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灯没察觉到自己眼睛直了,他?视线微微下垂着,直到宫理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她弓着腰仰脸看他?,脸上是捉迷藏时抓到他?一般的狡黠笑意:“如果?不?是你?硬了,我大概会以为你?在考虑什么雄才大略。”

甘灯低头快速的看了一下自己,他?靠着椅背抚着额头。

他?没办法辩解,也没有必要?辩解。但甘灯觉得这女人玩心太重,他?一路主动,到这时她一句主动的话,他?就毫无保留了,很容易被她当成尝一口就嫌太甜而吐掉的糖。

而且这个?空间?确实也不?安全,目前正处在战事中,有部分指挥长可能会在紧急汇报时就敲开门

宫理的脚还要?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攀,他?却按住她脚背,同时手伸向地板,侧着弯腰,捡起了她落在地上的绸缎拖鞋,然后套在了她脚上:

“那?就等你?下次来我办公室的时候,穿着裙子吧。你?的假期也快结束了不?是吗?”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主动了也不?行,下次再?说”。

宫理眯起眼睛,她绝对?是肉食动物,对?于自己兴致勃发却被他?止住的事有些不?爽。甘灯将她穿好拖鞋的两只?脚放下,她两只?垂下的脚之间?,是他?膝盖。

她忽然有点攻击性的伸出手来,用力掰住了甘灯的下巴。

甘灯一僵后,又放松下来,他?并不?会再?因为她略显粗暴的行为而心里七上八下了,他?已经知道她恶劣但不?会伤害他?。

宫理手指压在他?下嘴唇上,盯着他?的眼睛,甘灯感觉她甚至想要?将拇指扣进他?口中来。他?心跳得后背都?在发疼,骨头都?像是在使用能力那?样有灼烧的感觉。

但她还是没有那?么做。就像他?拒绝了在这里更进一步,她也选择了充满性暗示却又不?过分涩情的举动,只?是拇指揉了揉他?的下嘴唇,像是拈开没开放就垂头枯萎的玫瑰花,宫理又咧嘴笑起来:“那?到时候,你?要?记得好好刷牙。”

甘灯开口说话,嘴唇动起来的时候,像是会把她手指含进嘴里似的:“我一向卫生习惯很好。”

他?说着,抬起了左手。手指的方向,是刚刚被宫理拿远的拐杖。

她嗤了一声,整个?肩膀松下来,人又显得懒洋洋,从桌子上跳下来,拿起拐杖递给了他?。

甘灯把拐杖从左手递到了右手,撑着地面,又朝她伸出了左手。

宫理靠着桌子站在一旁,笑起来:“这也算是撒娇吧。”她握住了他?左手,将他?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甘灯手搭在她腰上:“要?看看跟北国的边界地图吗?”

第224章 [VIP] 第 224 章

战区的?地图并不是宫理习惯的?电子全息地图, 而是打印出?来的?,纸张很厚,甚至感觉还有印刷不当造成的?横条。

有可?能是这个房间里不能容纳电子设备, 也可?能是为了防止黑客间谍,打印地图似乎在每两三个小时都会更新,右上角标注的?时间正是今天凌晨。

甘灯站到展开地图的?桌边,宫理这才发现, 两国之间的?无人?区相当大, 就像一条皮开肉绽的?腐烂的?伤口, 越裂越大的?从过去的?边境线向两侧蔓延。

“大家?都已经没有打全面战争的?能力了, 所?以?基本上争端还是在国境线附近。这次的?任务也是主要为了还击北国, 要打疼他们,你如果想看的?话, 可?以?在执行任务时去指挥舱看一看。”

甘灯指着地图, 讲起双方未来可?能发动的?进攻,宫理却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她已经有点想走了。

甘灯有点想笑,叹了口气:“你是只想跟我发展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宫理看着他:“说的?跟你对?我有除此之外的?想法似的?。”

甘灯本来想说点什么, 但他也隐约猜得?到前几任跟她分手的?原因, 就只是眉毛动了动,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宫理抓住他揽着她腰的?手臂, 本来想咬他一口,但甘灯手臂白的?发蓝, 臂弯内侧更是青色血管依稀可?见, 她又有点下不了口。她扔开他胳膊:“我对?打仗不感兴趣。我走了。”

甘灯眯眼睛, 甚至一瞬间觉得?她可?能是在这儿吃不着,就会去找别的?男人?。

但他细想, 又觉得?她不像是这种人?。

而且但凡那个平树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说话如此沉不住气。

他靠着会客室的?桌子,道:“我说了还是想用几天你的?假期,你考虑考虑。”

宫理回头?笑了一下:“再说吧,万一我裙子都丢了呢。”

……

宫理回到套房的?时候,平树还没有回来。

她绕了远路去医务室,隔着玻璃就看到平树还穿着划破好几道的?羽绒服,坐在凳子上脑袋困得?乱点,却不肯睡过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修复仓里的?波波。

他坐在圆凳上,困得?真差点往后仰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托住他脑袋。

平树抬头?看到宫理,强撑着坐直,对?她笑了一下。

宫理两只手伸到他胳膊底下,直接将他从凳子上拖起来,就像拖着一条缅因猫一样?。平树脚蹬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直,就被宫理拖到旁边的?诊疗的?单人?床边。

平树刚坐在床沿上,宫理脚蹬了一下他鞋后,特别简单粗暴的?把他两只鞋踩下来,然后道:“抬手。”

平树条件反射的?就跟投降一样?举起两只手,她直接抓住他外套和卫衣的?下摆,然后往上一薅,将两件衣服从他头?顶脱下来。他头?发也跟被十级大风吹过似的?乱成一团,平树里头?还穿了一件长袖的?薄T恤,在她向上拽衣服的?时候,里头?的?T恤也往上卷,露出?一截腰,他赶忙拽了拽T恤:“干、干嘛?”

宫理手掌按住他额头?,将他往后推,平树对?她从来没有反抗的?意识,就这么被她按着仰倒下去,宫理把他腿也推到床上去:“睡觉。我知道波波还有几个小时就出?来了,你想让她醒来就看到你。但你万一磕破了头?怎么办?”

平树眨了眨眼睛,老实把诊疗室的?保温毯一直拽到下巴处:“你是回去洗了澡睡过觉,又过来了吗?”

她的?不耐烦,似乎又被平树几句日常闲话捋平了。

宫理挠了挠脸颊:“唔,顺便又开了个会,方体?那边有事?找我。我不困,可?以?坐在这儿看着。你看你这么睡,波波醒来也是能见到你的?。”

平树转头?看了波波一眼,乖乖点头?。

宫理拉上一半帘子,能遮住些医务室隔间中?的?灯光,她坐在床头?的?圆凳上,正好在波波与平树之间,低头?玩着光脑。

但她听?平树的?呼吸就知道,他没睡着。她偏过头?去,果然他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脑子里装满了事?儿。

宫理觉得?有点好笑,他脑袋瓜子里能装什么大事??还能比甘灯那种人?心事?还多??

平树有主见却没有什么野心,属于是举着蜡烛闷头?走好自己每一步路的?人?,估计这会儿也是在想波波没有合适的?衣服之类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