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弥啧了一声,闷声道:“以后早上你再敢打我的电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彻底取消,谢谢。”
话说完了,也压根不等对方的回复,把手机挂断随手一扔,攥着林颂的衣服调整了一下睡姿。
等等...
林颂?
迟弥的大脑像宕机的电脑重新开机一样,开机画面卡了好几秒,他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的时候差点没闪了脖子,“啊...”
“别啊了。”林颂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伸手揉了揉迟弥的后脖颈,“好兄弟盖着被子一起睡一觉有什么的。”
“什么呀。”迟弥红着脸坐了起来,他盘起腿,用手抓了抓头发,凭着感觉给整了一个看起来应该很帅的发型。
“小弥,记得清昨天发生了什么么?”林颂看着他问道。
迟弥皱起眉头,那些狼狈的片段霎时清晰地闪回起来,他的脖颈立刻染上了一抹薄红,他点点头,实话实说道:“记得。”
“记得就好。”林颂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一股力量追着他让他把心里藏着的话都在此时说干净似的,“记得的话,我就干脆把话摊开了。”
“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你的心理医生吗?”林颂摸了摸迟弥的头发,柔声道:“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让我跟他通个电话吗?”
迟弥一听,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呢!什么心理医生?我听不懂。”
“小弥,现在我们再装下才是真的没意思。”林颂摇了摇头,安抚地拍了拍迟弥的膝盖,“昨天我们状态都不好,聊下去不清醒,无非是互相为难。”
“但是今天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不绕圈子的那种谈。”
说完,林颂还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迟弥的意见,“好吗?”
迟弥低下头,无意识地玩起手指,“谈什么?”
“从我车祸开始谈吧。”林颂说。
迟弥闻言呼吸一滞,逃避似的眯起了眼睛。
但林颂却等不及,直接开门见山地开口,“那个时候我说不了话,脑子还算清醒,在icu里你跟我讲的我都听见了,后来我转到普通病房,你就在我眼前,心里装着事,我看得出来却没问你。”林颂叹了一口气,“我很后悔。”
林颂的话利落地把他们之间粉饰的太平都撕碎了,揉开了,又重新塞回了两个人的胸膛。
迟弥难忍地撇了一下嘴巴,想要把想哭的欲望压下去,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又重重地呼了出去。
“你跟我提分手,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为什么,怎么我好好的一个小弥,一下说走就走了。”林颂说到这眼眸闪烁,满脸的心疼,“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两年我不在你身边,很委屈吧。”
在华南的日子很难熬,每天在生与死的边线里挣扎着,迟弥所有关于生的念头都是因为林颂,而关于死,有太多太多。
可每一次他回想起自己被抛弃的瞬间,觉得丧失了一切存在的意义的时候,反复将他救起来的,一定是林颂的声音。
他摇着头说不委屈,林颂却看穿他的嘴硬,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宝宝,没事的。”
“你已经往前走了一步了,你做好了重新面对热爱的准备,这对于你我都是很重要的一步。”林颂摩挲着迟弥的耳尖,语气坚定得不留一点反驳的余地,“无论接下来你想要退开多少步我都会拽着你。”
“你的‘一直到’不算数,现在听我的。”林颂低下头在迟弥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一直到你能重新接纳我,面对我们的感情之前,我都会拽着你往前走。”
“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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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迟弥觉得脑子懵懵的。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做一个月朋友就彻底分手的嘛...”迟弥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底气不足,抬头看着林颂声音越来越小,“你怎么耍赖皮。”
一夜之间怎么事情大变样了,迟弥扣手指的动作一顿,转而戳了戳林颂的膝盖,强调道:“耍、赖、皮’。”
“就耍了咋滴吧。”林颂身上穿的是迟弥的睡衣,他此时靠在床头,仰着下巴扬眉抚了抚衣服,“而且那也是你先勾的我,你负一大半责任。”
“凭什么!”迟弥闻言神色一惊,“你怎么还污蔑人呢?”
林颂笑了起来,“我们爱耍赖皮的人就是这样的。”说完他凑过去挑了一下迟弥的下巴,“起床吧,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迟弥问。
“先不告诉你。”林颂的拇指轻轻在迟弥的嘴唇上摁了一下,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下把手指又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他的声音微哑,但语气轻快:“感觉有点感冒了,不敢亲你,先这样吧。”
“早安,小弥。”
“你俩这么大早干啥去?不吃早饭了?”
杨眠吃完早饭正瘫在门口的秋千上想歌词,见到他们俩出门关切地问了一嘴。
“我们出去吃。”迟弥走过去瞄了一眼杨眠的歌词本,才写了两行,就这两行还涂涂改改的,“你这进度非常感人啊。”
“怎么跟老师检查作业似的。”杨眠抬头看了一眼迟弥,“还有ddl吗?”
“有啊。”迟弥拍了拍杨眠的肩膀,“这个周末把这首歌的主题,立意,还有初版歌词发我。”
“啥?!”杨眠大惊失色,“就一个星期,你这是揠苗助长啊迟老师。”
“揠的就是你。”迟弥说,“还有回头跟周新千说一下让他把昨天路演那首歌的原始旋律发给我,我要重新编曲,烂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沾沾自喜呢。”
“迟老师...”杨眠闻言做吐血状,把笔戳在自己胸口,靠在秋千上摇啊摇的。
迟弥啧了一声,抬脚在秋千椅背上踹了一脚,“加把劲吧,不然醒言传媒的总裁在这待多久都扶不起你们这摊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