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池宴心里酸涩,应了一声,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庄之鸿看着他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开始挂挡:“不闹脾气了?”

“爸爸……”池宴伸手覆在庄之鸿的右手上,低声认错,“对不起。”

“不用道歉。”庄之鸿打方向盘,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惯出来的性子,我买单。”

池宴开心死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庄之鸿没开太远,就在离公司五分钟车程的地方停下来。一家面馆,店铺不大,生意倒是很好。庄之鸿看着池宴把面吃个精光,又帮他盛了一碗汤。

庄之鸿估计池宴还得忙好几个小时,带着他去隔壁面包店买了块小蛋糕,又拿了几盒点心。池宴咬了一口桃酥,递到庄之鸿嘴边上:“尝尝。”

庄之鸿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了。两人拎着袋子往外走,正好迎面碰见一对情侣走过来,手牵着手,亲亲热热的。

男生一抬头,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脚步停下来,局促地叫了声“爸”。

旁边的女生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庄锦霖身后,没说话。

庄之鸿问道:“女朋友?”

“嗯……”庄锦霖心虚,毕竟自己结了婚,他爸又不知道他和池宴根本不住一起,多少显得有点儿不太好。可眼神瞥过去,正看见庄之鸿身边的池宴。

庄锦霖心头一跳。

池宴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他爸待在一起?他爸知道池宴和自己是演戏吗?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庄锦霖就发现,袋子全在庄之鸿手上拎着,池宴两手空空,只有右手拿着吃了一半的桃酥。

他觉得有些不对。谁和长辈一起会心安理得地让长辈拎东西?他爸怎么会容忍池宴这种失礼的行为?

这样看起来,他们的状态看起来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更像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

庄锦霖被自己吓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妄自揣测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爸,以后跟您解释。”说完拉着女生慌里慌张地转身,“我先走了。”

两人仓促地离开,池宴目睹了全过程,把庄锦霖那点儿写在脸上的心路历程全看在眼里。他挑眉,挠了挠庄之鸿的手心:“爸爸,你儿子发现了。”

“嗯。”庄之鸿往外走,“发现就发现了,早晚也得让他知道。”

庄之鸿把池宴送回公司,两人坐在车上说了会儿话,池宴刚把小蛋糕吃完,嘴唇上全沾着奶油。他凑过去亲庄之鸿,把奶油蹭得庄之鸿满脸都是。

庄之鸿难得笑了,由着他作,搂着他的腰把他嘴唇里里外外都舔干净,一股甜腻的味道传进庄之鸿嘴巴里。他拍了拍池宴的背,轻声说道:“去吧,在家等你。”

池宴依依不舍地走了,一只脚都踏出车门了还不甘心地回头又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笑着上楼了。

庄之鸿看着他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他抽了两张纸巾,对着镜子把脸擦干净,打了一把方向盘,调头往反方向走。

庄之鸿没提前打招呼,径直去了庄锦霖家。晚上温度低,他套了件风衣,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爸?”庄锦霖开门时怔住了,下意识往他身后看,“您怎么过来了?”

“什么时候过来看你还得提前和你报备了。”庄之鸿说,“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庄锦霖沉默了两秒,才让开身。

庄之鸿在客厅坐下来,庄锦霖给他泡了杯茶,双手端给他,手足无措地在对面坐下来。

庄之鸿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只能这么沉默着。在这胶着的空白里,庄锦霖内心的不安不断放大,手心全是汗,惊世骇俗的猜测也在心中隐隐有了定论。

“我和池宴,”庄之鸿终于开口了,“是恋爱关系。”

庄锦霖脑子轰得一声炸了,他急促地喘息着,站起身厉声说:“是不是池宴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您的?是不是他爬爸的床了?”

他不敢冲着庄之鸿发火,只能把愤怒全部倾泻在池宴身上。庄锦霖脸涨得通红,说到最后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他是不是疯了?爸,您也陪着他疯?!您到底知不知道,池宴以前玩得多疯?”

“让你失望了,”庄之鸿面色不变,“是我先提的上床,我先提的恋爱,这场关系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的。他以前玩得多疯是他的事情,我没有权利管,只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乖一点,这不是什么问题。”

“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你在以什么立场发火。”庄之鸿姿态放松,后背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讥讽,“如果是以我的儿子的立场,我自认作为父亲尽到了合理的抚养和教育义务,关于你的婚事,我也征求了你的意见,你说过自己不在乎,在做父亲这方面我问心无愧。那么,我找谁一起过,你凭什么来指摘呢?”

“如果是以池宴丈夫的立场,”庄之鸿盯着庄锦霖颓唐的脸,继续说着,“池宴跟我说,你们从结婚开始就没住在一起,他没碰过你,没撒谎吧?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你可以心安理得去找小女朋友,为什么池宴不可以谈恋爱?”

“刚刚你那些对池宴的污蔑和人身攻击,在我这里讲完就算了。”庄之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火也让你发了,话也让你说了,之后见到池宴,希望你收敛一下乳臭未干胡闹的样子,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养不教父之过,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承担起教导你的责任。”庄之鸿伸手开门,没再回头看他一眼,“走了。”

《偷腥》19

这一段还是池宴回家的时候庄之鸿讲给他听的。

池宴刚洗完澡,赤条条钻进被窝里,庄之鸿搂着他,鼻尖全是洗发水的香味儿。池宴笑个不停,问道:“你真这么说的?”

“嗯。”庄之鸿枕着自己的胳膊,低头看他,“是不是话说重了?”

“是有点。”池宴额头撞在他胸膛上,“他就是个傻子,你吓他干嘛?”

庄之鸿有点儿无奈:“本来打算好好跟他讲的……他一口一个不要脸,我就没压住火。”

“而且他智商真的不行,”池宴亲他的脖子,“他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你那番话也就拿来唬唬庄锦霖拆开看,他当然没资格管你,也没立场干涉我,可关键问题是从法律上讲,他丈夫和他父亲搞在一起了,你倒是挺会避重就轻。”

庄之鸿揽着他翻了个身躺着,池宴顺势骑在他身上,抓着庄之鸿的睡衣领子笑道:“小朋友估计在哭鼻子呢,爸爸也不心疼啊?”

“他骂你的时候也没口下留情,”庄之鸿说,“被我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知道爸爸护着我,但我真没关系,我不计较这种事。”池宴解他的扣子,在肌肉上乱摸,“我明白,你是要跟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爸爸把坏人都当完了,回头我去安抚一下,多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