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喊把陈窈吓得够呛,她手疾眼快地钻进?了顾宴书的长袍之下。
“……”
顾宴书唇边一弯, 指尖拎起黑袍一角, 顺手遮盖露出的一抹水红色, 良久才朝车帘外应道:“不及林大人处心积虑。”
被顾宴书称呼为林大人的男人,一双长腿夹在马上,姿态肆意, 沉风呼啸而过,撩动?他高高的马尾,也吹动?车帘一角,他视线随之掠过,眸子?不由深了深。
他开?口说:“久闻摄政王殿下的白茶清润,不知可否讨杯茶喝?”
顾宴书瞥了眼被掀翻的茶桌,那是刚才与陈窈兴致盎然时而致,他心绪飘然,无比畅快的情绪涌上,随即点头应道:“自然可以。”
陈窈趴在下面却惊愕地瞠起了双目,她抱着顾宴书的大腿紧了紧,示意他不要让人进?马车,小书书刚释放完,空气中漂泊着的暧昧气氛,着实丢人!
顾宴书伸出手掌,隔着布料摸了摸腿间突起的小脑袋,紧接着不紧不慢的声调响起,如掉落在盘里的玉珠,“不过,好?茶被府上一只调皮的小猫打翻了,林大人来?得不是时候。”
陈窈都?快被顾宴书给吓死了,一颗悬着的心随着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触摸,渐渐缓和下来?。
林大人语气震惊,“你养猫了?”
顾宴书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地应对,“嗯。”
“我也喜欢猫!”林大人颇为有深意地低低一笑,双拳勒紧了缰绳,青筋如盘龙般显露,“摄政王殿下可要小心,别将猫给弄丢了才好?!”
顾宴书手中动?作?轻柔,拍了拍陈窈圆乎乎的小脑袋,但神色却凝起一抹冷意,“自然宝贝!”
话落,马蹄嗒嗒,一阵疾遽的风奔驰而过,掀起层层沙尘。
陈窈听着马车外渐行渐远的声音,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下,她探出一个小脑袋,水亮亮的大眼睛朝着顾宴书一眨,“走了?”
顾宴书垂首,幽暗的眸光闪动?。
倒真像个小猫。
话到嘴边,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未。”
“啊!”陈窈惊呼一小声,身子?灵活得如一条小鱼,转眼间又钻了进?去。
躲了半刻,却换来?外面的一片安静,陈窈这才反应不对劲,她掀开?袍子?,“哼!”
顾宴书低头看她,翘起嘴角道:“还不傻!”
陈窈:“……”
要不是出于无奈,谁愿意在他裆下躲着啊!
顾宴书看出她心中所想,略显轻浮的语调飘出来?,“下次可以换本王在你的……”
“住嘴!”陈窈羞恼,赶忙止住他要出口的话。
顾宴书心情大好?,大掌扣住她的后?腰,将她一把拽进?怀中,陈窈勾着他的脖颈,一个稳当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男人长臂如柳,从后?圈住她的细腰,还能从容地从袖口拿出一绣帕,朝她嘴角擦拭掉黏腻的液体,干净后?又递给她一杯温茶,让她清口。
这茶他早就准备好?了,每每事毕后?他都?会让陈窈漱口。
陈窈将茶水吐到痰盂后?,抬起眼却注意他手中拿的牡丹纹绣帕,她惊了惊,“这……不是我的吗?”
这帕子?有些年头了,在金瑶楼刚开?店之时,她心血来?潮先绣个双面刺绣,但绣工不太精湛,花开?富贵的牡丹只得变成一个小花骨儿?。
她随手丢的帕子?,竟然被顾宴书偷偷地藏起来?了?
“你拿它?作?甚?我给你重新绣一个吧!”陈窈说着就要抢过了。
顾宴书先她一步收进?袖中,他当时就是用?这个帕子?哄弄住陈窈的追求者,对他有不一样的意义,他才不想给陈窈。
“小气!”陈窈见他当作个宝贝便没强求,转而问?起他,“顾宴书,找你的那个人是谁啊?大老远来找你喝茶?”
她方才就好?奇,是谁敢叫嚣可怖的摄政王呢?
顾宴书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盖住一瞬变得暗淡的双眸,“新上任的弓箭手!”
陈窈缓缓地哦了一声,按理说此人应比顾宴书职级低,但两人的言辞间说不上剑拔弩张,但那人语气却带着几分嚣张,对顾宴书如同兄弟一般,全无害怕。
更蹊跷的是,顾宴书竟还不恼怒?
难道顾宴书转了性子??开?始以正常人来?相处了吗?
肯定不是!
狗改不了吃屎,顾宴书也不可能会转变。
陈窈目光盯着顾宴书,眉梢染上疑惑。
顾宴书忽略掉她投来?的视线,手掌倏然摩挲起她的脸颊,深邃的目光里带着几丝不可忽略的警告,“离他远一点!”
只要是个男人他就叫她远离……
陈窈见状,也没再多想,靠在他怀中待了待。
两人什么?都?没做,顾宴书不时亲了亲她的唇,碰碰她的手,将覆着香气的指尖放在自己的齿间轻咬。
舟车劳顿,陈窈任由他把玩自己的双手,就这样温存了一阵,马车才缓缓停下。
这次顾宴书为保不被别人发现是先安排大家各回自己的营帐中,再趁收拾行囊之际,陈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女眷所居的营帐,谁都?没在意她。
男女营地分开?,她不好?过去,顾宴书也不好?过来?,她便琢磨让他把解药交给凌霄,让他代劳,顾宴书同意了,但依旧霸道地要与她每晚都?见一面。
“要见你就过来?,我才不去你那边。”陈窈不愿冒险,哼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