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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心满意足地在我脑袋上摸了半响,还顺手绑了个马尾,才和孩子们告别,兴冲冲地往我家走去。

到了门口,我立刻在他郁闷的眼神中,默默将马尾拆掉了,然后一脚踹了他进去,关上门,抄着刀子逼他立刻用能力疗伤。

温柔的念力在他左手凝聚,然后变形,最后变成一个可爱的双马尾女孩,手里持着巨大的针筒,露出甜甜的微笑。将针筒扎入阿飞的手臂,灌入淡蓝色的念力药水。

念力渐渐包裹住阿飞全身,所有的外伤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中,大概只要四个小时,便能恢复如初。

阿飞点点头,表示道谢,再度沉沉入睡。

我见木槿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便扯着他的衣领,准备丢出去。却被他死活拖着,要我陪他去育儿所。

快到的时候,木槿忽然回过头来说:“小米若,我觉得阿飞好像越来越孤僻了,总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整个人没以前阳光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啊。”我郁闷。

“小米若……我觉得他很像你。”木槿肯定地说“外面世界的育儿书上有写,小孩子的性格六岁前便决定了,所以你要负责。”

我斜眼看他:“你识字?”

木槿尴尬笑道:“哎呀,我可以问别人嘛,我一直觉得小米若你的性格太孤僻了,不爱和人来往,对小孩成长不利的!你应该多笑笑,多和人说说话,不要老是板着脸装酷,明明长得那么可爱……”

我怒了:“这和我笑不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爱出门,哪里孤僻了?”

木槿歪歪脑袋,问:“你有朋友嘛?”

“当然有!”我肯定地回答。

木槿迅速道“扣除师徒关系,十秒内,说出三个朋友的名字!”

席巴是旧情人,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刚出猎人世界认识的几个普通朋友,不是死了,便是视我为怪物。原本世界的亲友们和幸福记忆,我以为会永远记在心里,可是随着岁月流逝,他们的音容笑貌在回忆中竟越来越淡,只留下深深的忧伤怀念。

五秒过去,我张口结舌,硬是说不出一个名字,终于恼羞成怒:“谁有空和你玩这种幼稚的白痴游戏?!”

木槿用“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捧着小心肝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

“滚!”

“小米若,你确定要在艾玛大婶和孩子们面前暴力地将我打飞吗?他们会生你气的!”木槿仗着“得宠”,有持无恐。

我看着艾玛大婶在远处对我们挥手,只好忍下怒气,留待秋后算账。

木槿在我面前跳了两下:“来啊来啊,抽飞我啊!”

我停住脚步,忽然转过身,猛地抓住他手臂,磨磨牙,无比温柔地笑道:“我会把你的肉一块块咬下来。”

“小米若,别生气……你笑起来真的很可爱,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啊!!”

蜕变

穿越前,我大学读的是美术,尤其擅长水彩风景,还拿过单科奖。许多学弟学妹都说我很厉害,可是他们不知道,在刚学色彩的第一学期,我是全班表现最烂的一个。

完全分不清颜色的运用和表达,也不知道如何控制画面的明暗。画面看起来一塌糊涂,色彩老师摇着头说我色感糟糕,毫无天赋可言,勉勉强强打六十分让我及格,并建议我将来转学雕塑或素描。

我很沮丧,一度考虑放下手中画笔。

可是第二学期的艺术实践,学校组织我们下乡去画风景的时候,我忽然被黄昏沐浴的乡间小屋之美震撼了,紫色的甘蔗、碧绿的葱、红色甜菜、金色稻子……一层层的色彩叠加,就像佛教中的顿悟,一个崭新的世界在眼前开启。

我忽然明白老师所说的一切原理,明白了阳光对色彩的重要,明白色彩之间相互渲染的美丽,并将他们展现在笔下……

那幅画被老师大加赞赏,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一个月后,便从落后生跃为尖子生,一个学期后,成为全级色彩第一。

……

传说中有鸟,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阿飞比当年我的转变更惊人。他终于突破瓶颈,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进步一日千里。念力更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绝”,甚至学会将念力扩展到短武器上的“凝”……

我没有为他的天才加快教育进度,而是要求他每天进行枯燥无味的“缠”“绝”“凝”等修行。

阿飞对此表示抗议,闹着要测试自己的念能力属于哪个系。

我告诉他:“开发念力系统时的念量越大,才有可能出现越强的念能力,如果你在不恰当的时刻将自己的念能力固定下来,反而影响未来的发展。”

阿飞撇撇嘴,无可奈何地继续训练。

随着能力一天天的进步,他变得越来越强,也越来越自信,偶尔回家时,衣服上依旧带着血,却不再是自己的。

很快,所有孩子不敢再欺负他,亦不敢再嘲笑他长得像女孩。他走过的地方,连普通的大人都要侧目。

在流星街这个尊崇强者的地方,我对他的转变表示认可和支持。可是近来两区间冲突不断,死伤不少,由于家里大人阵亡,育儿所的孩子骤然多了七八个,艾米大娘忙得手脚不停,我也不好意思闲着,便在冲锋战斗之余,将大量时间放在照顾婴儿上,四处忙得团团转,没时间陪他进行实战训练。

阿飞也不介意,只是耸耸肩,不知道跑哪里练习了,人影都找不着。

后来,他身上的血味浓得连换洗衣服后都遮不住,让我有些困惑,便问:“你到底去哪里找人打架了?”

阿飞在床上翻个身,将被子轻轻拉上,埋住半个脑袋,金色眼睛似笑非笑,就是不说话。

“兔子不吃窝边草,都是一个区的,不要闹太过分。”我揉揉他蓝紫色短发,认真告诫。

“放心,我不会在本区做太过分的事,我困了,晚安。”阿飞打了个哈欠,“”然后不再理我。

我想了半天,觉得没人来找自己投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