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抱到床上,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玩笑道:“夫人,为夫今天好累,要不……你动?手吧。”

史玉皎大抵是个心?实?的女郎,听他这么说,真就抬抬手龙卷风过?一般褪掉了二人的外衫,然后打算如他所?愿让他躺着享受……可她哪里知道他的狡狯,一旦到紧要时候,他会专挑叫她失去气力的地?方突然发狠亲吻,等她迷糊的时候他才反客为主攻城掠地?疯狂索要……

帐里鸳鸯尔侬我侬甜蜜意,帐外卧房连着的书房中,风吹过?书桌上的宣纸,哗啦作?响,先前沈持笔角飞扬写的字晾干了

……此西南之地?山有?哀牢乌蒙之雄,水有?澜沧金沙之异。南诏兴盛在前,直至元世祖革囊南渡,方才为中原所?服,虽服但从未归化,元后复又脱离中原王治,大理称雄在后……

若想彻底归化西南与我朝成为一体,……臣有?一计,今次所?奏之事暂且起名叫“卫所?制”,日后屯兵在鹤州城,可设鹤州卫,卫下设五个所?。每所?的将士一千一百二十名,每卫的军人计五千六百四十名,卫所?外统于兵部,内统于一方守将。每个所?的将士分散驻扎屯于耕田较多?的县,遇到出兵打仗,守将便召集调动?卫所?的将士。战事结束后,守将命将士各回到卫所?。卫所?所?有?的将士,平日里三成守城,七成耕种……

卫所?的将士愿意携家眷前来安家的,赐银迁徙,家中男丁分给田地?,免除田亩税。

寓兵于农,亦军亦民,镇守一方与屯垦种粮自给自足两不误。他日养兵十万,却不费百姓一粒米。

……

四更鸡唱时分,天犹黑得浓重?。

兴宁县军中。

一人鬼鬼祟祟从外头钻进副将周胜的帐中,低声?呼道:“周将军,周将军……”

“嘶。”周胜身上的鞭伤正灼痛不止,还未入眠,听见是一个叫李栓的百夫长的声?音,翻身没?好气地?道:“说。”

“姓史的小娘们欺人太甚,”李栓说道:“竟为了一个下贱的军妓抽打将军,唉,将军为史家卖了半辈子的命,真不值啊。”

周胜的手轻颤了下:“嗯,思来忒他娘的不值。”

“将军这般忠心?这身武艺跟着她算是明珠暗投了,”李栓又低声?说道:“听说大理国的段大将军出五万两买史小娘们他相好的命,不如咱们……杀了他去领了银子到别处逍遥快活去……”

第157章 第 157 章 他遇刺之后,便命先前……

五万两。

这泼天的富贵。

听着是一桩好买卖。

周胜脑子一转, 满腹狐疑地问李栓:“你怎么?知道段氏出五万两银子买沈持的命?”连他都没听说。

“属下……听,”李栓眼神躲闪:“听说的。”

周胜坐起来眯缝眼打量他:“听说?”

李栓一双鼠目眨了?两下,把心一横给他交了?底儿:“段大将军的人前几天传信给属下, 说……说的。”

自他们?移驻鹤州城后,户部与怀武将军苏瀚两下里都查得太?严, 段若嫣的人根本进不了?城,只能靠信鸽送信与他联络。

“你是她的细作??”周胜冷声喝问。他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竟不知自己的军中?藏有大理段氏的细作?。

“周将军别说的这么?难听,”李栓假笑了?声说道:“良臣择主而?事, 将军大才, 段大将军求贤若渴已久, 何必吊在史家?这一棵树上。”

“史将军临走时见了?几位军中?的老人儿,”他又煽风点火:“怕不是叫监视周将军你的吧。”竟还有这等事, 史玉皎哪个?小娘们?, 她太?狠了?。

周胜听了?一甩手臂,牵扯到鞭伤又一阵刺痛难忍, 他皱眉咧嘴道:“口说无凭, 你叫我如何信你能和段大将军搭上话?”

李栓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周将军请看, 上面有段大将军的印信。”

周胜觑了?一眼,沉思片刻,他转而?怒喝道:“来人,抓奸细。”

李栓见他翻脸, 先?是懵了?一下, 继而?扭头撒腿往外跑。

迎面冲近来的兵士粗鲁地摁住了?他。

周胜:“此人身上有大理段若嫣的来信, 通敌,先?绑起来,等着他日将军过来发落。”

“好你个?李栓, ”兵士们?听说他与大理国有来往,群情激愤,上来就是一脚:“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给大理国当奸细坑自己的同袍……”太?叫人恨了?。

李栓很快被打的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兵士们?拿绳子来把他捆得跟粽子似的扔去柴房。

周胜在心中?冷笑:蠢货,明知他被人盯着还来找他说那一番话,瞧吧,但凡他着了?李栓的道,一合计杀沈持的事,立马就会传到史玉皎耳中?,他没活路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先?做出忠诚无二心的姿态,麻痹军中?盯梢他的人。

此时,外头的天半明未明,他命人把营地的将士都召集过来,大声怒斥李栓给大理段氏作?细作?之事,骂他狗彘不如,让手下人引以为戒,一番陈词说得叫人动容。

“今儿吃了?饭,”他如往常一般坐在太?师椅上,说道:“把营地的栅栏围上,然后随我布阵操练。”

军中?的几位老将见他这般尽职尽责,心中?舒了?口气,他们?想,到底是史将军多?心了?,小题大做,为了?个?军妓专门来兴师问罪,叫周副将难堪。真?不该呀。

遂放宽心,不再时时监视他。

……

六月仲夏夜短。

有了?上次的经验,怕史玉皎早上又不声不响溜走,沈持临睡前把她捞在怀里,哪怕他睡沉了?,她想走也得叫醒他。

哪知到了?拂晓时分,她嫌他

缠得太?紧,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

天亮后沈持醒来,他觉得身底下又凉又硬,睁开眼一看,哦,原来是掉床了?,不知什么?时候“挪”到地板上来睡了?……

他一动惊醒了?她,四目相对,史玉皎面上飞起红云:“对不起……”她实在想不起里什么?时候把他给踹到床底下去了?。

“地上……凉快,呵,”沈持揉揉屁股爬起来去沐浴,看看窗外的日头,他打着哈欠转移话题:“鹤州的日光真?好,晴天比黔州府多?。”虽然就隔了?五十来里地,怪哉。

史玉皎轻盈地从床上下来,也去洗漱:“这里是山南。”山南水北为阳,无树荫遮挡,日照自然好。所以这里耕田比黔州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