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楚荷尚在喂奶,闻言低低点了点头。

慕容云对她们母女真真是极好的,什么好的都想着给她,也从来不去别的女人那里;外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总是将大门关上,要低眉顺眼、要卑微求全,他都替她们母女全全挡去,宁可将所有的挖苦凌-辱悄悄自己咽下。

楚荷即便心里依旧空落如当初,却到底还是被感动的。

她才生过孩子,胸脯鼓-涨涨的,不断有奶水溢出来,看得慕容云眼中浮上悸动,一转身便又将她压下,缠绵要了她一次。

慕容云揽着她些微丰腴起来的身子,声音低沉而决绝:“阿荷,我永远也不知道你透过我的眼睛到底在看哪一个人。但是这辈子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好;我荣华也好,他日我成了路边走狗也好,你的人都只能是我的,下辈子也依然还是!”

……下辈子也依然还是?

这样的话竟然觉得好生熟悉,像是从前也曾在哪里听过似的。楚荷心中一痛,默默点了点头。

慕容云便爱怜地揽住她:“你莫要怪我狠心,我今生只剩下你了,倘若将来你动了旁的心思,我必在你离开之前便将你杀死。”

楚荷想:安了吧,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呢?也许眼前的这个就是心中的那个也未必。

于是慢慢将心放了下来,死心塌地等待关于夏国皇室的最后宣判。

可惜生活却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夏国太子侧妃身带体香,身段妖袅,容貌倾国早已传遍天下。太子越是护得谨慎严密,众人越是好奇。等到燕国使团来夏的晚宴上,慕容云前去赴宴,好-色风流的燕国三皇子便趁势溜进东宫里来。

燕三皇子早已在三年前对楚荷她垂涎不已,叹当年辞行匆匆,不得机会,如今这次却是筹备妥妥,使着银子与迷药打发了宫女,蒙了那楚楚少妇……

想不到,生过孩子的她竟是比黄花=少女还要美好。

他将迷离中的楚荷糟蹋得晕过去不知多少回,慕容云方才推脱开燕国使臣的不停敬酒,脱身离开。一路行得匆匆,只觉得一晚上心中隐隐不安,果然才一推开门,便见床上女人面色朝=红,身体青=紫不堪,那放+浪模样,便是平时夫妻恩爱至最高之潮时亦不曾见她有过……

“啊”慕容云双目刺-红,精致容颜上布满腾腾杀气,拔出长剑便要杀人。

燕三皇子吓得衣不遮体,连鞋也未穿便慌张逃也开去:“来呀,南夏要造反了!夏国太子要杀人了!”

却终究还是小国,终究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太子阿斗,夏国忍气吞声,燕国使团肆无忌惮的满载而归。

走之前燕三皇子还附耳在慕容云身边,勾起精致薄唇笑:“原来你的女人,还有片未曾开垦的良田,哈哈哈哈”

慕容云垂下的双拳“咯咯”直响,一夜之间下颌冒出青茬,竟似老了十岁。

燕三一言既出,天下人从此尽可以笑话他。

太后娘娘理亏,左右皇帝将崩,便顺水推舟让他袭了天子之位……一个被天下人嘲笑的傀儡天子,要来何意?

楚荷裹着麻布衣裳跪在慕容云面前,举剑让他杀了自己:“妾无颜苟活,只求一死!”

女儿小美已经三岁了,跪在一旁哀哀大哭:“求求父皇饶恕母妃,母妃你不要死,呜呜哇……”

慕容云咬着牙,颤抖着将刀举起:“……你死了,我的这些忍耐又有何意?”末了,闭上眼睛将刀扔去一边原来我为了保全你们母女而做的所有隐忍,全都是错的,权势比世间一切都重要啊!

他决定开始改变,发狠!

