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沉闷炸声的同时，落地窗外绽开绚烂的烟火，一朵接一朵、重重叠叠地缀满夜空，霎时间夜幕璀璨夺目。

窗外一片的流光溢彩，窗内烛光影影绰绰，陆言看?见了江弈隔着烛光的笑容，真挚温柔，眼中更?是含情，“小言，我们已经错过了四年，我不?想再错过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陆言无措地捏住手边的酒杯，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烟花还在砰砰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江弈伸手覆在他捏住高脚杯的手背上问。

太认真直白?的告白?，会?让人觉得拒绝对方?是一种罪过。

陆言果然垂头不?再看?他，沉默着，直到烟火渐渐消失，夜空重归寂静，喉结才动了动，“我不?泼你，你先放开我的手。”

江弈听话?地松开他的手。

陆言抬起酒抿了一口?，说：“江弈。”

“嗯。”江弈含笑安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你如?果真的想跟我好好相处，以?后就不?要再给我送东西、说什么想追求我的话?……”口?腔里?热辣的酒气好像也熏到了脸上，陆言唇角抵着玻璃杯沿，视线游弋到窗外，犹豫着小声道：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九少……”

江弈反射性?地眨了一下眼，一时无法?消化?他的话?，凝滞在那，干着嗓子问：“你在说什么。”

“我听小希说了，你挺常去九少家里?，有一天晚上小希还看?见你……进了九少卧室。而且你看?九少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还有点?熟悉……前几天我才想起来，大学里?有几个追求九少的狂热者就像这样，因?为我跟九少走得比较近，所以?跟他们接触比较多，看?过的也多……”断断续续说完自己推测的陆言脸红得快跟红酒一个色。

江弈像被冻结了，良久才松动了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不?正常的笑，“你真他妈敢猜。”

诚然，江弈真的被震撼到了，桌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用尽所有力气才从最开始的惊怒交加镇静下来，此刻他脸上的温柔真挚已然一扫而空，布满阴霾。

陆言是第一个把江弈喜欢纪九韶说出来的人，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发现烂肉底下的东西。

“我猜错了吗？”陆言摸了摸发热的后颈问。

烛光后江弈的脸孔如?同溺入冰冷的黑潭，变得冷硬阴沉，不?语。

“好吧，其实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的回答都不?会?变。”陆言清了清嗓子，认真看?着他道，“我们俩说不?上错过不?错过，那时候我也分不?清什么是喜欢，跟你分开反而是正确的决定。其实不?管四年前的真相是什么……我都相信阿明他们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陆言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江弈谈心，又喝了一口?酒，借着酒精鼓足勇气自叙，“那时候的我太稚嫩，一直因?为自己的性?向?很自卑，总是担心被人知道然后被当做异类，你是第一个看?破并且接受我性?向?的人，跟你交往也只是因?为你是这边的人，安心，跟喜欢没有关系……你走后，我才慢慢发觉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说到这陆言情绪不?由低落了些，“只是我跟他的差距太大了，我不?敢提出跟他交往。不?过我会?努力变得更?好，直到配得上他……”

陆言眼神清澈坚定，江弈呆望着他几秒，而后哈的一声，像听到多搞笑的话?一样笑了出来，“努力配得上他？你也相信什么不?断努力提升自己才有追求的勇气、才足以?和他相配的这种心灵鸡汤啊？哈哈哈……你居然信？”

他隔着烛光盯着陆言问：“你知道这世上有很多鸿沟是永远无法?跨越的吗？”

“事实就是你就算变得再好、再耀眼，他的目光也不?一定会?放在你身上。”

“如?果变好如?果努力就足够让他喜欢上你，那他是真的喜欢你吗？简直笑话?。因?为永远、永远有比你更?耀眼的存在，有数不?尽的原因?，你在某些方?面天生就比别人弱势，并且无法?改变。”

一句又一句，陆言也不?知是被江弈从未展露的尖锐讥诮态度惊到了，还是被这些话?问住了，张着嘴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是只要尽力了努力过，结果就已经不?重要了吧，就算真的还是被……拒绝了，回过头去看?也依然是一段很珍贵的经历……”

“哐当！”

高脚杯被手肘扫落桌面，玻璃酒水溅落一地，江弈手掌按着桌面，眼眸中风暴聚涌：“不?重要？那我他妈那么努力是为什么？就是可怜兮兮地求她接受我求她回应我！其他得到再多也根本就不?是我真正要的！”

想起自己曾经的天真和后来的噩梦，抵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攥起，“会?说你们这种话?的人，只不?过在自我安慰，说什么变成更?好的自己，前进的动力，结局不?重要，真他妈好笑。这些只不?过是loser用来安慰自己的措辞。”

“不?努力还可以?用这些话?安慰自己，失败了只会?让你明白?，你就是一条败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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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得不?到他、永远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

一字一句充斥着可怖扭曲的执拗。

陆言彻底怔住了，不?知何时开始昏沉的脑子里?竟然想不?出如?何反驳江弈，有些发晃的视野里?，他看?见江弈慢慢支着桌面站起来，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忽远忽近。

“所以?我才不?想承认啊……一旦承认就真的输得一塌涂地了，我不?想再做一条可怜巴巴的败犬。”

陆言瞳孔微微放大，“我猜的……” 没错这两?个字却是没有力气说出来了，视野越来越模糊，他是喝醉了吗？忘记问江弈这是什么酒了，酒劲有这么大吗。

“对，你猜的没错。”

阴影笼罩他的头顶，在他无力地栽倒在桌面前，江弈扶住了他的肩膀。

“所以?你不?要怪我，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他了。”

“喜欢到根本容不?得他有忘记我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江弈架住昏睡过去的人，拍手让门外久侯的人进来，“带他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把桌上剩下的红酒灌进旁边的盆植，然后松手任其碎落一地。

今晚的告白?成功或者失败，都不?影响陆言会?在纪九韶眼前被他上。

只不?过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心甘情愿的区别。

第 81 章

“先生, 前面堵车了。”老林望着前面漫长的车流，出声提醒。

自从集团出事后老板忙得连轴转, 就差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他作为?司机也跟着脚不沾地，今晚也是，前脚跟工信部的人吃完饭，后?脚又要去见网信办某位要员。

眼看约定的时间近了，前面却堵得水泄不通。

“没有其他路？”后座的人专注在膝头的屏幕，指尖不离触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