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会这么肯定，是因为那两个红点一直在那个位置，没有变大，也没有变小！

既然它不动，那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看看对面的动静。还好，它还是没动。于是我继续往前，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前面的那个小红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没迈出一步，我的内心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就等着我自己走进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甚至都没办法带张哈子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管会不会吵醒那头庞然大物，给张哈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我说我看到了一个长着篮球那么大眼睛的怪物，它的眼睛是红色的！

电话那头传来张哈子那标志性的言语：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继续往前走，好生看一哈，你嘴里那个红眼睛怪物是不是哈有一个蓝底白字滴车牌，车牌号是不是：渝A*****？

听到这话，我立刻跑过去，那两个小红点的真实面目终于呈现在我的面前----竟然就是张哈子的那辆悍马车的车屁股灯！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问，我明明是从车头往前走的，中间一直是直线，怎么会走到车屁股这边来了？

张哈子冷哼一声，讲，你个哈挫挫，哈没想明白迈？我们开滴这辆车，根本就不是老子滴那辆悍马！

听到这话，我一脸懵逼。这车我也开了半年多了，怎么可能会认错？明明和之前那辆一模一样！

张哈子讲，你个哈挫挫，悍马号称油老虎，你都跑老一天老，油表哈剩一半多滴油，你用屁股想都晓得这根本不可能撒！

确实，要是按照今天的这个跑法，邮箱应该早就空了才对。所以，其实我们是开出来一段路之后，就一直在原地没动？

我以为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因为只有这样，也就解释了这一路上我们为什么没有遇到其他的车子----动都没动，怎么可能遇到车子？

可是张哈子却摇摇头，讲，放你屋滴狗屁，就算我们没动，其他车子也会从对面过来，那我们就一定碰得到车子，这一点啷个解释？

我被张哈子的话问的无言以对，确实，在老司城这条路上，就算是我们不走，别人也在走，不可能没遇到车子。于是我问，那这到底是啷个回事？

张哈子深吸了一口气，依旧看着天空，然后才缓缓开口，讲，我们上错车老。这辆车，是一辆纸车！只有纸车才不耗油，也只有纸车才碰不到其它滴车……

第432章 转山、纸车、烟……

纸车？这怎可能是一辆纸车呢？

我下意识的用脚踢了踢车轱辘，有咚咚的沉闷声，质感是那么的真实，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纸车！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纸车的话，为什么我和张哈子能够坐到纸车上开这么久？

我当然也想到了当初去张家村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棺材隧道。因为自从接触到他们匠人这个世界以来，我亲自坐在纸车上那个就只有那一次。但是那一次是因为有隧道，我们三个一头扎进隧道后，相当于进了棺材，加上后来又被纸车撞上，所以才把我和张哈子给装进了纸车里。

但是老司城这条通往外界的车路，我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了，根本就没看见过任何一个隧道，这样一来，棺材隧道就不成立。既然我们没有进棺材，那我和张哈子怎么可能开得动这辆他嘴里的所谓的纸车？

张哈子讲，所以这就是‘转山’滴手段，哈挫挫，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不是你想滴那样一层不变，扎匠有扎匠滴手段，髡匠也有髡匠滴手段，莫讲是让纸车开动，就算是让山走路去填海，都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以为张哈子这是在讲神话，但是自从进了土司王墓之后，我才知道，张哈子说的并没有错。他所谓的让山走路去填海，在野史的记载中，不就是秦始皇拿着赶山鞭去赶山涉海吗？再说了，髡匠连人的气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随意的偷取，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

张哈子见我不像之前那么迷茫，继续对我讲，再讲老，这一次，不仅仅是髡匠要对我们动手。我之前就对你讲过，除老‘转山’以外，哈有其它滴东西到里头，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辆纸车老。

我虽然还是不愿意承认这辆车是纸车，但是我又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来支撑我的想法。而且，仅仅只是油箱到现在都还有一半多的油这点，我就没办法找到任何其他的理由去解释，除了纸车！

我问张哈子，现在啷个办？

张哈子依旧抬头看着那黑漆漆的天空，并没有急着回我的话。我以为他这是在找什么破绽，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头顶的天空。但是除了那一头的雾水以外，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一会儿看看张哈子，一会儿又看看天空，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张哈子深深的吸了一口，讲，哈挫挫，你有没有觉得这雾有点不正常？

我讲，一天到晚都没散，这又不是北京，肯定不正常。

他讲，雾气一天不散滴地方多得是，我讲滴不是这个，而是味道。

味道？雾气怎么可能会有味道？如果我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在我的记忆中，雾气是由水蒸气组成的，而水蒸气是由水蒸发而来的，那么问题来了，水特么是有味道的吗！？

柠檬水有味道我能理解，橘子水有味道我也能理解，就算是张哈子的洗脚水有味道，我也能理解，可特么的现在你告诉我被蒸发过的水有味道，我是真不能理解了。

难道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教育全都错了吗？我记得张哈子以前对我说过，书本上的东西，不能全信，难道这个也不能信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哈子，学着他的样子使劲儿的吸了一口，除了鼻子有点冷以外，什么都没闻到，根本就没有味道！

张哈子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对我讲，捏到鼻子，用嘴巴吸一口气看看。

虽然不知道张哈子在打什么算盘，但我还是照着他的要求试了一次。当我捏着鼻子张开嘴巴吸气的刹那，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唇齿之间，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萦绕！

这，这雾气竟然真的有味道！

我满脸震惊的看着张哈子，张哈子却一脸平静的仰着头看着天空，淡淡的对我讲，哈挫挫，想明白这是啷个回事老不？

我拼命的摇头，表示脑子里一片混乱。难道真的是我以前学的东西错了？水蒸气真的是有味道的？

张哈子听到我这话，一脚踹过来，骂骂咧咧的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啷个不蠢死起？雾气有味道这种事情你也想得出来？来，你给老子讲，水蒸气啷个可能有味道！？

我被张哈子的话搞得晕头转向，不是你告诉我要相信眼前，不要全部相信书本的吗？现在你又反问我，我到底应该信书还是信你？

他讲，你啷个哈没想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雾气！

我问，这不是雾气还能是么子？

他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反问我，那好，既然你讲这个是雾气，为么子你鼻子闻不到，偏偏用嘴巴吸气才晓得这个有味道？

我被张哈子的这个问题给问的哑口无言。我虽然是学国文的，但是对科学知识还是很喜欢的，我知道，气味这种东西的味道，鼻子识别的范围比嘴巴多得多。也就是说，鼻子能感应到的味道，嘴巴不一定能感知。但是嘴巴能感应到的，鼻子一定能感知。

所以，不可能存在一种气味，是嘴巴能够感知到，而鼻子没办法感知到的。也就是说，这个能让嘴巴感知到淡淡味道的‘雾气’，已经完全超越了我的认知。难道真像张哈子说的那样，这不是雾气？可是，如果不是雾气的话，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像雾一直飘在空中呢？

张哈子语气坚定的讲了一个字，烟！

我当即就给否定了，不可能！如果是烟的话，我们两个早就被熏死了，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相信大家都有过这种经历，那就是被烟熏的时候，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泪水都会被熏出来，还会不断的呛咳，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在里面对话？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在烟里面久待，更不可能像我们两个这样，在这里面转悠了整整一天！

可是张哈子却一脸肯定的表情，继续讲，哈挫挫，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如果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