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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6 26生气
不会有完全无目的就带着金丝雀出远门的金主,柳岸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周棉清叫她收拾收拾出门时,她自以为得体地选择了一整套美丽刑具。挺着腰杆接受从头到尾的打量,视线在胸口、大腿和脚踝处停留许久,最终周棉清什么话也没说,从衣柜里拿了件薄外套,打开门朝柳岸招手:“走了。”
看柳岸全副武装准备打仗的样子,周棉清就知道她会错了意。低头给助理发消息,在车里多备一双合适尺码的运动鞋,想顺手揽过柳岸的肩,却只抓住一侧胳膊。
动作一僵,又若无其事地往腰间滑去。烦死了,出去玩儿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干什么?
昨晚做得太过火,早上醒来手都有些酸疼,把人折磨到脱力才结束,来不及清理铺了半张床的湿润就沉沉睡去,柳岸只会比周棉清更不好受。腰快断了似的,偏偏还穿了高跟短裙,胸口痕迹若隐若现,招摇着两人所做的事情。
“该出门了。”柳岸身体颤了颤,快被那只手激出本能反应,她止住周棉清的触碰,十指紧扣在身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使是周棉清也不能放任。何况那人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第二天又安排满行程。在心里暗自发誓,手上力气也更紧,攥着周棉清不让她有其他动作。
“……”冷淡面具终于出现裂痕,周棉清庆幸两人并排走着,对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僵硬表情。她开始反省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明明已经做到最大程度的体贴,竟然还是落得“流氓”的下场。
反手扣住夺回主动权,周棉清先一步下楼给柳岸作支撑,生怕身后穿着恨天高的不小心摔倒。屋外助理已经在车边等候,见她们下来扬起笑脸打招呼:“周总,柳小姐!”
其他人在场,柳岸想要松开手却依旧被紧握着,往旁边投去询问的眼神。无视柳岸的诧异,周棉清倒是淡然地点点头回应,地下党接头似的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后备箱。”女孩把钥匙递给周棉清,又模样心虚地看了眼柳岸,小声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辛苦小林。”柳岸回以笑脸,柔柔地叫对方名字。能在凤凰城成为不可或缺的一角,记人是基本功,小林是通常跟在周棉清身后的助理,打过几次照面她早就眼熟。
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小林再次心虚地看了眼自己老板,见她仍旧平静放心下来,又凑过去叮嘱几句准备离开。注意到周棉清始终保持耐心,甚至目送她上车才收回视线,柳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连表情都吝啬给其他人的周小姐对下属也这么上心了?
“上车吧。”转身去驾驶位,不准备分多余的眼神给柳岸。
周棉清在生气。几乎立即察觉空气中微妙的低气压,或许是长久以来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特别是对本就难以捕捉的人,任何一点情绪都会无限放大方便体悟。
难道是因为小林?就算深究,吃醋的也该是自己吧?眉心跳了跳,柳岸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招惹了这位金主。
不过她有作为金丝雀的自觉,无论遇见怎样的无理取闹都会先服软认错。仔细观察周棉清的动作,在同一时间扣上安全带,柳岸趁机抓住周棉清的手,却在碰到的那一瞬被甩开,抬起紧握着方向盘。
“棉棉。”软下嗓子,她往左侧倾身,再次用自己的掌心覆盖对方的手背:“别生我的气了。”
“我没……”话和躲开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动作停在半空,周棉清止住否认,她的确在不满,出钱出力当司机,还要被误会为苛待员工的资本家,给柳岸留出挽回的空当,才算有来有往。不敢与边上可怜巴巴的眼神对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那个温柔陷阱,她深吸口气,心口不一地嘟囔几声“没事”。
柳岸也不再自讨没趣,安分在座位上对窗外发呆,一排排笔直树木快速后退,原本晚上没休息好,不一会儿就侧着身昏昏欲睡。半梦半醒,意识似乎有一半仍在车厢内,能隐约听见舒缓的音乐广播,平稳停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层带有熟悉香气的布料盖在自己身上。
很难说在陌生空间里能够睡着到底是因为太累还是外套的功劳,总之都是因为周棉清。柳岸再次醒来时眼前景色已经变成一大片蔚蓝,高饱和度的颜色让她忍不住皱眉,头顶突然出现的阴影,抬眼看去,是周棉清的手掌。
她凑得不算太近,只别别扭扭地伸出只手来帮柳岸遮挡直射过来的阳光,还臭着张脸故作嫌弃:“好能睡,我都在周围逛两圈了。”
柳岸当然知道那是专门挑来气她的假话,自己的睡眠质量还不至于好到听不见关门的动静,但她也清楚,这是周小姐在给自己台阶。于是她终于抓住那只觊觎一路也没牵着的手,把人往怀里带的同时靠上去,在脸蛋上留下一个口红印。
没来得及躲开。
周棉清微张开嘴瞪大眼睛,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柳岸觉得可爱,又笑眯眯迎上去,捏住下巴不让人临阵脱逃。目的地向中间移,唇瓣准确无误地覆盖在刚涂过草莓味唇膏的另一双唇瓣上。
什么时候偷走的?大概是某次脱衣服时不小心掉出来被周棉清捡到,柳岸笑容更甚:“周小姐怎么还这种做小偷小摸的活路?”
