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娘听了也赞成这个说法,“不能让老聂吃亏,那伙人指定也会找别人做,肥水不流外人田,还不如让老聂赚了呢。”
魏宜茂和赵丰年听了,都点头道:“那晚上回去就找喜桃玩的时候让他明儿转告一声就成。”
宋喜桃回来了,从前三个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又时常聚到一起了,每日晚上吃了饭之后几人就三家轮流玩。
中午,魏家食肆就又推出了新菜荠菜春卷。一个个被炸得金黄酥脆的春卷摆在盘子里,堆出一个好看的金字塔一样的造型。就这样被魏宜芳一盘盘端上了客人的桌子上。
中午来食肆吃饭大都都是不用在外头干活的婆婆和婶子,今儿中午食肆里大都都是这类人。
朱阿奶又来了,上回吃到了小时候常常吃的蕨菜,这一会听说了有荠菜春卷就又来了。其余几个老人家也都是如此,蒋婆子是常年订盒饭的,今儿正好凑齐了可以满减,也来了。
唯有一桌是一对年轻男女。
第62章 这一回是曹知丽带着曹知秀来了。自打上一回和自己阿娘偷偷来魏家食肆吃……
这一回是曹知丽带着曹知秀来了。自打上一回和自己阿娘偷偷来魏家食肆吃了饭之后, 曹知丽就想着一定要再来一回。不为别的就为了吃魏娘子做的菜。
至于江昱舟?曹知丽这一阵子早就看开了,不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他整日冷着个脸,又不会说话, 又不会哄人的。光会读书有什么用啊?
曹知丽点了一盘荠菜春卷还有一盘炒鸡杂和一碟炒菜心,小声地对着曹知秀道:“哥哥, 待会上了菜你就知道我半点没有夸张了。”
不大一会, 三盘菜就端了上来。曹知丽第一筷子就夹了一个还冒着热气,滋滋作响的荠菜春卷。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刚出锅呢。
第一口下去,酥脆的春卷皮便在嘴里面纷纷炸开似的,碎成片。曹知丽嚼得咯吱咯吱响,觉得这皮就好吃, 脆脆的可香了。
而后再尝到里面的荠菜馅,夹杂着点香干,诱人可口还微微带着些辣味。这一口下去之后剩下的大半个也就迫不及待地吃完了。
不像在家里吃饭那样拘束,曹知丽晃着脑袋, 一口一个一口一个,接连吃了不少个。腻了就夹一筷子炒菜心, 再配上自己最爱的炒鸡杂, 两碗饭都下肚了。
见曹知丽胃口好吃得开心,曹知秀心情也好,不断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又想到上回从魏家食肆回来之后就“变了心”的妹妹,曹知秀打量下这个有些小的食肆,然后又问道:“妹妹,那江昱舟你真的不打算要了吗?”
曹知丽摇摇头。
曹知秀拧着眉头想了一会道:“那我真不能给你找一个厨子吧?爹娘还不会打死我了。”
“哎呀,吃饭呢你还讲这些。”曹知丽对这些事其实不算热衷, 倒是爹娘和哥哥比较着急,及笄之后好几年的时间都在打听这事了。
而且这都快二月了, 也就是说马上就要举行省试了。省试一过,三月就是殿试,到那时这一届的进士就都新鲜出炉了。最近京城里到处都是上京赶考的各地举子们,曹知丽想着,到时候去那榜下捉一个不就好了。
虽然什么状元啊探花的是轮不着自己了,但要是捉到一个二甲进士,那也行啊。
……
二月一到,春日的气息就更浓了。河畔处的柳条抽了新芽,嫩绿嫩绿的可爱得很。梧桐巷子口处的那棵老梧桐,光秃秃的枝丫也冒了新的叶子。凡是春风过处,到处都是一派新的景象。
今日中午的盒饭终于是送完了,就连魏老爹和江大哥那里的也送去了。魏宜茂和赵丰年二人都累了,两人瘫在驴车上,瞧着面前两只癞蛤蟆一蹦一蹦地跳远了。这几日魏宜茂和赵丰年在几条巷子里送盒饭,都撞见了好几次出来散步的癞蛤蟆了。
真不怪他俩如今觉得累,实在是要送的盒饭多了好多,都快近百份了。这快一百户人家这么短的时辰跑下来,饶是两人分工,也真是太累了。
魏宜茂觉得自己的手脚都酸痛的很,动也不想动。更不用说赵丰年了,他也是如此。
赵丰年躺了半日,忽然想道:“茂哥儿,前一阵子不是说有别的人也在做盒饭生意嘛?怎么咱们没撞见?”
