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愫和她身上时?间停止的效果也结束, 左愫看着?那痛苦的熟悉的面庞,颤声道:“……师父!”

它赶来袭击更危险的绛响,是出?自斗争的本能,还是出?自曾经想保护她和弟子们的执念?

它是死了还是仍有?魂魄在?

那水母痛苦挣扎着?,细丝与触足正要伸向绛响,绛响身上腊梅再次抖落花粉,只是这次的花粉闪亮如金属碰撞的火花,果然在触及帷幔触足的瞬间,炸开一团火光。

细丝与触足被炸断几段,像从衣服上摘下的线头,像是披在肩上的布帛被风吹落,断肢轻轻飘落在地?面上。

绛响却没有?笑?:“大师哥,本来你变成彻头彻尾的污秽者,我无意救你,也无意杀你。可你就不该变成我的同类,变成眷族的容器。”

“曾经凭借‘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的诗句意境为字场,折服天下英豪的左桐乔;因看不惯定阙山的作为而自废功法?,红发褪去颜色,飞身下山的左桐乔……真?正做到?了‘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左桐乔。”

绛响轻轻启唇:“便折在这无名之地?吧。”

绛响似乎要转动手中电光颤动的血色雷枪,彻底了结它,左愫和宫理几乎没有?眼神沟通过?的情况下,默契出?手了。

宫理手中两根筷子再次变作两把长戟,急速的奔跑中,银甲上鳞片气孔张开,吐出?大团蒸汽

银色义体进入了专注状态的【龙】!

宫理力量骤然增强,双戟在她手中像爆裂鼓手中的鼓棒,她一手横扫,一手刺击,攻向绛响!

绛响忽然瞬移,手中血色雷枪从水母身体中消失,宫理余光却瞥见一丝红色出?现?在她视野边缘

她猛然一下腰,长戟在地?上一撑,人像是现?代舞者般拧身,朝红光的方向踹去!

她眼睛比动作反而慢半拍,等目光触及时?,才发现?红光处只有?扎在地?面上的巨大血色雷枪,而绛响根本不在此处!

宫理金属的小腿想要回撤,没想到?小腿距离雷枪还有?一掌多的距离,那雷枪陡然电压加大似的,颤抖不已的轮廓上,崩出?几条电流,连通上她银色金属小腿

操!

宫理心里?大叫一声不好,那电流顺着?小腿,瞬间电麻了她全身!

与此同时?,她终于看清了绛响所在的位置。

他不论是出?招方式还是能力都?如此多变灵活,不愧是定阙山首屈一指的天才弟子。

此刻他立在某处树梢上,手持一把遍开花的长木弓,手拈着?一枝腊梅的箭矢,正要朝被电的动弹不得的宫理出?手。

宫理忽然看到?他身后,一团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黑烟腾出?,两只如狩猎野兽般的金色竖瞳,在他斜后方睁开。

绛响似乎也没料想到?。

他一惊,骤然收弓,消失在原地?。

宫理也连忙拽着?自己的裤腿,远离那插在地?上的雷枪。

雷枪忽然朝绛响的方向飞去,他几次快速瞬移,但没有?用,那团黑雾总是能在他瞬移走的眨眼间,如影子般跟上他!

绛响不得不回头,将手中雷枪劈向身后,雷枪的红光终于照亮了他身后的“魅影”。

一个青色垂耳妖族少年。

青色的魑魅魍魉的衣袍与辫梢上的玉环,都?彰显了他古栖派的身份。

绛响眉头一皱,雷枪劈过?去才发问:“古栖派的人?”

柏霁之面无表情:“非也。”

柏霁之手中本来想要刺杀绛响用的短刀化作黑烟消失,手中突然出?现?了那把他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晾衣杆。

那晾衣杆上的分?叉一下子顶住了雷枪,它橡胶的上半部分?,阻止了导电到?柏霁之手上,但也因为过?热冒起了黑烟。

他身形再次消失,凌厉的锐响在绛响头顶处出?现?,他倒悬在空中,身子拧动如旋风,手中兵器又化作一把刺剑,刺向他颅顶。

而与此同时?,宫理也追身上来。宫理与柏霁之曾经的默契,在刀球赛场上便可见一斑,这会?儿他们不是以对方为对手,而是共击一个敌人。

那如同镜面般同步又互补的进攻,让不想搞大动作的绛响一时?也无法?招架。

绛响的精神控制一向有?效,这会?儿却对着?白发女人根本用不出?来。而他的瞬移却被妖族少年类似的瞬移技能跟的如影随形。

他也不是完全找不到?破绽,但这二人织就了密如骤雨的攻势。

妖族少年似乎研究过?他当年的很多大比,对他的惯用手和出?招习惯了如指掌;而白发女人则是看出?了他的要害,她一直试图去斩落他身上的花苞与手中的苹果。

绛响烦了:“方体到?底派了个什么队伍来!”

他不想跟这两个年轻家伙缠斗,先?解决水母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但这俩人显然不给他离开的机会?,绛响瞧见少年青色的狐狸尾巴,忽然想起自己听?说过?的传闻,笑?了:“原来是你,古栖派的小少爷,暨香儿的最后一个孩子。”

柏霁之动作陡然一顿,却愈发狠厉:“你认识我母亲?!”

绛响脸上浮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认识?算不上,但我知道一些古栖派的事。”

宫理抬手就朝绛响刺去:“听?他妈的在这儿胡说八道,那副村口老太太纳鞋底聊村口王麻子能干多少炮的嘴脸!”

绛响被骂懵了:“……”

柏霁之迅速清醒,绛响心里?暗骂一声,故意去做出?失手的状态将苹果从手中滑落。

在苹果掉落并睁眼的瞬间,柏霁之攻向他,宫理攻向苹果,二人动作被定在空中!绛响却迅速瞬移离开,并身上生出?一根藤蔓,一把接住了差点?就落在地?上的苹果,拽走了

靠!宫理暗骂一句。

绛响几个快速瞬移,直冲向那落在落叶泥土之上苟延残喘的水母。

左愫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跪在水母身侧,似乎提笔要写?字。绛响无所谓她会?不会?跟着?死,反正在春城的都?是死路一条他手中血色雷枪正要给它致命一击,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清透的滴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