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怎么来啦?”唱完一段, 金克喃諷年手肘夹紧了江弈脖子?问。
“来了啊。”江弈余光瞥见来人,揪起金克年的衣服把呛出来的酒擦干净, “他?说要来陪我我就?让他?过来了。”
阿彦拦住江弈喝酒的动作,担心道?:“弈哥你身上那么多伤,少喝点。”
江弈顺手把人揽进怀里,低头与他?笑?闹:“你是在质疑我的身体能力吗?”
金克年赶紧离这两人远远的,生怕晚了沾上什?么?东西。
阿彦被闹得脸红心跳:“不、不是。”知道?自己劝不动江弈,从怀里挣扎着起身去找医药箱,然后蹲在沙发旁边小心给江弈上药。
“疼吗?”阿彦用棉签碰了碰渗出?淤血的地方, 声音很是难过,“弈哥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还?是这么?不上心……都去医院包扎了,为什?么?不让医生也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江弈不耐烦地将小白兔拉到腿上, “不是想让我上.你才来的吗,管多余的事做什?么??”
“我是喜欢弈哥才来的。”阿彦心中涩然,闻到江弈身上全?是酒气,抗拒地扭动着身体小声叫停:“别、弈哥,弈哥、先把药上完……”
江弈贴着细嫩的脖子?吃笑?, “喜欢的人要你, 你就?更?不应该拒绝了。”
箍住抗拒的双手, 一个翻身,不管不顾地将阿彦压在身下。
金克年看不下去踹了江弈一脚, “我不想看现场直播。”
江弈身子?晃了一下, 头也不抬:“那就?加入。”
“弈哥、”被迫吞入浑浊的酒气,阿彦在混沌中尝到一点血腥味, 匆忙抵着江弈的胸膛往外推, “弈哥你流血了。”
江弈停下深吻,舔了舔唇边, 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裂开了。
原来真的会裂开。
阿彦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人,又叫他?,“弈哥,你怎么?了?”
江弈唇上伤口的来历金克年多多少少有些猜测,过去将江弈从阿彦身上拖开,“他?今天被揍了,心情不好,不用在意。”
“弈哥出?什?么?事了?”阿彦拢起散开的衣衫问。
江弈捏了捏额头,捞过桌上一瓶酒嗤笑?,连眼神也不给他?:“你觉得自己配知道?吗?”
上一秒亲昵地交缠接吻,下一秒说出?的话比冰刃都要无情,阿彦脸色煞白,“对不起。”随后低头不语地拿过落在沙发上的药膏,想继续给江弈上药。
啪
刚碰到伤处的手被无情地掀开,阿彦强忍鼻尖酸涩,轻声问:“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惴惴不安讨好的样子?更?让江弈难忍暴躁:“你贱不贱啊?”
“我这么?对你,你怎么?还?能腆着脸贴上来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怜?”江弈眼带嫌恶,“你喜欢的钱和?身体我都可?以像以前一样给你,别露出?这种可?笑?的蠢样子?。”
泪水迅速盈湿了眼眶,阿彦咬着唇角颤巍巍,“我、我知道?自己很、很不要脸……我试过找其他?人,没有用,我真的喜欢你,哥……”抬起红肿的眼睛,接近恳求:“弈哥不用喜欢我,我只想像以前一样陪在哥身边,好不好。”
阿彦半跪在江弈脚边无声流泪,卑微到极点的模样让旁观金克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江弈垂眸看着腿边的可?怜虫,不知在想什?么?。
沉寂良久,伸手用虎口蹭去阿彦颊边的泪迹,怜悯地笑?了笑?:“我以前也追过一女人不对,女生,那时候我就?像你一样蠢,做尽蠢事,整天抱着手机手机给她发短信,几百条啊……守着她的回信,她敷衍我不回应我,回我一个字我能高兴一整天,好不好笑??”
