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站起来没走几步,就猛然回头,对我讲,哈挫挫,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一听到这话,我整个头皮都麻了。我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张哈子的这种说话方式,可没想到我听到这话还是会很不淡定。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一旦说这话,我就知道没有好事发生。

我故意嬉笑着讲,没觉得,天气很好,月亮很大,周围很安静,就一点点小风。

我尽量把四周的环境描述到位,在他看不见以后,我几乎就成了他的眼睛。

张哈子摇摇头,讲,不是这些,你好生想一哈,一般到夏天老,山上么子最多?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他,讲,这还用说,肯定是蚊子!----不对,你的意思是?!

想到这里,我赶紧抬起胳膊看了看,不仅如此,还在四周走了一圈,结果出乎我意料的是,在这半山腰上,竟然一只蚊子都没有!

这不科学!

在农村生活过的都知道,夏天的山上,别说是晚上了,白天里蚊子都能扎推。可是这里却一只蚊子都没有,这尼玛一点都不科学!

张哈子点点头,讲,问题就出到这里。

我有些心虚的讲,可能是晚上太冷了,所以没蚊子了?

张哈子二话不说,一巴掌拍过来,开口就骂,冷你屋脑壳!你是不是昨晚撸多老,所以才啷个身体虚?

我问,如果不是因为天冷,那是因为什么?

张哈子讲,壁虎!

壁虎?我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壁虎。再说了,壁虎吃蚊子这个我知道,但是这满山的蚊子,一只壁虎吃的过来?

张哈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讲,你跟老老子啷个就,啷个就没学到半点智商这东西呢?哪个给你讲只有一只壁虎老?

我讲,那更加不可能,要是有很多壁虎,我肯定看得到。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讲,有些东西,不是有眼睛就看得到滴。

我问,比如?

他讲,比如髡匠滴请运劫脉,比如阴人,比如,你洛小阳滴智商!

我一开始还认为张哈子说的对,还一直在点头,但是他最后那句话,让我差点拿着篾刀砍他。

不过张哈子反正看不到,我拿着篾刀也丝毫威胁不到他。他左右看了看之后,就对我讲,老子哈是觉得不对劲,屁话少讲,先下山。

说完这话,张哈子就当先往山下走去。

月亮才刚升起不久,张哈子的背影被拉的细长,看上去有些悲凉,再也没有以往的那般伟岸。

我想,终我一生或许都不能体会张哈子那从巅峰跌落谷底的感受,也更加不能体会到他身上所承载的那股责任。自始至终,我不过都是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哈挫挫罢了。

有那么一刹那,是我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身匠术,去走完张哈子以前想走却没有走完的路。

但不管怎样,我被张哈子救过无数次,如果没有张哈子,就没有我洛小阳。所以,即便全世界都否定了他,即便全世界都忘记了他,只要我洛小阳一天不死,我就会一直记得他!

明白了这一点,我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于是背上背囊,紧随在张哈子的身后。一路上他不发一言,下山后熟能生巧的摸到那根藤蔓,准备打开荆棘走出去。但他的手刚碰到藤蔓的时候,立刻转身朝我看了一眼----我只看到他那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但我总感觉那缝隙里有一道尖锐的光透射出来,直逼人心。

我问,怎么了?

在月光之下,我看着他紧皱着眉,神情严肃的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是我身上出了毛病,生火手势瞬间结成,在自己的肩上拍了两下,再问张哈子,出什么事了?

张哈子小声讲了句,山上有人。

我吓得急忙转身,瞪大着眼睛朝山上看去。

清冷的月光之下,我清楚的看见,那半山腰上,就在我奶奶给我布置的‘瞒天’平台上,笔直的站着一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摇三晃……

PS:首先是感谢大家这么长久以来的支持!我心里也一直很焦灼,也一直在想念着大家。所以一拿回版权,我就开始更新了。断更肯定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打官司的事情太过复杂,太费精力和心思,以至于连新书我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去写。

其次,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和张哈子进藏了,所以我会把这一路上的事情写出来。只有亲自去了,我才敢写,否则怕写错。进藏路上,经过了四川。四川,凌家的根据地……好了,不剧透了。

最后,我洛小阳,回来了。

第428章 蒲扇?王雪梅?

跑!

张哈子从嘴里挤出一个字,然后拉起藤蔓,躬身一钻,就出了荆棘。等我跟着钻出去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几米开外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阵阵阴风,那风声里,似乎还有鬼哭音。吓得我赶紧钻出去。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追不上他,但是现在他毕竟看不见,所以在转角的时候他会稍稍停顿下来。也就是趁着这个档口,我才跑到他身后,问他,现在怎么办?

张哈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让我从背囊里取出一根红线,然后在地上布置一座‘奈河桥’。自始至终,张哈子都没有伸手帮忙,只是蹲在一旁神情严肃的‘看’着我动手。

可‘奈河桥’毕竟是鞋匠一脉的匠术,之前的陈先生和后来的陈有礼、陈有信都没来得及教我,我也只和扎纸店的老李讨论了一段时间,勉强学了个一招半式,可具体的算法我到现在都还没理清楚。所以当‘奈河桥’布置完成以后,我也不知道灵不灵。

我问张哈子,那家伙是人是鬼?怎么一挥扇子我感觉好像到了地狱一样?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摇头讲,不好讲。

我讲,连你都不晓得?

张哈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竖着耳朵听了一下,然后才对我讲,要是以前,那家伙是人是鬼老子闻都闻得出来,但是现在老子也不好确定老。有点像人,又有点儿像鬼。

我警惕的从转角伸出头去,看了一眼进入后山的那条小径,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对张哈子讲,你的意思是,和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张哈子冷哼一声讲,放你屋滴狗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洛朝廷,也只有一个吴芝煐。

张哈子这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如果没有我爷爷奶奶那个本事的人,是不可能再创造出一个‘瞒天过海’的格局来的。也就是说,能有我这种命格的,全世界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