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前陛下吩咐务必盯紧了魏桓的一举一动?,我?即刻就派人去了魏府,果不?其然,魏桓匆匆去了宫中,过了许久才出来。”

此前刺客追杀闹出的动?静太大,吸引了京郊大营散在外头的斥候的注意,他?即刻回去禀报了褚璲,褚璲暗觉不?好,当即亲自带领人手出来探看,结果正巧撞上了浑身是?血的裴玄背着昏迷不?醒的苏蕴宜。

裴玄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贵嫔重?伤,即刻去请来程公替她诊治。”

第二句才说?:“魏桓行刺于?我?,你派人务必盯紧他?的动?向。”

听到魏桓进宫的消息,裴玄面?不?改色,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我?若一直失踪,魏桓也只能当我?是?死了。他?承担不?起弑君的罪名?,一定会伺机另立新君,以图魏氏强权永恒想达成此愿,没有比推举一个带有魏氏血脉的幼帝更好的选择。”

正如魏桓了解他?那般,裴玄也同样了解魏桓。

这一刻,两人的位置颠倒,换成裴玄潜伏在幽暗处,冷冷地盯着魏桓大步踏进徽音殿的背影。

褚璲顿时蹙眉,“可是?魏后?并无皇子,魏桓找她又有什么用呢?”

褚璲到底是?厮杀汉,擅长战场杀伐而不?擅朝堂争斗,对上他?一头雾水的模样,裴玄也不?多解释,只说?:“无论?他?打的什么算盘,只要有动?作,就会有破绽,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先盯紧了他?,我?们伺机而动?便是?。”

“是?。”褚璲颔首,“方才魏氏已派了人来说?有流寇出没,想要搜检我?们京郊大营,我?已命人打发了他?们。”

“很好,魏桓既然封锁了我?遇刺失踪的消息,你便继续装作一无所知,若我?猜得不?错,晚上还会有人悄然潜入,来探听虚实。”

“可要我?将来人料理了?”褚璲在自己脖颈间比划了一下。

裴玄摇摇头,“不?必,你只需如此这般佯装……”

到了夜间,果然有黑衣人悄然潜入军营。

褚璲治军严谨,偌大京郊大营,皆熄灯入眠,无人在外游荡生事,只有巡逻士兵认真地四下巡视。

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队巡逻士兵,有个黑衣人压低声音问:“头儿,这京郊大营占地如此之广,如何才能找到咱们要找的人?”

“不?必一一看过,太傅说?了,若那人真在此处,必然在褚璲的营帐中,咱们只需找到中军大营确认即可。”

领头那人话音落下,几个身手敏捷的就向着大营方向飞速窜去。

在漆黑一片中,那点橘色的火光极为显眼,魏桓所派来的又都是?个中好手,很快就潜至大营附近,领头那人悄悄掀起营帐一角往里看,里头干净整洁,点着两盏油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正在灯下翻阅兵书。

似是感受到有鬼祟的视线,那汉子一眼横来,“谁在外头?”

待他提枪杀至帐外,四下皆是?抹黑空荡,哪里有什么人?

褚璲定了定神,转回帐中放下长枪,对准某处说:“陛下,贼人已经?退去了。”

看似只有褚璲一人的营帐内竟凭空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知道了,你也歇息吧。”

不?出魏桓所料,因裴玄藏身此处的消息不?能泄露,他?与苏蕴宜确实只能暂住于?褚璲的大帐之中隐匿行踪。但谁也料不?到,这偌大军帐中已用同色帷帐隔出另一方小天地,因夜色浓郁、营帐昏暗,乍一看竟难以发觉。

而此刻,裴玄正在这处隔间内小意伺候苏蕴宜。

“还渴吗?要不?要再喝点?”