嘴还被堵着,牙齿轻轻撕咬着她的下唇,柳岸快要将那层唇膏吃尽,周棉清说不出话,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哼哼。
吻到车内空气都开始变得灼热,两人缠绵地分开,一条银丝连在两人之间下坠断开。周棉清先扯了纸巾给柳岸擦拭,又用相同一面擦擦自己嘟起的红唇。
“是我捡到的,不叫偷。”试图狡辩。
“随便捡的都敢拿来用,也不怕有人给你下毒?”
“啧,烦死了。”做了亏心事的周小姐选择逃避,忿忿瞪着柳岸,作出警告的语气。
“对不起。”柳岸忍不住笑。是她的错,不该让老板下不来台面,可逗周棉清的确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随即又想到正事,问:“心情好点儿了吗?”
“什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突然跳跃的话题,周棉清的手仍被柳岸攥着,懵懂得像她才是被人骗到这儿来的那个。
“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闹脾气的原因了吗?”
她都快忘了这茬,故意高深莫测地看了柳岸一眼,然后幽幽转开,打开车门留下一句:“下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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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7 27误会
直到下车看清周围环境,柳岸才真正相信此行目的仅是游玩,而她即将面对的是穿着高跟短裙爬不知道多久的山。犹豫在原地,思索到底是命比较重要,还是哄老板开心比较重要。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身体意义上的“玩死”自己?
“有运动鞋。”周棉清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在柳岸兀自纠结时,她已经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是吩咐小林提前准备的背包和鞋,还有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想到临走时那句悄悄话,周棉清扯了扯嘴角,两人殊途同归地在怀疑自己出行的目的助理塞了防水垫和指套在包里,柳岸穿了身最不方便游玩的衣服。
她看起来有那么心怀不轨吗?
连擦肩而过都不给机会,周棉清走到一旁靠着栏杆,负气不去管柳岸,开始反省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是那箱“玩具”让她误会?还是次数太多以至于上床变成了一种任务?思考许多种可能,却丝毫不认为对于“包养”来说产生其他关系才是不正常的。
后侧衣摆被扯了扯,回头时已经能够平视对方的高度终于让周棉清心里好受些。不等她反应,柳岸握住她的手凑上前,在嘴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阳光晒得周棉清脸蛋发烫,柳岸同时穿上了先前自己多带的外套,她帮她拢好衣领:“你……”休想用这种方法来讨好我。
话还没出口,柳岸先道了歉:“抱歉,我不该自作主张,把你想得跟其他人一样。”
“其他人?”周棉清敏锐抓住重点,拧起眉毛有些不悦,手上加重力气,“有人那样对你吗?”
“没有。”柳岸大概能理解周棉清的愤怒出于什么,没有人愿意知道自己花大价钱买来以为珍贵的东西是二手货,即使稍微动动脑子也能想到。周棉清只是没那么坏,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好人。感受到手上力气变重,她在快要忍不住时再次截住话题展开:“棉棉,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