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间凉透!
那张盖了好几个红章、无比珍贵的黄色调函,下半部分被刚才的火焰燎着了!烧焦了巴掌大的一块!
最关键的是,那枚代表着公社权威的、鲜红的印章,以及下面“批准回城”四个黑色油印大字,正好位于烧焦区域的边缘!印章被烧掉了一小半,字迹也变得焦黑模糊,难以辨认!
“我的调函!我的回城啊!!”周建军捧着那张如同他此刻人生一样残破不堪的纸,发出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哀嚎!
他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众人嘲笑的目光和那堆嘲笑他的草灰里。什么光屁股,什么疼痛,都比不上这张废纸带来的灭顶之灾!
完了!全完了!
远处,沈青禾隐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冷眼看着周建军从惊恐窜跳,到光腚现世,再到捧着残破调函如丧考妣的全过程。
口袋里的五块钱和三斤全国粮票,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沉甸甸的存在感。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最深处,翻涌着大仇得报第一步的、冰冷刺骨的快意,和一种掌控命运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崽,看到了吗?”她在意识里对那个同样“看”得津津有味、意念里传来“坏爸爸羞羞”“烧糊了好”的快乐情绪的小家伙说,“这就叫……社会性死亡。他的青云路,断了。”
沈青禾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满足的暖意。
她不再停留,转身,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村口老槐树下,一个光着半边流血红屁股、捧着残破调函、在村民指指点点和震天哄笑声中彻底崩溃、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周建军。
周家的“好日子”,才刚拉开地狱的帷幕。
而沈青禾(沈宴周)母子的“抢钱”大业,首战告捷,开门大黑(对周家而言)!
【叮!检测到宿主在极短时间内对单一目标(周建军)进行高强度气运掠夺(50点),触发平衡机制!】
【随机社死惩罚生成中……】
【惩罚内容:于24小时内,在村口老槐树下,当众声情并茂朗诵《赤脚医生手册》第137页‘痔疮的预防与治疗’全文!朗诵需感情饱满,音量洪亮,持续至系统判定合格!】
【倒计时:23:59:59……】
沈青禾离去的脚步猛地一顿:“……???”(社死虽迟但到!颠婆之路,道阻且长!)
第6章 初试牛刀,鸡蛋开门红
什么鬼?朗诵痔疮手册?还是在村口老槐树下?当众?!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混杂着荒诞的愤怒直冲沈青禾的脑门。
这什么破系统!掠夺气运爽是爽了,但这“平衡机制”的惩罚方式……简直是......要命啊!
她捏紧了口袋里沉甸甸的五块钱和三斤全国粮票,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爽了。
她回头瞥了一眼村口方向那里,周建军绝望的哀嚎和村民们经久不息的哄笑声,似乎还在夜风中飘荡,沈青禾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想想明天这社死的惩罚,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呢?
“崽,”她用意念咬牙切齿地对肚子里那个沾沾自喜的小家伙说,“你爹的青云路是断了,但你妈……明天恐怕也得‘名垂青史’了。”
小家伙似乎感应到母亲的情绪,传递过来一丝懵懂的安慰。
债,要一笔一笔讨;惩罚,也得咬着牙去受。
她裹紧破旧的外套,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所谓的“家”走去。
第二天一早,沈青禾看到周建军一夜未眠的样子,眼下一片青黑,坐在堂屋门槛上闷头抽烟。
沈青禾之前发疯时说的那句“回城”“抛妻弃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有人走漏了风声?他烦躁地碾灭烟头,眼神阴沉。
西屋里,沈青禾醒了。饥饿感火烧火燎。前世这个时候,她早就起来烧火做饭,伺候一家老小了。现在?呵。
她刚坐起身,意识里就响起崽崽沈宴周兴奋的奶音:【妈妈妈妈!坏奶奶!坏奶奶在灶房后面,蹲着!她头上灰灰的,一闪一闪!她手在抠墙缝!她想藏鸡蛋!藏起来不给妈妈吃!坏!】
藏鸡蛋?沈青禾眼神一冷。
周家养了两只老母鸡,鸡蛋金贵得很,平时都牢牢攥在王翠花手里,除了周建军偶尔能吃上一个,她和周红梅都别想沾边。
王翠花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大清早就想藏私。
【妈妈,去碰碰她!她抠墙缝会摔跤!摔跤!】崽崽的意念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气运链接?负面事件?沈青禾心念一动。规则说需要接触……那就接触!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也带来了王翠花和周建军瞬间聚焦的、充满警惕和厌恶的目光。
沈青禾视若无睹,径直走向灶房。她的目标是灶房后面那个堆放柴火的狭窄角落。
王翠花见她过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挡在通往后面的小路上,尖声道:“你起来干什么?灶房也是你能进的?滚回你屋去!”
沈青禾停下脚步,看着王翠花那张因紧张和愤怒而扭曲的脸,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我饿了,找点吃的。怎么?这个家,我连走动的资格都没了?”
“吃?你还想吃?”王翠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唾沫星子横飞,“米缸都见底了!你个丧门星!败家精!昨晚砸了多少碗?那都是钱!你还想吃?喝西北风去吧!饿死你和你肚里的赔钱货正好!”
恶毒的咒骂如同前世重演。沈青禾眼底的戾气翻涌,但她强行压了下去。崽崽说了,要接触……建立链接?
她非但没退,反而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和王翠花脸贴脸,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刺骨的寒意:“王翠花,你再骂一句‘赔钱货’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真正的赔钱货?断子绝孙那种?”
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不要命的疯劲儿和冰冷的杀意,让王翠花心底寒气直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正好踩在一块松动的土坷垃上!
“啊呀!”王翠花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了一把空气,整个人重重地朝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