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书就没打算让她来?男眷这边,他过去方便许多,陈窈再无奈也只得同意,只要她多小心谨慎一些就不会被发现。
秋猎在第二日正式开?始,这晚大家养精蓄锐,检查弓箭与马匹,为翌日的做准备,因而各个营帐很早便熄了烛火。
深夜,万菁菁面带笑意,眼角被牵出几条皱纹,“初凝,上次的赏花宴可有你心仪的男子??”
忽然提起她的婚事,曲初凝眸光微驻,她对婚姻大事还较为懵懂,赏花宴也是为了扳倒陈窈才精心准备,她并没留心前?来?的公子?与少爷们。
想了想后?,她道:“全凭娘做主!”
“我儿?自是要配这世间最好?的男儿?!那自然是”万菁菁满是骄傲的脸庞扬起,嗜过血一般的红唇轻启道:“当朝摄政王殿下!”
曲初凝愣了愣,满目充斥着不可思议,斜插在发髻上的珠钗颤了颤。
她娘竟想要她嫁入摄政王府?
万菁菁苦口婆心劝说:“摄政王妃是多少女人想嫁都?嫁不了的男人,而你身为丞相之女,有这个资格!”
顾宴书手握一半兵权,调动?百万人马,挥抢舞剑,驰骋疆场,曾带兵击退匈奴是保卫国家的大英雄,一朝回官场,褪去铠甲,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也有大臣想通过联姻拉拢顾宴书,但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儿?,哪个不是三?四的侍妾,五六个通房,就连曲萧风看似对感情愣头愣脑的,身边也是有几个通房陪伴。
别说想联姻,她还听说过曾有人去顾宴书府上跑公务,见府中有几株不知名的花草,便想奉承他,讨问?养花之道,结果顾宴书却开?口说那些艳丽的花朵都?是以死人骨为食,当晚那位同僚是连跑带爬般地逃出了府,连官帽都?丢在了那儿?。
摄政王府中死人成堆,要是她不知死活地嫁过去,也会成为那些森森白骨。
思及此处,曲初凝浑身发寒,至阴至冷的气息漫过五脏六腑,“娘!你要我嫁给那个魔头,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万菁菁:“你难道不想压陈窈一头吗?只要你当了摄政王妃,哪怕是妾室都?能比陈窈尊贵啊。”
曲初凝犹豫,之前?她确想让陈窈不如意,但如今她对陈窈避之不及,连她娘都?接二连三?地在陈窈身上吃亏,她可不敢再莽撞行事了!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曲初凝脑中思绪翻涌,“娘!可以让陈窈嫁给摄政王啊!她要是嫁过去,不死也得被扒下一层皮啊!”
万菁菁:“你是丞相府的女儿?,谁敢动?你啊?有你爹爹在,有太后?娘娘主持,不会让你受苦!”
曲初凝双唇紧闭,被万菁菁射出的目光怔住。
“流落在外多年的嫡女,还曾和一个傻相公在一起三?年之久,这样不洁之身的女子?,纵使她再貌美,男人的心里都?会生芥蒂。”万菁菁握住她微颤的双肩,认真道:“所以你记住为娘给你铺的路是最适合你的!”
提起陈窈的相公,万菁菁深觉此事有鬼,前?来?做证的刘二当晚就被人打断了双腿,胡妈妈亲眼看到他鲜血飞溅在石墙的惨状,被肢解的大腿就血淋淋地摆在他眼前?,血肉模糊,后?半辈子?再也下不了地,可想此人手段阴狠。
这恰巧证明了,刘二所述皆为属实,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刘二这双腿应该是被陈窈的相公给分解的!
陈窈确有过一个相公,并且就在她身边!
万菁菁有十足的把握,双眼一眯,“陈窈嫁的不是村中的混头就是地痞流氓,她此次随行来?秋猎,那个姘头看她这么?紧,能不赶着来?吗?”
况且她一直留意着陈窈的一举一动?,陈窈不是从她自己的马车下来?,她一定是见了男人,后?脖根还有一个泛着水光的吻痕,衣襟隐隐盖住却在她弯腰时显露,鲜红又湿润的吻。
曲初凝眼珠转动?,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偷情,这是大罪啊!
说着万菁菁就要冲出营帐,曲初凝抓住她的手臂,紧张地问?:“娘!你要做什么??”
万菁菁侧目,颧骨拢得极高,兴奋染上眉梢,“娘要亲自去抓这对情深意切的男女!”
陈窈的营帐烛火熄灭,两个丫鬟一左一右驻守在外,见万菁菁前?来?,晓依挡在正前?方,行礼道:“姑娘已休息,夫人有什么?事,奴婢可替传话。”
“也没什么?大事,想问?问?窈儿?还适不适应罢了,既然她已休息我便放心。”万菁菁客套地说了两三?句,但眼神一直往帐前?的小缝隙瞟,似乎想透过厚厚的帐篷看穿什么?似的。
晓依与彩环互看了一眼,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万菁菁见探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要抬脚离开?,就听到营帐中传来?一声细细的叫声,“什么?声音?”
晓依从容地应答:“回夫人的话,是姑娘养的鸟儿?。”
王爷将小绿送了回来?,这几天就放在营帐里,从白天到晚上叫个不停。
万菁菁双眉皱起,迟疑道:“鸟啊……”
她转身没回去,而是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背靠在老树旁,粗壮的树干遮住她们的身影,往前?看去,陈窈的营帐被一清二楚地收进?眼底。
万菁菁手扒在树上,指甲深陷,神情凝重,“胡妈妈,你也听到了,那声音根本不是鸟叫,是人!”
“像……是女人的呻/吟。”胡妈妈敢肯定陈窈营帐里一定有男人,那两个丫鬟在帐前?不是给主儿?守夜,而是怕生人进?去影响陈窈所做的行不轨之事。
万菁菁狠狠地揪下树皮,“咱们就在这儿?等,那个男人一定会出来?!”
等陈窈的姘头鬼祟地出来?,她就去通报老爷,就让曲酆亲眼看到他这个乖女儿?与男人有染!
胡妈妈道:“是!”
营帐内一片漆黑,衣衫散落在地,夹杂着沉闷又婉转的声调,胜似江南小曲,又如上好?的白瓷碎裂在地而发出的清脆。
陈窈发丝凌乱,柔嫩的玉体覆着大大小小的汗珠,从肩颈沿丰盈的山峰缓缓滚落,却在流淌过跳动?的心脏时搁止。
晶莹的汗珠被一抹湿润卷进?口中,转后?又含住边侧的一粒赤红的相思子?,女人扬起微颤的下巴,酥麻感传遍百骸。
“药有吃吗?”顾宴书嗓子?喑哑,温热的气息紧贴她的耳畔。
“啊……啊啊啊……”整个世界好?似坍塌一般,剧烈摇晃,陈窈缥缈的声音似在云霄之上,她纤纤指尖勾住锦被一角,顾宴书怎么?在这种时刻问?她吃没吃解药啊。
“吃了吗?”
“唔……吃……吃了。”
“真乖!”
墙壁隐约立起了一道轮廓,仿若□□的钟撞敲击大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