没等阿彦回答,又自顾自道?,“但是你知道?吗,她其实跟我一样可?笑?。”说到这,江弈笑?脸变得扭曲起来,“她抱着手机等另一个的短信,四个字、就?四个字,那可?是她的生日,他?人都没来,凭四个字就?能她笑?!她跟我一样,也是个笑?话。”
“弈哥……”阿彦张嘴想说这不好笑?。
“不过我比不过那个人,我知道?的,我比你清醒得多,所?以我早早的就?放弃了,我亲眼看见他?们进酒店,亲耳听他?们在隔壁房间做.爱……”
阿彦眼中映出?江弈笑?到眼角挤出?皱纹的样子?,“放弃了放弃了……你看我,多聪明。”
一直守口如瓶的东西忽然像倒豆子?一样往外倒,金克年早就?看出?江弈今晚状态不对,叫停道?,“老江,你喝醉了。”
“但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还?是……”江弈恍如未闻,全?然陷进自己的世界,时而大?笑?,时而切齿:“那个人,那种抢走了我喜欢的东西还?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一丁点都不把我放进眼里的家伙,我居然还?没办法不在意他??”每一个字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你知道?我从最开始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反射性地厌恶,一想到、发觉到就?觉得自己恶心、我恶心到我自己了!但那家伙就?跟幽灵一样,一直在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无论如何也挥不开。”
江弈勾起阿彦的下巴,癫笑?:“你恨我是不是,我也恨他?啊,但是你拿我没办法,我拿他?也没办法,为什?么?啊?”
他??她?阿彦几乎分不清江弈说的是哪个ta,喜欢的是谁,恨的是谁,在意的是谁,恶心的是谁,唯独金克年从醉话中提取到模糊的真相。
“你说为什?么?啊?”江弈又柔声问了一遍,下一刹语调骤然拔高,“因为老天就?是他?妈的不公平!感情人心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伦理道?德任何逻辑可?以讲,擅自就?有了,就?因为一点点的喜欢就?要用几年去纠缠、去痛苦,你恨它?、发狠、歇斯底里都没用!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蛆虫在心脏里蠕动搅烂,让你难受,崩溃,恶心,呕吐!”
捏在下巴上的手用劲到令阿彦发出?痛苦的声调,“明明我本来拥有一切、我可?以肆意妄为,很多人都要任我踩践的但只要一在他?面前,我就?变得一无所?有了、一无是处了,可?怜兮兮的像条病狗,心里哀嚎啊哭泣啊,小心翼翼奉上自以为的珍宝,就?求他?多看一眼。特别是,如果?这种卑贱的心思还?不小心被看透了……那是多么?的令人想死。会被可?怜的,”
金克年将阿彦从江弈手里拯救出?来,见江弈缓缓弯下身体抱住脑袋,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后颈和?脸颊露出?来的肌肤涨红,声音极其沙哑,“是真的想死啊……我绝对不想像你一样被可?怜。”
金克年心里的不解、疑惑逐渐变化为恍悟、骇然。
江弈所?谓在意的,恶心的,恨的,真正有感情的,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
周博明风风火火闯进公寓,在露台藤架下找到了正在看文件的人,把文件袋扔到桌上,“东西都在这了。”
纪九韶看完最后一页,才拿过文件袋打开。
“前段时间确实有人一直监视你,没找着源头,不过十有八九就?是你那些亲戚。”周博明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指不定?纪怀心真的就?是过来找你的。”
“不是他?,我之前跟他?谈过了,他?只是被人放过来的一颗棋子?。”纪九韶翻瞧着资料,淡道?,“其他?倒是无所?谓,小希你多废点精力帮我看着。”
周博明应了一声,闲来无事敲着扶手等纪九韶看资料,片刻后忽然扭头开口:“我想问你很久了,你跟那狗、个家伙是什?么?关系,我听小希说这几天他?又来家里了?”
“你以后不用总跟他?针锋相对。”纪九韶淡然道?。
“是我想针对他?吗?他?要没憋着一肚子?坏水,我连看他?都嫌脏了我的眼睛。”周博明不悦冷哼。
“他?太过分你们来找我就?行。”纪九韶眼也不抬,又翻过一页,“我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