对啊,聂大叔不是还跟自己说过,有人也来订做饭盒。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怎么半点动静也没瞧见。
既没瞧见有人在大街小巷地送盒饭,也没觉着自家的盒饭生意受到影响。魏宜茂心里也奇怪地很,但是想不明白。
而且过了年之后,因为盒饭生意比之前更好,魏宜萱还给两人涨了半贯钱的工钱。
再加上最近几日还老有人上魏家食肆来,问能不能送盒饭。再一细打听,那些人家住的都太远了,实在是来不及送。所以也就作罢了。
魏宜茂在心里盘算着,觉得要是再多一个人来送盒饭就好了。就算让自己把这多的半贯钱给他也行啊,这盒饭送得多还能拿提成呢。
把这想法一说,赵丰年也愿意,两人琢磨着上哪再去找一个这么适合的人才好。
这一阵子除了这几件事之外,那就是快要省试的事了。
江昱舟每日也不再去曹家书肆抄书了,只专心在家温书复习。一日两顿饭都是从食肆里送过去的,不敢浪费他的时间。
还有齐举人陆举人他们,也好久没见着了。从前都是十天半个月必来一次魏家食肆给自己加餐的,如今也不来了。
不说他自己,就连江婶子都变得有些焦虑起来。这几日在食肆干活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魏阿娘她们想宽慰,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祈祷,希望江昱舟能有一个好名次,不枉费这几年的努力。
谁曾想到过了两日,在一个明媚的春日下午,却如同忽然炸了一个响雷一般的,宫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二月的省考不得不推迟了。
这一日早上,魏家人刚坐着驴车到了食肆门口,就听见远处皇宫内城方向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心下了然知道这是报丧的意思,应当是有什么皇亲国戚去世了。起初魏宜萱她们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哪位王爷之类的。
等到下午才知道竟然是当今圣上的亲母太后娘娘仙去了。
听传皇上一时伤心欲绝、悲痛过度竟也晕了过去。在之后魏宜萱她们得到不知传了多少手的消息就是,圣体有恙而省试、殿试又在即,一时许多事宜无法按时推进,只得按照圣上的意思先将省试殿试推迟。
除此之外,全城的百姓都得为守国丧,不得行嫁娶生子之事,不得宴饮不能听戏。林林总总还有好多规矩得遵守,魏宜萱一面听着家里的见识过的魏阿娘和江婶子说着这其中要注意的事,一面把食肆的幌子取了下来。
“总之,咱们这几个月都得小心行事。常常有人在巡视呢,就连大声说笑都会被抓去坐牢呢。”江婶子正儿八经地再给几个小辈说,还故意说得格外严重,生怕她们几个不当回事,惹了祸。
魏宜萱想着,原来太后娘娘去世竟然有这么多规矩,这也不能那也不行。就连省试也不让考了,那得推迟到什么时候去了?
魏老爹摇头,“这就没个准了,几个月可能,一年半载也不一定。”
好嘛,那些刚上京的或者在去年就到了京城里的书生,这下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怕走了之后没几个月又恢复了省试,那来回不仅折腾人还得多花多少钱。要是留下来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那圣上病了,如今这等事赶上了也是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