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捧起迟弥的脸，动作轻柔地细细啄吻着，吻走了他的眼泪，和沉浸在回忆里的不安。
“可以吗？”林颂问他。
迟弥搭在林颂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但很快顺着他脖颈小心地抚上了林颂的脸，他的拇指不断摩挲着林颂的嘴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调情。
半晌，迟弥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完全张开怀抱，任由林颂近乎将自己嵌进他身体般，用力地紧紧抱住自己。
“预支一下今晚。”迟弥埋在林颂的怀里，后半句话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语气还染着一丝羞赧，“今天晚上，可以随便你。”
忘掉那条差点选错的分岔路吧，把一切都交给眼前的人，他是航标，是旗帜。
是不会出错的正确选项。
别墅的浴室很大，本身这里就不常住人，买下来后特地让人来打扫了一番，重点就是浴室。
浴室里此刻点的是迟弥喜欢的香薰，他们在熟悉的鸢尾香气里接吻，温热的水流喷洒在两个人相拥的身体，靠在冰冷的瓷砖墙面，迟弥感觉自己的被分割成了两半。
可是林颂却不让他躲开，故意压低声音凑在自己耳边，逗弄着他敏敢的耳朵，“宝宝，乖一点。”
林颂的手是热的，握住自己的时候动作也很温柔，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往下飘，只能瞪圆了一双眼睛，望着林颂的脸。
不过很快眼前就只剩下浴室的玻璃门，那里倒映着林颂的脊背，和他低下头靠近自己锁骨的姿势。
迟弥看清自己的锁骨盛着一湾水，它随着林颂的动作摇摇晃晃，因为刺激而不得不缩起的肩膀让那湾水待得更安稳了。
下一秒，炽热的呼吸喷散在锁骨处，迟弥感受到不同于嘴唇的触感，它烫得让自己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才猛地发觉那是林颂的舌尖，他隔着水，缓慢地舔舐着他锁骨的皮肤。
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类的刺激，迟弥伸出手一只手抵着林颂的肩膀，另一只覆在他的手背上，可他的意识混沌，一时间不知道要先推开哪个才好。
直到他感到一阵战栗的酥麻，空气里多了一丝别的味道。林颂抬手放在花洒下，淡定自若地冲洗着，他们没有说话，空荡的淋浴间里叠着的是他们此起彼伏的喘息。
就在迟弥双目涣散着失神时，他看见自己眼前顿时一黑，浴巾将他一整个包裹了起来。对于一瞬间的失控，迟弥下意识摸索着要抓住林颂的手，但半道被他调整了路线，引导着放在了他颈后，让自己放心勾着他。
这一方面的事情迟弥从来没有帮过林颂什么，一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着事前事后。每次他提出要帮忙，结果都是被林颂一口回绝，他说恋爱中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如此不见外的，该有的一层遮羞布，那就得老老实实盖着。
这次也不例外，直到对方轻轻坐上来的时候，迟弥的眼前也还是一片黑暗的。
屋内的灯光关了大半，只亮起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在模糊不清的光线里，声音变成了最能传达情绪的东西。
“小弥。”林颂抓起迟弥的手，疼惜地轻吻着他左手手腕的伤口，他的嗓音仍旧喑哑，“我以前最怕你流眼泪，你一哭我就感觉心里揪着疼，在这种时候我总是想着轻点再轻点。”
迟弥小声地哼着，双眸闪着泪光，望着林颂时的神情竟能看出一丝天真。
“可是现在我却想看着你疼一点，哭出来。”
林颂的速度逐渐快了起来，他眼看着迟弥别过脸去，紧咬住下唇，手攥紧床单的手都泛起苍白。
他的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仰起脖子，露出了最脆弱的颈脉。
“小弥，哭吧，哭完一切就过去了。”
迟弥循着林颂的声音，抬手摸在了林颂的喉结上。他安静地听着林颂轻声哄着自己，他像是一针强心剂，让自己可以不管不顾地沉落在寂静的昏暗里。
“哭完，过去就彻底翻篇，我们就从头来。”
......
折腾完一通之后迟弥踩在林颂的拖鞋上，两个人就这么跟企鹅走路一样又去了一趟浴室，回来之后林颂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十二点，自己作为男朋友的权益很快就要被收走了。
迟弥躺在床上，像树懒一样抱着林颂，他感觉可真幸福，早知道会觉得这么满足，他跟林颂刚见面的时候就应该做一次。
“还有三分钟，我再问你要个愿望行不行？”林颂扭头看向迟弥。
迟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愿望？”
“喊我一声。”林颂说。
迟弥笑了起来，“喊你一声？什么意思呀。”
“以男朋友的身份称呼我。”林颂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他微微坐起身，凑到林颂眼前，笑意吟吟地盯着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林颂？”
林颂啧了一声，还是看着他不说话，似乎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林小颂，小林颂，小林，小颂，颂颂...”
林颂忍无可忍地捏住了迟弥的嘴巴，“好好想。”
迟弥认真地看了林颂几秒，倏地眼睛一亮，立即福至心灵。
他舔了舔嘴唇，歪着脑袋试探地喊了一声：“老公？”
这个称呼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喊过了，以至于迟弥说出来的时候都有点卡嗓子。
林颂刚刚装作严肃的表情因为这两个字一下破了功，他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笑着捏了捏迟弥的耳朵，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宝宝好聪明。”
迟弥也跟着他笑，趁着到零点前的最后一分钟，仰起头飞快地在林颂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他弯起眼睛，一副乖巧的模样，“老公晚安。”
手机屏保上的时间像是一下被清了零，林颂盯着上面的数字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可没想到的是，迟弥忽然抬起手，强势地把手机给扔远了一些。他捏着林颂下巴转了一下方向，学着林颂从前的语气，“晚安，宝宝。”
林颂一下被逗笑了，他长舒了一口气，抱着迟弥重新回到了被窝里。
“晚安。”他亲了亲迟弥的额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