀里无声抽泣着。

医院大楼外，月光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肩头。

吴楠的步子越来越沉，最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月亮，梁志远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抬头，轻声说：“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美。”

“可惜艾黎再也看不到了。”

23.狗男女滚出时尚圈！

热靴：由英文“Hot Shoe”直译过来，通常位于相机的顶部中央，是一个金属接口，用于连接外部的闪光灯或其他附件。

这晚，吴楠一夜无眠，闭上眼，艾黎母亲低声的哭泣就在耳畔回荡。

第二天一大早，吴楠收拾好行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还是敲开了梁志远的门，宛如汇报工作一般：“我要走了，跟你打个招呼，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你……注意身体。”

说罢，也不等梁志远反应，吴楠拉着行李箱就准备离开，梁志远伸脚卡在箱子的万向轮下，似乎没听清刚才吴楠说了什么。

“好，以后我会多和你见面的。”

“耳朵有问题就去医院挂号。”吴楠拎起箱子绕开梁志远的脚，不想和他在走廊里多做纠缠。

不料梁志远丝直接贴了上来，两条胳膊如藤蔓般缠着她的肩，他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说：“口是心非这套对我没用了。”

“你……”吴楠挣扎了一下，竟没挣脱开，不禁怀疑他最近偷偷加练了力量。

“我替 Dora 向你道歉，对不起。”梁志远抱得更紧了些，“你走之前愿意来和我打招呼，我很高兴，所以，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们都在改变，不会像之前一样的。”

是吗？吴楠怔愣了一瞬。

没等吴楠想通，隔壁陈助理的门突然有响动，她猛地推开梁志远，梁志远毫无防备，向后打了个趔趄，左脚不小心踩到了右脚，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梁志远不可置信地瞪着吴楠，陈助理听到响动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吴老师，Johnny 是我们的首席模特，受伤了你恐怕赔不起。”

“他低血糖，自己摔的。”吴楠胡诌道，生怕又被讹上，随后岔开话题，“我今天就走了，等你们公关部彻底处理完这件事，我再销毁证据。”

“证据？”陈助理看了一眼梁志远，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好，等你销毁证据，我们再签解约合同。”

这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吴楠暗自吐槽，随即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见吴楠走远了，陈助理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梁志远，问：“拿自己前途赌，值得吗？”

在他眼里，Johnny 是个很听话的模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昨天却一反常态，闯进房间说吴楠手里有很多证据，建议他们和吴楠统一战线。

Dora 当然不同意，不管什么证据，只要他们不承认，一律当做假的处理，吴楠也没有办法。

可是就在这时，Johnny 突然拿出自己的病历和药威胁 Dora，说如果不答应，他就以首席模特的身份曝光公司压榨员工，到时候的舆论会比现在更严重。

自打入职以来，他从没见过 Dora 发那么大火，但最后敌不过 Johnny 鱼死网破的架势，Dora 还是妥协了。

“当然值得。”梁志远伸手撒娇道，“陈哥，快拉我起来，我屁股好痛。”

私下没人的时候，梁志远就会喊陈助理“陈哥”，他嘴巴甜，加上 Dora 的看重，所以陈助理也对他不错。每次 Dora 发脾气的时候，陈助理和梁志远时常替对方解围、说好话，所以俩人关系远比看上去更亲近。

陈助理无奈地拉起他，低声道：“以后 Dora 不会重用你了，她打算让 Finn 取代你首席的位置。”

“无所谓，反正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了几年。”

“你要退圈？”

“还没想好，可能会退，也可能不会。”

梁志远回答得模棱两可，陈助理摇了摇头，没再问下去。

艾米率领公关部下场的第三天，指向 Deep Valley 的攻击几乎全部销声匿迹，吴楠成为这次事件仅剩的靶子。

回到江米米家里，吴楠索性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随手打开一部无脑小甜剧开始看。

江米米抢过遥控关掉电视，拿着刚翻到的论坛帖子，说：“别看剧了，他们连你大学在哪个学校都知道了，现在就差扒出你的身份证了。”

“没关系，骂几天热度就过去了。”

有了上次挨骂的经验，吴楠对此习以为常，反正 Deep Valley 公关部那边已经发了官方澄清，还对造谣的人发了律师函，就连当地警方也发布了通告，确定是一起意外事故，想来也不会闹太大，于是，她又打开电视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