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就有那信号好的呢。”杨眠挑着眉,拍了拍迟弥的肩膀,“你说呢迟哥?”
“会有的会有的。”迟弥叹了一口气,敷衍道:“大前辈都免费给你们打广告了,这宣传效果还需要想吗?”
杨眠闻言满意地"嗯"了一声,“那现在没准就能搜到,我现在上微博看看我们涨了多少粉丝。”
他一边说着一边好整以暇地翘起腿,哼着歌打开了手机。
约莫十几秒之后,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了一声能把所有人都差点吓到心脏骤停的“我操”。
周新千顿了两秒,随即扑过去狠狠锁喉杨眠,不悦地教训道:“你神经病啊一惊一乍的,在开车呢,你吓到林哥了怎么办?”
“不不不是”杨眠急得话都不会说了,他把手机举到周新千面前,“周哥你快看!”
“不会吧?这么快就有反馈了?这反应,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啊。”迟弥喜闻乐见地回过头,笑着看着杨眠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不是我们,是...”杨眠找不到合适的话形容,干脆直接把手机塞到了迟弥手里,“迟哥你自己看。”
“能怎么,无非是...”
这话没说完,迟弥的声音猛地卡在了嗓子里。
林颂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扭过头瞥了一眼迟弥,“怎么了?”
恰巧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林颂转身将迟弥手里的手机给抽了出来。
他低头定睛一看,只见微博热搜第一名,正挂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词条明晃晃的显示着#何彦文 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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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与音乐相关的都是我胡诌,要较真我就立即躺平()以及某薯条已经连更了好几天了我靠!
第43章
热搜点进去的热门内容的第一条就是营销号转载的某站的一条博主视频,视频标题非常的讽刺《何彦文老师 听说你又在搞什么原创?》
这条视频的文案单刀直入地写道:这期的视频主要跟大家讲一下关于我被知名原创歌手何彦文抄袭这件事,以及另一件大家想说却不敢说的事。
偌大的包房里响彻着该视频博主的声音,所有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除了迟弥的以外,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手机静了音。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寸北。那什么...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所以这期不唱歌,我跟大家讲点事情。”
视频里的人看起来很年轻,像是还在上大学的样子,从他的叙述里也证实了迟弥的这个猜想。
迟弥没有耐心完整地看完这个视频,而是拖着进度条,找到了他被何彦文抄袭的那首歌曲,记下歌名后,跳转页面去了音乐软件搜索。
听完后他又点开了何彦文被指控抄袭的那首歌,也是他最近的新歌《哑调》。
这两年他占据着舆论优势“兢兢业业”地发着新歌,捧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能人红了一点心就开始飘了,迟弥甚至都不用听到副歌,光是听到《哑调》的起音起句的节奏就觉得抄袭这个事实八九不离十了。
在国内没有法律明确规定几小节的雷同可以证明是否抄袭,一般会从是否有直接接触以及歌曲是否有实质性相似这两个方面来界定抄袭事实。前者的界定方式太过微妙,所以大多在后者上下功夫,但往往并没有人会傻到旋律、节奏以及和声都做到一模一样,所以真的要控告抄袭,就要认真准备证据链,但抄袭认定的过程往往具备不确定性,真正能够扬眉吐气的仍在少数。
而这种时候,听众的感官就成了最有力的证据,舆论变成了一把刀,谁占据了主动权,刀柄就握在了谁手里。
当初迟弥的抄袭事件其实并没有在法律层面上进行认定,但因为对方的歌的确比他发布的要早,他也无法自证从未听过这首歌,且何彦文方并没有真的起诉迟弥抄袭,光是以名誉权胜诉这事当成了令箭,让迟弥吃了一次哑巴亏。
“这一回,他得是栽了吧?”好半天没人讲话,杨眠突然战战兢兢地发了一句言。
“等会儿。”周新千抬了一下手,“你们看到视频后半段了吗?这哥们开始扒迟哥给许江树做的那首《so man》了,把何彦文的《零下心跳》也拉出来了。”
“...我已经分不清他是真的想为迟哥正名,还是就是想拉迟哥给自己挣点关注。”孟燃皱起了眉毛。
“不用管他是否是真心想为小弥发声。”林颂在他们认真观看视频的时候就已经跟团队公关对好了方案,此时他眸光冷冽,语气狠厉,“我们都要抓住这次机会,把小弥身上污水洗清,把该待在泥里的人,狠狠摁进去。”
......
“怎么大家都愁眉苦脸的?”
梁柏简演唱结束后带着助理进了包房,一推文就看着里面几个人抬起头,神情跟复制粘贴似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没事。”林颂笑了笑,指节扣了扣桌子,朝着杨眠他们扬眉道:“偶像都到你们眼前了,不合影不签名?”
杨眠转过头,脸色逐渐变得激动,他噌地站起来,微弯着腰,一只手抬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跑过去要和梁柏简握手,“梁老师,我真的特别爱听你的歌...”
这下注意力都跑到了梁柏简那里,林颂这才得以跟迟弥说一会儿小话。
“宝宝,怎么没什么表情,有什么想法跟我说好么。”林颂搬着椅子挪着贴在了迟弥身边坐下,膝盖抵着他的膝盖,手轻轻在迟弥后背拍着。
“我只是觉得...”
林颂的脸凑得微微近了,附耳听着。
“我觉得我好像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件事了。”迟弥垂眸看着林颂,“明明之前在这件事上消耗了很多感情,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伤害过自己很多次,但是今天看来,我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了。”
“他是红是糊,过得好与不好已经不再是让我想去关注的事了。”
林颂安静地听他讲完,也理解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捏了捏迟弥的后颈,像安抚疲累的猫咪,“我知道,小弥成长了,内心也更强大了,这是好事。”
他的声音轻缓,与刚才那种冷酷的味道不同,可话语却丝毫不退让,“但该有什么结果就得有什么结果,不能因为你不在意了就随它去了,你不在意我会在意,我要他付出代价,那就得付出代价。”
“你受的委屈我要让他还回来。”他温柔地摩挲着迟弥的耳垂,“你可以不去看,但是它不能不存在。”
“好吗宝宝?”
林颂在这类事情上总是锱铢必较的,迟弥都差点在鬼门关回不来,差点就死在了那个炎热潮湿的夏天,这账到底怎么平,如何平,他总归得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