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要些什么?”伙计见她楞在门口,出言问她。

凌玉枝闪回目光,尴尬笑笑:“大哥,拿瓶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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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杂粮店的沈老板是个古道热心的,因此十里八方都爱和他打交道。

“来,拿好了潇潇,我给你便宜点,零头就算了。”

江潇潇笑着接过包好的糯米粉,递上钱,“谢谢沈老板,您生意兴隆。”

今日王家嫁女儿,王家是清安县数一数二的富商,对待独女的婚事自然也格外重视。

江潇潇出了沈记店里,站在路旁远远望着,只见送嫁长队足足有五六里,到处充斥着锣鼓喧天。夫家也家底殷实,郎君骑得都是高头大马来接轿子。

路过的人无不停下叹观止矣。

江潇潇心中叹好生气派的同时下意识了个路边的小石子,心中闷闷道:

她遇到的都是什么烂人。

不管。男子道貌岸然,有什么好的,赚钱才是正事。

走出了接亲的队伍,路旁有个商贩吆喝卖茶叶。

“瞧瞧啊,上好的西湖龙井……”

江潇潇听闻眼中放光,他父亲从前是淮州的茶商,家中世代靠采茶叶买茶叶为生,她自小在淮州长大,耳濡目染之中也渐渐学父亲爱上了品茶。

最喜爱的茶当属这西湖龙井,可章州这带卖这种茶叶的并不多,她已经许多年没喝过龙井茶了。

今日真是难得遇上一家,她使力把手中装糯米粉的袋子往手腕上一挽,不自觉地就走向那买茶叶的摊铺前。

“这位小哥,您这茶叶正不正啊?”

小商贩立即满脸堆笑解释道:“姑娘,我家就是淮州的,茶山上自己种的茶叶,这是今年的第一批新茶,绝对是没掺一点假的西湖龙井。”

江潇潇懂些门道,又问了些许话放心后才腾出手掏荷包付银子,刚摸到腰身时却一片空荡荡。

她心中一颤,坏了!回头望着刚经过的熙攘人群,定是方才人多被贼人摸去了荷包。

一伞之缘

她急切地穿过人群返回去找,一路走到一处不大热闹的街巷,果然见一个身着青灰褂子的人吊儿郎当地走在前头,手上还在掂量她的荷包。

江潇潇咬咬牙,眉眼中是忍不住的气愤,站在后头朝那人呵斥道:“小贼,你是胆大包天敢偷我的荷包,待我把你送去见官打你一顿皮开肉绽。”

青灰褂子立即转头一看,见人追上来,脚下生风似的又往前跑。

江潇潇忿然作色,一路跟上去穷追不舍,“站住!”

追到须尽欢酒楼前,因着出入这带的都是些家中非富即贵的纨绔,是以商贩行人越发稀少。眼看人就要溜走,江潇潇气的咬牙切齿,奈何手中还有一袋“累赘”牵制她。

算了,手上这个再买就是,丢了荷包,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没了,何况买各类食材还需要开支。

看着路边无人,她卯足力把手中的布袋抛向咫尺之遥的青灰褂子。

可那人熟稔地转身躲过那一击,一头钻进巷子里没了影。

正巧谢临意拎着酒壶走出了须尽欢的大门,感到有不寻常之物袭来,他脸色一变,灵巧转身躲过了向他袭来的重物。

手上拎着的一壶好酒却被布袋一角相撞。

酒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碎,地面被浸湿大片,蔓延出了一阵酒香。

江潇潇目瞪口呆,这下完了,没抓到贼,还险些伤了人。

阵阵尴尬缠住全身,她艰难地移开步子,看着那满地碎瓷片,弱弱道:“这位,这位公子,您,您没事罢?”

谢临意抬眼看着她,语气平淡微讽,“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劳驾姑娘用如此行云流水的招数来暗算我。”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江潇潇急着解释,“有个贼人顺去了我的荷包,我,我一路追到此处,本欲是要击中贼人,怎料……怎料公子出现……”

许是跑了一路,发髻有些凌乱,方才情急之下蹭了一手的糯米粉,不知怎的沾到了脸上一块。

可江潇潇并无察觉,谢临意却看在眼里。

他轻笑了几声,偏头慵懒道:“是我妨碍你捉贼了?那真对不住,我没什么事,你赔我酒罢。”

江潇潇见他衣着不凡,一时心道不好,怕是惹上哪个纨绔了,只求他能发发善心,事后别纠缠不放。

“赔!”江潇潇立即点头,“我一定赔!劳烦公子在此等候,等我追上那小贼,拿回荷包再向公子赔礼道歉。”

“行”谢临意笑着叹了一句,指了指那边的巷子,”那姑娘快些去,别让贼跑了,我在此处等你回来赔我的酒。”

章州民风开放,这里的姑娘无须戴帷帽亦可出行往来,倒显得一副飒然自在,不像燕京那些贯会矫揉造作的贵女。

他依稀还记得去岁宫中秋宴,不知哪位高官家的贵女向他献殷勤,他都没正眼瞧一眼,那姑娘却从他身旁路过假装崴了脚,把热茶洒了他一身。

谢临意微微皱眉,如今想起来,心中还颇有几分不自在。

看着江潇潇隐去的身影,他终于唤了这些日子暗中跟在他身边的人,“别躲了,出来罢。”

不远处装木柴的大箩筐哐当落地,躲在的里面成屿见早被发现,悻悻然钻了出来。

“你跟来做什么?”谢临意明知故问笑道。

成屿挠挠头,“世子,您一出发,殿下和侯爷就让我跟着您,他们怕您又打发我回来,就让我暗中跟着,可世子如今才发现我,说明我藏的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