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简直莫名其妙：“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排位赛发生意外，他腿受伤，情况不太好……等你来了再说。”

秦昭脑子一片空白。

去往医院的路上，他上“环网”搜索消息。第一军校出事故，不是一件小事，肯定报道得到处都是，果然登陆之后，铺天盖地都是新闻。第一军校每年新学期都会组织排位赛，而今年的排位赛发生特大爆炸事故，无数学生受伤，甚至有些伤情很重，正在医院紧急抢救。

其中几条热搜一看就是事件报道本身，秦昭点进去看了，都是很官方的报道，用词谨慎，透露的内容也有限，并无太大用处，而另外几条关联热搜，有一条特别醒目扎眼，热度奇高，叫做“军校妲己”，标题名非常奇怪，所以秦昭点进去了，就看了一条截图爆料

是第一军校内部校园网上的讨论帖，被人截图出来放在了“环网”。

帖子标题名是《我也太惨了吧，四年级学长混战，我造什么孽要吃这种苦》。

帖子内容如下：“人在医院，肋骨断了两根，大出血，险些人没了。我只想问，今年排位赛，那些‘新四’的学长们疯了吗？是彼此有仇吗要打成那样？而且科研组和后勤组都下场插手，人脑袋都快被打成狗脑袋，为什么啊！我只是想打辅助蹭个学分啊！”

另一张截图突然出现，显然是相关人士爆料：“我就不说具体人名了，反正是L干的。猜到了的也别说出来。他现在被羁押了，但是凭他家本事，关不了几天，估计也马上被放出来，而且主要是证据不足。”

然后底下一串讨论聊天的截图。

“证据不足怎么知道是他？”

“L？是我猜的那个吗？但是不可能啊，这件事里Q也受伤了。L宁可自杀都不可能伤害到Q吧。”

“主观目的和客观行为结果又没办法完全一致。L想炸其他人，不小心炸到Q很正常。”

秦昭看了这里，后面都不用看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一被接通就咆哮：“楼江！是你干的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忽然传来楼江吃吃的笑音：“对啊，我干的。”

秦昭简直要气疯了：“我哥都进医院了！”

楼江问：“那他死了吗？”

秦昭一呆，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一时来不及深思，他暴怒：“当然没死！他要是死了，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楼江冷笑：“就知道你最喜欢他。”

秦昭：“你说什么？”

“我杀的就是秦峥。”楼江的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其实则文、崔琰、崔珩，又或者是隔壁的邻居，他们每一个我都想杀了。但是仔细想想，你对他们又有几分认真呢？秦昭你最喜欢的，还是秦峥吧。”楼江声音带笑，有一种病态的郁气，“秦峥对你来说是不可替代的。所以那些人都该死，但是秦峥又不一样，他是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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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什么疯？！”

秦昭本来气得身体温度都变高了，但听了楼江的话，心里头瞬间拔凉一片。相处的过程里，他确实是发现了楼江身上的危险性，但一直以来并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

人类善于遮掩自己的情感，就像他看不透父母、秦峥还有其他那些人的想法。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与自己说话时到底抱有怎样的一种情绪心情，秦昭总是猜不明白。但是对着楼江，所有一切都是直白纯粹的。那些嫉妒、焦虑、生气、快乐或者充满爱意的时刻，秦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所以很多时候他觉得楼江像一只真正小狗，围着自己打转，喜怒哀乐也跟他的一起转，他可以用一句话很轻易地撩拨对方的情绪，让对方生气或者伤心，也可以轻易安抚住对方。

正因为如此，他才以为自己可以照顾好对方并一直安抚好对方，而现在，一切都失控了。

秦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非常害怕的一点是，楼江会因为一次没成功，而继续发疯对秦峥做出一系列不可挽回的事情：“你听我说……”他慢慢开口，“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他是我哥哥，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结果？”

楼江的声音听起来比秦昭还冷静：“你又要说什么甜言蜜语来骗我？”

“……”秦昭深吸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跟他根本不可能的！我以后找伴侣，难道能是他？我只会跟其他人共度余生。你针对秦峥有什么用？”

楼江突然笑起来：“那你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就只问我秦峥的事，而不问崔琰？”

秦昭：“……你把崔琰怎么了？”

“也没什么。”楼江刻意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接着说，“不过是我把崔琰、崔珩、则文都炸了。我想来想去，你也许还跟其他人有关系，只是这些人我还不知道是谁。但是没关系。反正你就是特别喜欢跟秦峥有关联的吧，我把学校里的人都炸了，总能中一个。他们应该都半死不活进了医院，运气好点能死几个。所以现在你想要心疼谁？”

秦昭半晌说不话出来：“你把崔珩都……”

楼江冷笑：“要不是这个家伙多管闲事，秦峥早死了。”

秦昭气得脑壳开始疼，忽然，他脑中电光一闪，意识到某一点：“楼江！”他咬牙，“上次那个‘异种’暴走事件，也是你干的吧！”

“对。”明明上次委屈巴巴似的否认，这次倒是爽快地承认了，楼江倨傲的，“是我做的。可惜没能把秦峥做掉。”他说到此处就有憾恨感，“崔珩真碍事，每次都是他搅局。要不是他，我早成了。”

秦峥外出离开秦昭身边的这段时间里，楼江决定把秦峥给“解决”掉。一旦做出决定，他马上就花钱安排了一出奇袭暗杀，时间就定在学校开学前的聚会上，因为他不仅打算杀掉秦峥，还打算顺便把其他几个“麻烦货色”也杀掉。为什么一定要等秦昭在他和其他几个人之间进行选择？只要其他几个选项都不存在，那么他就能独占秦昭。结果没想到的是，崔珩这个暴力狂出现在现场，让整个任务变得格外困难，就没成。这一次没成之后，他歇停了一段时间没动手，因为秦峥总和秦昭在一起，楼江怕误伤秦昭。

直到开学后，他又暗杀了秦峥好几次，但总有崔珩神出鬼没阴差阳错地给秦峥挡灾，他气得干脆改变任务去暗杀崔珩，想着杀完崔珩再来对付秦峥也不迟。结果崔珩生命顽强得怎么杀都杀不死，于是他只好分流，一边让人围剿绊住崔珩，一边去杀秦峥。

当时用尽办法都未能除掉崔珩，这家伙甚至有很强的抗毒性，下毒都没用，所以只好迂回采取使用麻醉制剂放倒崔珩的办法，甚至都动用了能麻晕一头巨型“异种”的剂量，还是没能解决掉崔珩，反而让这家伙跑了出去，最后竟然又救了秦峥。

若非如此，秦峥怎么可能只是重伤，现在早该躺在停尸房。

“如果哥哥出事。”秦昭手指捏紧了通讯终端，“我不会放过你的。”

楼江问：“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你人在哪里？”

“我还在羁押中。”顿了顿，楼江还是照实说，“过两天能放出来。”

“那你到时候来找我。”

“为什么？”

现在一切话语权都在楼江这边，秦昭忍着气：“我想见你，我们谈谈。”

楼江听到这句“想见你”，即便知道是假的，也仍旧缓和了语气，但依旧带有某种针锋相对般的寸步不让，就好像理智和感情在拉扯，最终还是谈判的理智占领了上风。他的语气是占尽优势后的居高临下，即便收敛，也依旧非常傲慢：“谈什么？”

秦昭好讨厌楼江这样，这都不像他认识的小狗了，又或许本来他就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楼江。其实一直是这样的，楼江在他面前，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外，后续都是带有伪装成分的迁就。他有点情绪崩溃，直接吼过去：“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针对我哥？！”

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