苏蕴宜靠在他?臂弯里摇了摇头,轻轻道:“喝够了,你放我?躺下吧。”

裴玄先将她慢慢放回被褥里,又起身收拾用过的杯盏碗碟,才捣腾没几下,就听苏蕴宜虚弱似幼猫的声音响起,“七郎……”

没有一点不?耐烦,裴玄当即回身又在床沿上坐下,看苏蕴宜在昏暗中眨巴着那一双晶亮湿润的眼眸,“怎么了?”

“身上痒痒的,浑身都不?舒服。”苏蕴宜轻微耸动?了一下,“你帮我?擦擦吧。”

“那怎么行?你伤口才包扎上,怎么能沾水……”

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看见苏蕴宜轻轻撅起的嘴唇,裴玄顿时又收了声。苏蕴宜乘势嗔道:“就擦擦两条胳膊和腿嘛,不?碰到肚子。我?浑身都粘糊糊的,躺着也不?舒服。”

自以为坚定的底线在她的诸般手段、软磨硬泡下总是?连连后?退,裴玄无奈起身又当起了烧水丫头。兑好热水后?,从被褥里分别掏出她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擦净了,又洗了布擦她两条纤细的长腿,两只白玉一般莹润可爱的脚更是?擦得仔细,每一个脚趾、每处缝隙都再三擦过。

苏蕴宜得了舒服,脚趾头不?自觉地蜷缩起,哼哼道:“你倒是?很会伺候人,不?错,很有前途。”

“哦?贵嫔娘娘若是?不?弃,小人愿进显阳殿,贴身侍奉于?娘娘身侧。”

才得一句夸奖,那只原本还算安分的手就作起了祟,在苏蕴宜的脚心轻轻搔动?,痒得她“啊”地低叫了一声。

想到褚璲就住在外间,苏蕴宜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嗔道:“你这样放肆的奴婢,本宫岂能容你在身边?”

“是?么?小人还有更放肆的招数,请娘娘捂好了嘴,千万别叫外头的人听见了……”

昏暗中,苏蕴宜看见自己那条白得发光的腿被抬起,趾头传来濡湿的痒意,随即是?轻微的刺痛,并不?疼,却酥麻异常。她被激出了满眼的泪花,忍不?住往回缩腿,却被牢牢拿捉住脚跟不?得动?弹。

裴玄自以为拿捏住她,喘着气问:“可还胡闹了,嗯?”

“……”山人自有妙计,苏蕴宜转了转眼珠子,当即哼唧起来,“哎呀,你扯到我?肚子了,好疼呀!”

当即放下了她的脚,裴玄俯身上前着急欲看,“疼得厉害吗?有没有出血?快给我?看看……”

回应他?的是?苏蕴宜蒙住头发出的低笑。

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裴玄故作恼怒地将人从被子底下掏了出来,“好哇,你又骗我?。”

“是?你先使坏挠我?痒痒的!”感觉到那只手又移回脚心,苏蕴宜连忙改口求饶,“好七郎,我?知错,别再挠我?了。”

裴玄盯着她才喝过汤药,粘了一层水光的嘴唇,“我?伺候得这么周到,贵嫔可有赏头没有?”

苏蕴宜扫一眼便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两只胳膊才慢吞吞地勾住裴玄的脖子,顿了一顿,想起什么,立即又把人推开?,“不?行不?行!你得先洁牙漱口!”

裴玄哑然失笑,“我?都肯吃,你倒嫌弃你自己?”眼见苏蕴宜坚定拒绝,他?也只好作罢,在她耳边恶狠狠撂下一句“迟早喂你吃自己的东西”才起身。

待他?漱完口回来,苏蕴宜没了拒绝的由头,也不?再忸怩,勾着人赏了一个湿热的吻,直到苦涩药味在两个人口腔中彻底弥散,才算了事。

裴玄心满意足,和衣躺在床榻外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哄睡。谁知道苏蕴宜连睡几天,此刻没有半点困意,哄了半天她的眼睛还是?睁得老大,裴玄自己倒打起了哈欠,“你怎么还不?睡?”