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1)

明明就差这么几天,怎么就等不到了呢?明明武州就近在眼前,明明幸福日子唾手可得,可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连胡氏都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顾氏却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儿异动。

胡氏双泪交流。

顾氏淡淡的道:“胡姨娘怎么了?你哭什么?”

胡氏双股战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氏朝着素兰道:“好没眼色,还不快扶你家姨娘起来。眼瞅着要入秋了,这地上可凉得很,胡姨娘这么娇弱的人,哪里受得住?”

胡氏不知顾氏要怎么折磨自己,整个人几乎都挂在素兰身上,压根坐不稳,索性跪下去,道:“奶奶,奴婢不敢求您高抬贵手,可恳请您发发慈悲,给婢妾一条生路。”

顾氏怜悯的望着她,道:“我本来没想和你一般见识的,可你欺人太甚。”

胡氏摇头,形容狼狈:“奴婢不敢。”

顾氏站起身,慢慢踱到她跟前,微微弯腰,用食指挑起她柔嫩的下巴,嗤笑道:“新婚之夜,便敢分薄三爷的****,这是罪之一。私下与三爷通信,此罪之二。背着主母,笼络三爷身边的人,此罪之三。勾着三爷白日宣淫,此罪之四。最后一桩,你自己晓得。”

胡氏真怕顾氏那长长的指甲会从自己的脸颊上划下去,那可是要毁容的。没了这张脸,她活着比死了强不到哪儿去。

胡氏害怕的道:“奴婢知罪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奶奶高抬贵手,以后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奶奶。”

顾氏道:“我凭什么信你?”

“奴婢发誓……”

顾氏点点头:“可以,拿你儿子的命发誓。”

胡氏噎住,含着泪恳求顾氏:“奴婢用自己的命起誓……”

顾氏摇头:“我虽不会对孩子下手,可不代表我就喜欢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也不代表我会善待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胡氏呜咽了一声,头重重的垂下,低喃道:“让奴婢死了吧,奴婢没什么可表忠心的。”让她诅咒自己的儿子,她做不到。

顾氏也不废话,道了一声“好”,吩咐素梅:“拿根长银钉来。”

怕胡氏不懂,解释给她听:“打你,会有伤痕。给你灌药,也会查出蛛丝蚂迹,倒是这银钉,自人的天灵盖直插进去,死得干净又无声无息。你放心,等众人验过了你的尸身,我定然将你烧得化成飞灰,介时将长银钉收起,人不知鬼不觉,大罗神仙也没法替你申冤。”

胡氏骇然的瞪大双眼:“不,不要。”或许明知要死,她忽然豁出去不管不顾起来,愤然的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不就是仗着你出身比我好么?除此你哪一点比得过我?别以为你嫁给三爷委屈了你,要不是姜二姑娘以死拒婚,你以为你能坐上这三奶奶的位置?你也别太瞧得起自己,你不稀罕的位置,还有比你更不稀罕的,那人更不堪,甚至处处都不及你……”

第231章 、服帖

送上第二更。

胡氏这话一出,满室俱静。

素梅诸人是既讶异又愤怒,同时又隐隐的满是担心。

这话直戳人心窝子,连素梅这些做丫鬟的,听着都有些失了理智,何况三奶奶?这胡姨娘大抵是真不想活了,禀承着“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的想法,竟然什么作死的话都敢往外说。

三奶奶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这姜二姑娘……不就是将要过门的六奶奶么?怎么和三爷?还是她嫌弃不要的,这才让奶奶拣了便宜。又和六爷订了亲……还是因为六爷病得要死要活,眼瞅着捱不过,这章家才求爷爷告奶奶似的低头求娶。

说句难听话,当初去顾家求亲,也没做出这等卑微样儿来。

唉呀,这话,可真能气死个人呢。

素梅等人将头垂得不能再低,大气都不敢出。就怕顾氏一团邪火无处发泄,烧到自己身上。

许久,也不闻顾氏暴怒的声音,四人越发心惊胆战。

倒是胡氏,不住的冷笑,大有继续往人伤口撒盐的意思。

顾氏回神,语调冰冷的道:“都出去,把门关好,将闲杂人等都打发了。”

素梅等人应一声,忙不迭的退出去,果然打发了院内院外的仆妇,只留素梅远远的站在廊下,剩下的俱都散了。

胡氏也不惧,只嘲弄的望着顾氏。这是要单独和自己清算呢?

顾氏朝着她道:“你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位姜二姑娘是谁?”

胡氏疲乏的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奶奶若果然不知,何必只留婢妾一人说话?”她初进门,便四处派人在府里笼络、结交,真当旁人是瞎子聋子,没看见没听说?她看起来也是一副精明样,不可能打听不出来姜辛是何许人也。

顾氏一副“我就是明知顾问,你又能耐我何”的模样。

胡氏到底拗不过她。没办法,天生就低人一等,她不敢嚣张狂肆,为了少受皮肉之苦,她就算骨子里再骄傲,此刻也施展不出十分之一来。

胡氏只好替顾氏解惑,道:“姜二姑娘,便是这燕城姜家二房的孤女,单名一个辛字,今年十八,身量高挑,身形孱弱,十七岁之前都一直养在深闺,听说几次病得死去活来……”

顾氏支颐静听,心里却勾勒着关于姜辛的形象,大致有了一个病西施的模样。

胡氏一口气把章贤意欲求娶姜辛,姜辛却三番五次拒亲之事倒了个干净。

顾氏双眸微凝,若有所思。

胡氏嘲弄的道:“奶奶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顾氏不上她的当,问道:“姜二姑娘为何拒亲?”

胡氏道:“谁知道,也许是鬼上身了也说不定,或许是她眼光高,总之就是没相中三爷,奶奶是没瞧见,她可是连三爷都敢打,都敢咬的人。”

这句话,几乎要把姜辛描绘成吃人的罗刹了。

顾氏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三爷又为何要求娶姜二姑娘呢?”

胡氏心怀鬼胎,自然不肯说这其中有她的功劳,只道:“爷的心思,婢妾如何得知?大抵是这位姜二姑娘有其独到之处,入了三爷的眼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