然而他在楚荷身上却彻底失去了从前勇猛的战斗力,尽管楚荷依然那么美好,尽管她从未有过的主动、低服与顺从,可是他都再难以提

起雄风。

他一看到她褪下衣裳,立刻就想到那天晚上的不堪一幕那样一个淡漠的女人,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孟+浪成那般?她口中叫着花间,那个他听了多少年却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不去计较的名字,可是攀的却不是他的肩膀……

还有燕三皇子梦魇一般的挑衅:“原来你的女人,还有片未曾开垦的良田,哈哈哈哈”

心中羞=辱难忍,忍不住就去凌-=辱楚荷,甚至当着孩子的面,可是等到清醒了却又忏悔恸哭。

他是痛苦的……楚荷默默裹好裙裳,从此再不逼他。她的性格原本是乐观温暖的,后来却沉默了。

慕容云渐渐也不再来光顾,她听到他不时宿在这个妃子殿、醉在那个美人阁,知道他夜夜笙歌、寻欢作乐,只是偶尔很久很久了才来看看她,却也只是看看,抱一抱孩子立刻就走。

他怕自己呆得久了就会忍不住犯错,她也不想留下他让他难堪。

可是即便慕容云不来,却不允许那些得宠的女人去笑话她,谁敢到楚荷跟前挑衅,他便立刻赐死,毫无情面。他在人前还是那个被欺辱的荒诞天子,人后却开始暗暗结交大臣。

他终于不肯再安于一隅了,楚荷想。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太子殿下也是要一齐转世滴,所以着了些笔墨给他,不过转世后却是篇欢脱的文文哦,一定不虐(⊙v⊙)嗯,,,

第8章 +9章 天命轮回(补四千字)

花间倚在树枝上打盹,下颌长出一片淡淡青茬,他也懒得去河边刮上一刮。他如今比从前倦怠了,越来越像他死去的厚颜师叔。

楚荷离开后他便开始逼迫自己进食人间的烟火,想要让体内的阴气渐渐减少。一开始吃觉得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吃进去立刻就想呕出来;吃多了渐渐却麻木了,虽然还是不喜,却也能面色如常地尽数咽下去。

因着食五谷、进荤腥,他恢复得很快,却也老得很快。水潭里的鱼儿不肯让他照到颜面,每次他想看看如今的自己,它们便一群儿游过来,非要将平静的水面溅踏得一片水花锦簇。

山下的村民自从知道山中多了株年轻的风流草,时常遇到难办的事也上来求他帮忙。他每次都要向人家索取足够的回报,亦如当年的厚颜。花间想,凡人总是贪而无厌,何必对他们同情?有那空闲还不如用来吃吃睡睡。

当然,他那“吃吃睡睡”却不过是用来搪塞面子的借口罢了。他一有空,忍不住便去回忆和楚荷的点点滴滴。

那个讨厌而做作的女人,沉睡时蜷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只猫,倘若你动一动她,她便立刻如花藤一般攀过来。那样绵软而温热的身体,在怀里捂久了忍不住就想去要她。要得多了呢,第二天她醒来又要怪自己太贪心,害得她腰酸背痛,撇着嘴半天不理人……真是个不讲理的恶女,她可不知夜深时分到底是谁缠着谁更多些。

二层阁子外楚荷留下的烟紫色布裙在风中乱舞,隔去了多年,衣裳陈旧了,记忆却依然如新。就好似看到当年她小袖轻舞,婷婷袅袅地在溪边为他跳舞,跳的时候仪态万千,跳完了却又羞窘,害怕自己嘲笑她风骚。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花间嘴角溢出一抹笑,心里头想:那个恶女,也不知现在过得到底如何?

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山民们议论她了。从前山民们想是觉得这件事对他不起,故而隔些日子上山砍柴,总要在他时常活动的树下、湖边有意无意地“汇报”上一些楚荷的境况。先是说她舞儿跳得极好,得了太子赏识;再又是破格升了太子侧妃,产下一个漂亮女儿,好像还嫌他绿帽子带得不够深似的,就连那小女孩儿的轮廓都给他勾画得详详细细。

知道他们是好心,怕他心中惦念太深,却听得花间恨不得立刻飞下树去将他们一群人全部碾死。

然而,这半年多来,却是再不曾有过一丝消息了。早先村民们谈论时,嫌他们烦;如今清净了,却又惦记起来怕不是那个做了皇帝的混蛋喜新厌旧,终究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