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瑾晨十岁的时候,因为贪玩在御花园爬上了假山,刚巧被先皇后看到,先皇后担心司徒瑾晨受伤,让太监们扶大皇子下来,结果司徒瑾晨当中滑了一跤,不小心摔了下来,磕破了头。
自此之后,舒贵妃觉得自己原本聪慧至极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天才的光环,智力心机都变得普通至极。
这些年,自己费劲心思的教他,虽然懂了一些,却总是难以让舒贵妃满意,奈何舒贵妃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能她自己日日照看,因此也深深地怨恨上了先皇后。
更不消说当初她离皇后之位,半步之遥,只因苏国公一句“舒贵妃德行不足以母仪天下”,她费尽心思的皇后之位就落入别人之手!实在是可恨至极!
苏家的人,一个她都不会放过!老的,小的!
舒贵妃压下心中愤恨,耐心解释道,“看你父王的架势,那个贱种他是无论如何都会保下的;只有王公顷的儿子彻底废了,他才能与你父皇真正离心。这样才是皇儿你的时机,可懂了!”
司徒瑾晨终于恍然,“母妃真是智慧至极,儿臣多谢母妃筹谋。儿臣知道怎么做了,儿臣立刻去办!”
“等一等,此事万要做得隐蔽,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你得空了也要去王家多走动,至于贱种那边,尽可能地把事情闹大,陛下既然要替他收拾烂摊子,不妨就让这烂摊子大一些,此事,你就让安定侯的小世子去做便可!”
舒贵妃临了最后还是不放心得吩咐道。
是夜,镇国将军府
萧长衍回府后一路直接去了书房,“风遥,你今晚安排一些人手,盯好太保府和南风馆;如有异常,立刻来报。”
常邈作为萧长衍的贴身侍卫,自然一路都跟着萧长衍,听到萧长衍这么说,不免疑惑道,“少爷,今日之事与我们无关,您为何要去盯太保府和南风馆?”
萧长衍认真地看了常邈一会儿,常邈在自己身边跟了十多年,从小就一起长大,萧长衍对他是信任至极,两人的相处平日里更像兄弟,而不是上下级。
可是前世,最后背叛自己,将自己骗回京都的竟然是常邈。
萧长衍还记得,全是在紫辰殿,常邈身披轻甲战衣,用长剑直指萧长衍面门。
常邈睚眦欲裂地盯着萧长衍,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萧长衍,你也有今天?你终于有今天了!为了这一日,我等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若不是你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你大哥就不会自请出关,就不会与楼兰一站,我大哥也不会死!
若不是你出卖色相,有陛下庇佑,才让你活至今日,我可恨为何死得不是你!为何被狼啃食的不是你!
上天不公,我常风遥的血仇今日我自己来报!”
书房里,萧长衍紧紧地握了握拳,控制了自己的心绪,他知道就算前世常遥将他兄长死归咎于他身上,萧长衍也无话可说,只是常遥当真是从他兄长以后才开始叛于他,并未可知。
这一世既然要重新来过,既然不想重蹈覆辙,他就必须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今日在云上阙宫,五殿下和大皇子他们都在,中间也起了冲突,那王廉毕竟是大皇子他们一边的,难道不会波及我们,时刻盯着些,也可以以防万一。”
说完,萧长衍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了下来,声色沉沉地开口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无双去梵音谷快有五年了吧,也召他回来吧。”
常遥听着萧长衍的话,顿时一惊,少爷竟然要启用霜寒十四州吗!如今京都平静无虞,何时到了要动用十四州的人。
只是这已经不是常邈有资格过问的了,只是认真地应了声,“是!少爷。”常邈便出门去了。
等常邈离开后,萧长衍从书房出来,刚刚走到院中,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新鲜种回来的楠竹上,已经是秋末之际,万物枯黄,这竹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还是绿意不减。
萧长衍看着不禁有些心烦,但是迈开的步子,不知怎的还是转了个弯,径直往萧老将军的院落去了。
萧老将军的院落在镇国将军府的主院。前世萧长衍和五皇子司徒瑾裕之间的关系深厚,所以萧老将军一直对萧长衍那叫一个横眉冷对,没个好脸色。萧长衍有固执地不愿妥协,自然和萧老将军的接触就少了,省得讨骂。
重生回来之后,虽然萧老将军还是不同意萧长衍和五皇子司徒瑾裕之间的事;但是,隔着前世今生,爷孙俩的关系,反而比起前世好了不少。
萧长衍进屋的时候,萧老将军正自己一个人对个一方棋盘下棋呢,眉头紧锁的样子,眼睛都换黏在棋盘上了,一个人围着棋盘不停打转,如果不是萧长衍进来了,怕是要转成陀螺了。
“爷爷,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对着棋盘在干吗呢?”萧长衍从来不曾听说过自己这位豪放不羁的爷爷还有下棋这种风雅的爱好。
萧老将军听到萧长衍的声音,立刻直了身子,皱着眉头,将手里拽了许久的黑子恼羞成怒般地往棋盘上一扔,一枚棋子落盘,瞬间打乱了整个布局,“这帮腐朽的要命的酸秀才,天天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哼,故作高雅!”
萧长衍看着萧老将军欲盖弥彰的样子,心知肯定是跟朝中的某位大人又是打赌去了。
萧老将军这个年岁,反正行军打仗有父亲和兄长,用不着他操心,守在京都,没别的事干,就喜欢与人打赌,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癖好。
第25章 谪仙怒第三 夜请老将出马,公子被邀接……
赌注是什么萧长衍不清楚, 但是看着架势,十有八九是让萧老将军解棋了。
“咳咳咳,这么晚了, 你来干什么?”萧老将军作势咳嗽了几声。
萧长衍眼观鼻,鼻关心,今日他来可不是来看萧老将军笑话的,“爷爷, 长衍有一事想请教爷爷?”
“什么大事, 能让你这兔崽子这么虚心求教?”萧老将军眉头一皱,狐疑地看向他这骄傲难驯的孙子。
“王太保此人如何?”
萧长衍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老将军,隐晦地问道, 他前几天才答应过萧老将军不参与夺嫡,尽管这次并非为了五皇子。
萧老将军听了萧长衍这么说,苍老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戏谑, 心知这个小兔崽子在打什么注意,不过萧老将军猜不准这兔崽子是为了谁,
“王公顷啊,这人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你说此人如何?”
萧长衍摸了摸鼻子,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爷爷。
爷爷,今日那废物王廉在云上阙宫出言不逊,如果不是苏胤那一脚,可能今天晚上去武英殿的就是爷爷了。”
萧老将军听萧长衍这么说,气得吹了吹胡子,狠狠地剐了萧长衍一眼,
“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怂货崽子,老子天天骂你兔崽子, 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只不中用的兔子了。”
萧长衍知道爷爷在指责自己,今天苏胤这一角,多少也有受萧长衍牵连的成份,
“爷爷想怎么骂都成,只是长衍也不能平白无故老是欠着苏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