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说：“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楼江贴着秦昭的耳朵，有点咬牙切齿：“你当是买菜呢。”

秦昭把楼江推开：“不要跟我贴那么近！你先去玩一会儿，我要喝点东西。”

变换的光线里，楼江小脸偶有一瞬是明晰的，但看起来特别阴沉，仿佛今天早上刚死了爸妈，他说：“我也要喝。”

“……”秦昭说，“你好烦啊！你能不能独立一点！”

但这样驱赶了，楼江还是不肯走，反而黏着秦昭黏得很紧，于是秦昭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人先去吧台点酒。

相比其他区块，吧台这儿稍微安静一点，灯光也不是闪耀不定的，而是恒定的蔚蓝色，莹莹的光照，让人想到水族馆里的海底世界，只是此处没有鱼。秦昭贴着楼江的耳朵小声说：“喝了酒你就赶紧给我去找人，知道吗？”

楼江说：“那你先给我做个示范。”

“……”秦昭捶了他一下，“你看看其他人怎么做的不就知道了。用得着我教？你喜欢当1还是当0？”

楼江脸色有点迷茫。

“秦峥这个都没教你吗！”秦昭明明自己也是前不久网上查询后才得知的，“1就是操人的那个，0就是被操的那个，懂了没？”

楼江不说话。

“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秦昭说，“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先找个0试试。”

楼江转头，盯住秦昭：“为什么？”

会有这个建议，当然是因为秦昭想赶紧甩掉楼江。最好今天来个人能把楼江勾引得神魂颠倒，以后别来烦他。但话不能直说。秦昭板着脸：“怎么，你想找1？”

楼江又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酒保突然将两杯酒摆到秦昭跟楼江面前，秦昭一愣，酒保示意说：“那边那位先生请的。”

秦昭扭头一看，看到一个长得还挺不错的人，薄唇桃花眼，眼波含光，一看就是个骚货。他见状立刻拽住楼江把人推过去，但楼江扒着吧台不走。秦昭有点生气，他将酒杯往边上一放，硬掐着楼江的腰，愣是把人拖了过去。

桃花眼看着秦昭和被强拽过来的楼江，似乎觉得很有趣：“第一次来？”

秦昭点头，指了指楼江：“我在帮他约炮。”

桃花眼笑出声：“还真直接。你们是兄弟？”

秦昭觉得莫名其妙：“当然不是。”

桃花眼突然伸手，食指勾着，摸了摸秦昭的脸：“但你们长得有点像呢。”

秦昭：“？”

这个人眼睛是不是瞎。

秦昭还没有什么反应，楼江先一脸阴沉地抬手拍掉了那触碰秦昭脸颊的手。

桃花眼也不强求，他不紧不慢地收回手，然后含笑往后一靠，背抵着吧台，就这么看着楼江和秦昭两人，一副看戏的表情。

秦昭骂楼江：“干嘛呢你？有没有点礼貌。”

楼江握着酒杯，看着秦昭冷笑不已：“还说给我找0，我看你是在这儿给自己找1了。”

044

“……”秦昭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好想抽楼江，但现在毕竟在外面，真抽了楼江，也未免过于当众落人面子，私底下打也就算了，在外头还是给楼江留点脸。所以，他只是把楼江推开了一点，意思是让楼江别挡着自己的视线，“你少讲两句。”

楼江冷笑：“还不让人说了是吧？”

秦昭干脆伸出两只手把楼江的嘴捂住，然后他连搂带抱，将楼江强制推到了桃花眼骚货身边，并确认：“你是0还是1？”

桃花眼轻笑了一声，说：“不论是0还是1，我都可以让他爽得忘掉那些。”

秦昭：“你好自信啊。这么厉害？”

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0.5吗。

“所以。”桃花眼懒洋洋地，“要不要跟我约？如果你想三个人，也可以。还挺好玩的。”

秦昭：“……”

操。他刚才一眼看去，单是觉得这家伙长得骚，没想到这人的行为更是风骚入骨。秦昭突然有点不放心楼江，感觉楼江玩不过这骚货。但他忧心忡忡了一会儿，又觉得这家伙骚得正好，不然怎么勾得住楼江。最近的楼江似乎越来越粘人，尤其在没有秦峥管控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小鸡崽找妈妈，真赖上他的屁股了。他觉得跟楼江滚上床没什么，但越来越黏糊是不行的。他一点都不想要有过多牵扯，想想都觉得楼江这种类型超级麻烦。

“我就算了。”秦昭拽住不安分挣动的楼江，“不是说过的嘛，我只是来帮他约炮。你叫什么名字？”

“约炮问人名字，就不合规矩了哦。小朋友。”桃花眼笑了一笑，好像很纵容的，又像是完全不上心，他说，“不过，你可以是例外。我叫文则。”

蔚蓝的荧光，镀在文则的脸上。这样的光线通常把人照得跟“好看”二字相距十万八千里，但这家伙的五官却因此显出一股妖异感。秦昭心想，这人怎么婊里婊气的。楼江这个笨蛋，跟这人对上，该不会被吃得骨头不剩吧？他突然有点退缩，最后，某种叫做“良心”的东西，驱使他替楼江拒绝了这个人：“算了，你虽然好看。不过我们家小少爷比较喜欢那种对，就那种看起来超清纯的类型。”

文则说：“巧了。我也是。”目光轻抬，他含笑说，“刚好你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昭：“。”

秦昭一阵牙酸。他心想，这个人好做作啊。真的会有人被这个人撩到吗？长得那么风骚，听起来好像也是平时玩得很花的玩咖，但这个人撩拨人的手段，怎么这么生硬，这么低级，这么土？真白瞎了这张能算是骚货类型里顶配的脸。

“哈，哈哈。”秦昭挤出干巴巴的两声笑，“谢谢你的酒。以后换我请你吧。”

才不是。那种以后是不存在的。

而这时，一旁的楼江，却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推开秦昭，冷冷地看着文则：“约吗？”

虽然说的是“约吗”，但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说“你找死吗”。

文则似乎有点讶异，他看着楼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可能是因为楼江的语气太像“你找死吗”，他不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