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先启动了地雷,拖行他的机器人也会?受电磁干扰而死机,也是大大增加他活命的概率!
宫理不再拖延时间,从废墟中一跃而下?,一边狂奔一边扔下?自己身上绑着?的各种小?家?电,T.E.C.紧跟在后面:“设置到最后一步了吗?”
宫理一脚抽射,踢向T.E.C.:“你给我上车,一旦打开你也会?死机!”
地雷已经设置到了最后一步,宫理立刻按下?旁边的按钮,地雷下?方四个?金属爪用?力扣紧在地面上,顶端的数个?指示灯飞快闪烁!辐射云彻底笼罩街道,宫理周围一片昏暗,看不见的电磁干扰正在以地雷为圆心飞速扩张。
还不知道躲避辐射云的蜘蛛机器人正要朝宫理进攻而来?,忽然直直僵住,六腿软倒,倒在了地面上。
几十个?蜘蛛机器人就像是被?催眠一样,瞬间卧倒一片,瘫软不动!
宫理顾不上压在头顶黑压压的辐射云,以及昏暗阴影下?卷起的阵阵阴风,朝着?平树消失的黑漆漆地下?入口奔去:“平树平树,你在哪儿?”
她后悔自己没有带手电筒出来?。这里是一片塌陷的商场中庭,还能看到早已断裂的自动扶梯和黑漆漆的花坛。她眼睛半天才适应了黑暗,在满地碎石块中,她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大蜘蛛机器人的银色外壳,而平树就昏迷在旁边。
她猛地冲过去,先检查平树脖子上的“瓶盖项链”,项链还在,只是机器人拖行他的过程中,显然是挂到项链,在他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他后脑也肿胀,后背更是摸过去潮湿一片。
宫理更担心的是降临弥漫的辐射云,房车紧闭门窗后还能够防一些放射性?污染,而在这四面漏风的废墟中多待一秒,平树就受辐射多一些!虽说这个?瓶盖能保护平树,但当时也说过,辐射仍然会?给他的神经系统造成?影响
她顾不上,咬牙抱着?平树的上半身,在黑暗中能看到他后背皮开肉绽。而且平树还是个?子高,相比于?打横抱他,宫理选择了效率更高的扛着?他走。
宫理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扛着?平树回到车上的时候,车门紧闭,外头的辐射云已经弥漫了整个?街道,车窗外什?么都看不清,甚至还能看到电磁干扰地雷和辐射云发生反应,周围亮起一圈圈电流。
宫理顾不上那些,将平树放在了车厢后段,看向他血淋淋的后背,伤口里有不少灰尘碎石,应该是拖行他的时候,地面的钢筋划烂了后背。
她从柜子里拿出抗辐射药先掰开平树的嘴,给他塞下?去了两颗,而后先将大瓶止血消毒剂倒在身后,用?创口枪发射出的胶带将他几个?失血严重的豁口贴合在一起,尽量快速止血。
宫理觉得自己见血够多了,但平树脸色苍白,身上血肉模糊,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用?创口枪的时候,必须要捏着?他裂开的皮肉,宫理甚至好几次手滑没有按住。
不行,先要离开这片辐射云,而且距离电磁干扰地雷太近,车上检查身体?的设备甚至是空调都没法用?……
宫理简单处理完伤口,就踉跄着?往车前舱跑,来?不及洗掉手上的血,只是随手抓起厨房的毛巾擦了擦手,就坐上驾驶座,打开了最基础的手动挡点火模式,将车缓缓发动朝后退去。
房车碾压过一些死机的蜘蛛机器人,爆了的车胎使得整辆车歪歪斜斜,在颠簸中缓缓往后走,车上的后视镜都是光学镜头,现在都无法开启,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她只能摸索着?开车,跌跌撞撞地在城市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直到周围的风景逐渐恢复橘红色,宫理能看到洪水般的辐射云正从眼前流淌而过,她暂时脱离了辐射云的范围,而车上的系统、电子设备也渐渐重启恢复正常……
车内灯终于?亮起来?,空调里吹出让人冷汗淋漓的凉风,宫理这才看向自己凝固着?血的掌纹和染上深红色的方向盘。
她坐在驾驶座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而后就听到身后吃痛的闷哼声,她猛地从驾驶座上弹起来?,朝后方快步而去:“平树!”
后背勉强止血但仍显得状况凄惨的平树抬起眼,看向她。
宫理正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平树迷蒙的目光中,透着?陌生与警惕,他没有笑,也没有安慰她,而是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周围的环境,也观察着?她。
平树……有点不对劲……
第365章 [VIP] 第 365 章
平树看着她的眼神, 太像是一只在枝头警觉的松鼠了,他目光挪下去,先看到了宫理沾满血的手, 那目光可能是把她当成?了抓住他的连环杀手一样,立刻就撑着身子瑟缩起?来,眼里恐惧嘴上却为了保命,立刻说了一句北国语, 宫理没有听懂。
他反应过来, 改口道:“对、对不起?”
宫理:?
平树爬起?来的同时, 后背几处胶贴合拢的伤口也绽开, 他明显疼的肩膀都在哆嗦, 但不敢叫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才发现自己在一辆明显非常高档的房车上, 而他的血甚至弄脏了天丝的床单……
平树连忙伸手蹭了蹭血痕,却只是让痕迹抹出一大片, 他吓坏了,又是看向了宫理, 嘴唇动?了动?, 嚅嗫道:“……对不起?。我、我可以赔你。”
宫理大步走过去, 一只手扣住他后脖子, 紧紧盯着平树的眼睛。
他不是演的,平树真的认不出她来。
果然是因为辐射吗?说是那个瓶盖虽然能抵挡辐射对身体造成?的影响, 但大脑方?面却仍然会?有细微的变化……
他是失忆了?
平树以为是她要弄死?他, 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地挣扎起?来, 眼圈红起?来还强挤出笑容:“这位老板,您要货的话, 可以找阿尔文老大。平树现在没有货了。真的没有了。”
宫理愣住了。他没有失忆,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但如今他的记忆仿佛困在了某个时候……
宫理握着他后颈的手有些紧,他瑟缩了一下,眼里含起?泪,抬起?手道:“老板,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没有,或者、或者我下次再帮你带货,您要什么纯度的我都”
等?等?。
老板,带货。
这不是平树小?时候的生活吗?他被北国的贩子或□□接走,用他的身体跨越边境线运送货物,甚至要求他练习身体里装载东西的上限……
平树对她求饶似的摇着手,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两只手,他惊异地将两只手张开,看着已经长大的手掌,喃喃道:“手、手怎么……”
宫理松开了握着他后颈的手,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清澈、胆怯又布满伤痕。她手指没忍住,在平树刚刚蹭到灰的脸上抹了一下,他皮肤很好,像是暖在皮肉上的白玉,但总是低着头,不愿意让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宫理开口道:“平树,你现在多大了?”
平树抬起?眼看她,宫理露出一点安抚他的笑容,他似乎被她笑容闪得头晕目眩,眼睛挪不开,喃喃道:“不知?道、大概嗯……11、12岁了?老板您认识我?”
果然。他的记忆倒带到了童年。
平树彻底离开北国,应该是14岁左右的事情。现在的他,恐怕还在做偷渡、运货的事情,很可能还在某个集团的控制之下。
宫理斟酌着用词:“嗯。我认识你。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把你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平树小?声地“哦”一下,但他还不太会?隐藏情绪,明显不太相信。
外头一阵风吹过,灰尘沙粒拍打?在车窗上,平树看向窗外的一片橘红色,不安地坐在床边,他也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脚也长大了,偷偷摸摸又惊愕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