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只手臂粗的针管,从下面注射进他的身体,他左右摇摆逃脱不了,只能被动接受。他方才吸进去的一口气噎在喉咙口,瞬间全部泄出去,仿佛搁浅的鱼,嘴巴张大,却并未吸进气。

最要命的是,萧阎毫无歇息地开始他耕耘般的劳作,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缓缓的,而是骤然突袭。

“萧阎,你停一下!你且停……一下!”沈京墨无法忍受地求饶。

对方置若罔闻,沈京墨有些欲哭无泪。其实不怪萧阎,他确实已经听不见沈京墨的哀求,夙愿得偿使得他忘乎所以,只想沉溺其中,甚至因此而死都不觉得难过。

老师哭了?那就再哭得狠一点吧;老师挣扎?那就再让他疼一点吧。

怎样都好,只要是在自己身下绽放。

越来越快的速度,让沈京墨彻底吓到了。他觉得自己和萧阎像是西洋菜中的沙拉,他曾经是见过传教士做过那道菜的,粗壮的芒蕉和脆口的苹果混在一起,黏腻,搅拌,来回贴合。

又好像很脏,又好像本该如此。

把他们混合到分不清彼此,你压着我,我骑着你,每块果肉都紧紧吻住彼此。

沈京墨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萧阎直起身,手只是扶着自己的大腿,明明知道已经关灯了,却有种被审视的灼热。

这场行径让沈京墨忍不住往上缩,时不时会撞到床头,每到这时候,萧阎就会扶着他的腰,把他往下拖,如此反复。

这道菜,拌得更混乱了。

最后淋上白色的酱汗,这道菜才算成了。

沈京墨的腿无力地滑下,挂在床边,觉得灵魂都没了半个。萧阎伏在他身上,大喘着气。

窄巷里的夏雨积水积满了,一点也装不下,即便巷子里的人不肯出去,那涓涓细流还是从巷子口滴溜出去。

有人说,每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之后伴随而来的是空虚落寞以及贤者时间。萧阎只想说,去他娘的狗屁,自己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再来一遍。

“老师,你知道么?你的身体……每一寸都很美。”即便有疤痕,有针孔,在他眼里也很美。

“你、你不是关灯了么……”

“你就当我关了吧。”

萧阎只喘了一小会儿,沈京墨还没回过神呢,他就被拦腰抱起来,坐在萧阎的胯上。

沈京墨已经没有廉耻了,直接边哭边推对方:“我很累了……萧阎……”然而萧阎却没有心软,就这么执伞,走进了雨天的窄巷。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京墨除了逼自己放松,免得吃苦以外,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方才我太高兴,所以快了一些,这一次,老师你慢慢感受。”萧阎仰头吻着沈京墨,咬他的鼻尖,舔他落下的泪水。

他愿做沈京墨的草原,任他纵横驰骋,只是沈京墨似乎体力很是不支。

“你……你欺师灭祖。”沈京墨哽咽着咒骂,他是被逼急了,任是谁被钉在发红发烫的柱子上都会难受的,何况还是‘活受刑’。

偏偏他试了一次扶着萧阎的肩膀起身,萧阎也由着他,只在他堪堪要脱离折磨的时候,又抱了他一个满怀,弄得沈京墨缴械投降,是再也不敢了。

时间久了以后,沈京墨惨白的脸泛起些许红晕,萧阎因此很得意。

“这就算欺负了?以后还有的老师哭的呢。”萧阎把沈京墨压得更紧,紧得他又是一声呜咽,他便前前后后小幅度地摇晃起来。

沈京墨轻哼,咬着自己的手背,萧阎就把他的手拿下来,压在他的后腰,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大约就像是艏公摇橹撸摇舟,撑着矮矮乌篷船,左一下、右一下,空落落的,总踩不到实处,可是触感却像船桨推出去的涟漪一般,一层接着一层,虽然没有刚才那样疼,可是磨人得很。

头几分钟,沈京墨还觉得能歇口气,渐渐地就觉得很不习惯,再到后来才知道,这是另一种折磨了。

因为狂暴的性爱会遮盖和蒙蔽人的神志,而绵长的情事会让人清楚地感知自己成了欲望的奴仆。就像现在,沈京墨清清楚楚知道,萧阎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怎么缠绵挤压,怎么左右逢源的。

沈京墨发出了猫咪一样的叫声:“你撒谎……你说不会过分,不会让我难受的……”

萧阎舒服地喟叹,听了沈京墨的问话,便给了他一记深邃:“哦?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不会让老师太疼,老师你很疼吗?”

怪异的感觉涌上来,老师羞愤地推拒着学生,学生利用这挣扎又作恶了几下,如捣蛋成功的坏孩子笑道:“看来是不疼,所以我没有撒谎。”

“呜”沈京墨高高仰起脖子,他看不见,却怎么觉得眼前迷雾一片,竟有些白茫茫的。

萧阎垂汗如牛,每一滴汗都飞溅在沈京墨一上一下的躯体上,宛如碰到炭火一般,很快就蒸发不见了。他扣着沈京墨的肩膀,力气甚大,以至于指印都留在了上面。

沈京墨粗喘,已经是十分无地自容了,可是萧阎似乎力气源源不断,无止无休,他有种被耕坏地的感觉,紧张地叫道:“你快点结束好不好……下次、咱们下次再说……”

“不好,”萧阎无奈极了,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蠢蠢欲动,越到后面越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用气音说道,“老师,你别求我了,每次你求我,我就会发情。”

他替沈京墨擦了一把汗:“老师,一起去上海吧。”

这一次不是跟别人,是跟他。

这一次没有伤害,只有深爱。

第121章

上海的章家庄园里,二楼卧室内的边室内,床上坐着一个人。

或者应该说,是锁着一个人。

许杭坐在床边,双脚赤足踏在地上,右脚踝上圈着锁链,一直连到墙壁上。他的手脚还是发麻,不是因为上次那一针还没过去,而是因为最近给他的吃食里都放了点麻药。

已经…三天了吧。

章修鸣推门进来,许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用再给我下药了,我不会绝食也不会自残,你多虑了。”

章修鸣随即打了个响指,让人换了一份餐进来:“你可真冷静,冷静得让我害怕。”

许杭动了动脚踝,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现在谁才应该是害怕的人,还不明显么?”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有些轻微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