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讲,三长两短不就是指意外的灾祸或事故迈?在国文里,特指人的死亡。
然后我又给张哈子讲我以前和陈先生以及凌绛经历的事情。
张哈子听完以后,不屑的笑了一声,讲,他们讲滴都是皮毛,用来断吉凶,但是真正滴三长两短不是这个意思。
我问,那是啷个意思?
张哈子还是没有回答我,而是又问我,大大小小滴棺材你也见过好多,难道你就没注意过棺材上滴结构?
我摇头,讲,哪个没得事会去注意那些?
他讲,一般滴棺材,都是由六片木板拼凑而成,棺盖和棺底一上一下,按我们滴行话来讲,就是天和地;左右两片一阴一阳,叫做日月;一共就是四片,这四片都是长木板,分别俗称天与地,左右两片叫日月,这四片是长木材。前后两块木板,分别喊过彩头和彩尾,是四方形滴短木板。
听到这里,我打断他讲,那这样算起来,也是四长两短,啷个可能是三长两短?
张哈子讲,你个狗日滴,你啷个不蠢死起?棺材盖子是人死老以后才盖上去滴,所以有个讲话喊过‘盖棺定论’,在‘盖棺定论’之前,都是三长两短,所以才讲,人都怕三长两短。而且,哈有一个更重要滴原因。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张哈子对三长两短的解释,本身就已经觉得很神奇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于是我急忙问他,讲,还有什么更重要的?
张哈子讲,人死之后,坟头三炷香,为三长;两根蜡烛,为两短,这都是给死人用的东西,所以遇到三长两短,必有一亡!
回想到当初和陈先生、凌绛遇到的场景,果然是这样。只是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但是人最怕三长两短搞清楚了,这两短一长又代表么子意思?
张哈子讲,三长两短,必有一亡!一长两短,全家死光!你自己讲,这代表么子意思!?
(三长两短,必有一亡的格局是“三、二、一”;同理一长两短,全家死光的格局是“一、二、三”,众所周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在古文里是一个虚数,代表“全”的意思,所以这里是全家死光的格局。)
我讲,张哈子,莫开玩笑,我胆子小,你莫黑我!
张哈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讲,你看到么子?
我讲,鼻子。
张哈子一脚踢过来,讲,鼻你屋脑壳!老子是喊你看哈老子这张帅气滴脸,你好生看一哈,从上到下,老子这像是开玩笑滴脸迈?
一想到我爸妈可能会出事,我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我爷爷走了,凌绛也离我而去了,要是我爸妈再出点什么事,我真的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我声音颤抖着问张哈子,那现在啷个办?
张哈子反问我,哈挫挫,你有没有想过,为么子我们两个会被困到‘转山’里头?
我讲,不是为了阻止我们去西藏迈?
张哈子没讲话,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我,叹息一声,讲,老子一开始也是啷个认为滴,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啷个样。
听到这话,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念头,但是我不敢去承认,也不愿意去承认。我觉得我的全身都开始在颤抖了,在夏天的夜里,我竟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是那样的寒冷,以至于我的牙齿都开始大家,咯咯咯的声音竟然响彻整个院子。
张哈子讲,哈挫挫,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转山’滴目的就是为老拖延时间。因为这里头有一个天大滴漏洞。
我已经明白了张哈子要讲什么,但我还是一个劲的摇头,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哈子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讲,这个漏洞就是,困住王雪梅滴锁龙井当初就已经被你破老,那么对王雪梅来讲,这个院子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不是她滴禁地,既然如此,为么子我们两个到这里困老一天一夜,她都没有出现来找我们滴麻烦?
我双手捂着耳朵,打断张哈子的话,讲,我不晓得,你莫问我,你莫讲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可是张哈子却继续讲,那是因为,王雪梅滴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两个,而是身在王家村滴,你洛小阳滴亲生父母!
第436章 凌绛之后,再无凌绛
尽管我自己已经想到了王雪梅拖延时间的原因,但是从张哈子的口中说出来以后,我还是止不住的害怕,整个身子就好像是掉进了冰窖一样,冷得我都快要不能呼吸。
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失去了一位对我最重要的人,张哈子眼睛也瞎了,一身匠术又毁于一旦,这样的打击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过来。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失去我的父母,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我觉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慌乱到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如果仅仅只是我死掉,我或许还不会这样无助,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我的父母,即便我经历了这么多,也没办法淡定下来。
我一遍遍的在心里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想到这一点,为什么没有早点看穿‘转山’的破绽,为什么没有早点明白对方的企图?如果我有张哈子以前的那个本事,是不是就不会落入‘转山’的圈套,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一遍又一遍的自责,让我恨不得跳进那口锁龙井里面死了算了。
直到张哈子伸手摸索着摸到我的脑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后脑勺上,我才清醒过来,就听见张哈子破口大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哈矗到这里搞么子,哈不赶紧回王家村?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大悟,是啊,呆在这里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赶回去或许还能够阻止惨剧的发生。
明白了这一点,我急忙捡起地上的背囊,拽着张哈子就往村口跑。
村子里面不能通车,只有村口外面有一个停车场,来来往往的车辆,只能停在那里。
当我和张哈子一口气跑到村口停车场的时候,却发现,张哈子的那辆悍马车,不见了!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肯定是被王雪梅开走老。
我焦急的问,现在啷个办?
我之前还抱有幻想,认为王雪梅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想要去王家村,还是要花一些时间的,或许我和张哈子开车还能赶得上。但是这唯一的期望都破灭了!
张哈子低头想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敲着他手上的这根小竹棍儿,熟练的摸到游客中心值班室,伸手就使劲儿的敲门。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在我们这种小山村里,一般早就睡下了。所以值班中心里面很快就传来一个女人怒骂的声音:“哪个背时鬼,这个时候栲门,你是不是遇到鬼咯?”
张哈子嬉笑着回应那个女人,讲,彭妹子,是我,张哈子。
张哈子讲完这话,值班中心的窗口很快被打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讲,你个张哈子,是不是眼睛哈咯就分不清楚白天黑夜咯?大晚上滴,你跑到我这里搞么子?
张哈子讲,有点急事,问你借把车钥匙。
彭妹子讲,放屁,你个哈子能开车?
张哈子伸手指着我站的地方,讲,哈挫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