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又私下给她一百亩葡萄园?
姜辛把纸契推回到章哲跟前道:“这我不能要。”
章哲道:“我说过了,我是个很厚道的人,必不会叫你受委屈,你只管拿着。再说,有长辈在,我也无私产,但对这门婚姻大事,我很看重,这也算是表达我的一点儿诚意吧。”
姜辛虽然贪财,可这种意外之财拿着还是有点儿咬手,她狐疑的道:“你不是天上下钩子,又有着别的心思吧?”
章哲嗤笑:“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权益,你以为我正大光明的便拿不到?何必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俩交锋,姜辛就没占着便宜,这么一想,说他图谋她,还真是抬举自己。姜辛气得一把将纸契抢过来,道:“那就多谢你了。”
章哲眯了眯眼,笑道:“当然了,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你为我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定然十分辛苦,我也不好叫你白辛苦,等以后有了儿女,我会单独替他们置办家产,都记在你的名下,只当是你留给他们的。”
姜辛却没有像寻常未嫁女子那般羞红了脸,反倒是健康的血色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白雾,看上去有点茫然和无助,她低头无意识的揉搓着葡萄皮,粉嫩的指甲上染了一层深紫,她却犹不自知。
儿女,这于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她不敢想,怕自己没命消受。
姜辛极轻极轻的笑了下,道:“说这些话,为时尚早,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章哲亦是无语的望着姜辛。她垂下双眸,只能看到长长微颤的双睫,这让他又升起两人初遇时的冲动,他很想把她的双睫掬在手心,让她得到安宁和温暖。
可到底章哲没动,只是轻柔的望着姜辛出神。
午后烈日渐渐收了正午时的酷烈,姜辛从安宁中回神,才恍悟自己发呆竟忘了时辰。她惶然抬头,见章哲靠坐在藤椅,早就睡熟多时了。
如精雕细刻过的五官,眉目深刻,让人见了就有怦然心动之感。姜辛却只是呆怔的望着,越发有一种如在梦中之感。
她不知道和他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即使婚期已定,距今不足两月,可她仍然觉得不真实,仿佛最悲观的人,不管面临的是吉是凶,总是怀揣着恐惧和担忧。既怕婚事不成,她不免又成了笑话。又怕婚事成了,她嫁进章家,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便是不会再那么悲惨,可她和章哲能否做一对……不敢奢求夙世佳偶,她只盼不成怨偶就好。
多么可笑可怜又幼稚的想法。
姜辛豁然转身,再不回头。前路再如何茫茫,她都要勇敢而坚持的走下去。
今天要去拔智齿,好害怕的说……剩下一更回来再码,祝我好运吧。
第219章 、冲突
送上第二更。
姜辛从章哲的院子里出来,杜叶慌忙跟出来:“二姑娘,您这就走了?”
“嗯。”姜辛只回了他一个字。
杜叶回头看了一眼章哲,对姜辛道:“六爷最近一直病着,在屋子里躺了一个多月,您也知道,这人一生病,脾气难免古怪,说话也就……咳,有点不入耳,您大人大量,别和六爷计较。”
他倒是个忠心的。
姜辛再生章哲的气,也撒不到杜叶身上,便朝他点点头。
杜叶情知没什么意外,这位就是自己将要来侍奉的六奶奶,从前有过相处,知道她除了有点儿小脾气,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此刻逢迎着些,将来也好见面,是以态度越发恭谨。
姜辛走了两步,打发他:“你只管叫个婆子领我出去就好。”
章哲一个人在院子里呢,扔下他一个人能成?
杜叶立刻眉开眼笑:“小的明白,六爷那里还有个杜藤呢,他不比小的,长年跟着六爷在外头跑,服侍起人来手脚伶俐着呢,有他在,要比小的服侍六爷更精心。”
这也是个人精,她还没说什么,他先把她心思猜透了。姜辛也就不再理杜叶,由着他亲自往外送。
没走两步,遇到一对主仆。当前身着丁香紫高腰襦裙,高挽发髻,头顶一派金光闪闪的女子正是邵嫣然。
姜辛步子就是一停。
她光顾着想姜章两家这门亲事结得诡异又迅速,完全忘了邵嫣然这一号了。她上一世可是正经的章六奶奶,这一世自己抢了先,这笔帐可怎么算?她又该如何自处?
要说邵嫣然也是个可怜人,她等章哲等得十分辛苦,最后可是以二十一岁大龄嫁入章家的。即至嫁过来也没能和章哲做一对和睦和美的夫妻,日子过得极是狼狈,这一世呢?
邵嫣然一向温婉贤淑,知书达礼,可此刻看见姜辛,立是露出愤怨委屈的神色,凶狠的瞪她,道:“姜二姑娘?可真是贵客呢。”
说话的语调阴阳怪气的,听着那么刺耳。
姜辛淡淡的一福,道:“彼此彼此。”她来是客,邵嫣然又何尝不是客?说这等酸话给她听又有什么用?真有本事,和章家闹,和邵家闹啊,把这亲事闹黄了,抢到手里那也是本事。
杜叶立刻上前,朝着邵嫣然施礼:“邵姑娘来了啊?您是来看望老太太的么?”
邵嫣然狠瞪他一眼道:“没眼色的狗奴才。”
她来是探望章哲的,和章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邵嫣然都要恨死章老太太了,明明两家早就达成了默契,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横夺了这门亲事。可章老太太却装糊涂,不言不语把邵家撇到一旁,反倒陪出笑脸去敷衍落魄的姜家,真是恨死人了。
邵嫣然身边的凤尾便斥责杜叶:“我家姑娘是来瞧六爷的,你还不赶紧通报一声儿?”
杜叶眼都不眨,仍是笑着道:“哟,这可不巧,六爷睡着了,老太太早发过话了,说是六爷身子虚弱,就该多养养,再没比睡着更能养人的了,是以六爷睡时,不论是谁,一概不许打扰。”
邵嫣然便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姜辛,意思是:她呢?怎么就来得?
凤尾立时便领会了邵嫣然的意思,厉声对杜叶道:“你这挡道的狗奴才,满嘴的信口雌黄,是觉得我家姑娘好脾气,所以好欺负是么?别以为搬出老太太来就能糊弄我们姑娘。”
杜叶皱眉:“这可真是冤枉,确实是老太太发了话,还勒令小的必须严格执行,否则谁扰了六爷的清净,就拿大板子打小的们的。六爷确实是睡下了,姜二姑娘这不也是正要走么?”
邵嫣然看杜叶严辞拒绝,没有一点儿通融的意思,又是在姜辛跟前闹了个没脸,不由得沉下脸来道:“六表哥病着,自是不该叫闲杂人等来扰,可我是奉了家祖母之命,特意来替她老人家看望六表哥的。我自会小心谨慎,定然不叫扰了六表哥的浅眠便是。”
她也是姜辛这等闲杂人可比的么?搬出祖母来,便是章老太太不也得叫一声嫂子么?杜叶又怎么样?他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